“財神爺”原來是“瘟神”!

大家好我是“龍之慕”

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中國古代社會,“財神爺”幾乎是家家供奉的鎮宅之神,而今許多人,特別是行走江湖的商人,也沿襲了這一傳統,家中敬供“財神爺”。

只是,這尊人見人愛的“財神爺”以前管的不是“錢”,而是可怕的“瘟疫”,是“人之生死”,他最初的角色是“瘟神”,而不是“財神”。他今天的轉型成功,或為中國人飽嘗苦難後的心靈戲謔,深藏著對變動人生的深刻反諷,破譯著對功名利祿的批判認知。

漢末魏晉南北朝,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動盪、最黑暗的時期,長達300餘年,它以無比慘痛的代價留予後世太多的經驗教訓,留下太多警世的人生哲理。這個時代,直到今天還在影響著我們的現實生活,例如它對瘟疫的看法,例如因為瘟疫產生的民間哲學及其代言人一一形形色色的鬼神,特別是“瘟神”。

“財神爺”原來是“瘟神”!

哪個時代都有瘟疫,但漢末魏晉時代的瘟疫之多、疫情之烈,卻是前無古人,可能也是後無來者的。

瘟疫,引燃了東漢覆亡的導火索;瘟疫,致使政權興亡如走馬燈般令人目不暇接;瘟疫,令包括建安七子在內的無數名流一命嗚呼;瘟疫及其引爆的各種災難,動搖了人們對生命本源的概念框架,人們開始信“虛無的時空”、信因果報應、信來世、信鬼神……《搜神記》、《博物志》等一大批志怪作品紛紛出籠,我們今天熟知的不少神話人物的原型,如牛郎織女,就誕生於這一時期。

“財神爺”原來是“瘟神”!

漢末魏晉南北朝時代天災人禍不斷,天災引發人禍,人禍又加劇天災,其元兇就是瘟疫,即名醫張仲景所說的“傷寒”。

這種怪病與今天肆虐全球的“新冠”有些相似,一旦被感染,患者便高燒不退,呼吸困難,時常休克,並感到寒冷,體出斑瘀……而且傳染速度非常快,死亡率相當高,一般可達到40%至50%。

當時,人們對此病來源搞不清楚,風傳是入塞的匈奴人從苦寒的北方帶入的,故稱“傷寒”。

傷寒有多麼可怕呢?看看以下的文字記載:曹植在《說疫氣》中描繪了當時的慘狀:建安二十二年,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

曹丕感嘆道:“昔年疾疫,親故多受其災。疫癘多起,士人雕落。”

醫學家張仲景對此有更為直接的感受,他在《傷寒雜病論》中說“餘宗族素多,向逾二百,自建安以來,猶未十年,其亡者三分之二,傷寒十居其七。”張仲景一大家子二百多人,在不到十年間因瘟疫損失了三分之二!

“財神爺”原來是“瘟神”!

東漢末年,瘟疫發作頻率之快令人震驚!僅在靈帝時代,就曾於公元171年、173年、179年、182年、185年五次流行,基本是兩三年就爆發一次!尤其是在建安九年至二十四年(公元204年至219年),這次被人們稱為“傷寒”的大瘟疫達到了高峰。

因為瘟疫橫行,故暴亂迭起,蝗災、旱災、水患不計其數,中原大地瞬間冒出了一片餓殍遍地的“空城”,可謂“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

由於北方戰亂不斷,不少北方人流入江東、荊州、益州和交州等地,將瘟疫擴散至南方地區,以致,傷寒無死角,全國大癘疫!

即便在晉朝統一中國後,大疫仍然沒有終止。史載,晉武帝泰始十年,大疫;晉武帝咸寧元年十一月,大疫,京都死者十萬人等。

“財神爺”原來是“瘟神”!

魯迅先生曾辛辣譏諷中國的歷史是“吃人的歷史”,這不只是比喻影射,也是實指實錄,這一認知多半產生於魏晉南北朝。

太疫之後必大飢。由於極度缺糧,那個時代興“吃人”,胡族吃人,漢族也吃人,連三國時代大名鼎鼎的謀士程昱也將人肉製成“肉乾”作為口糧。

人餓急了,為活命,什麼都吃,包括同類,甚至有人還列出各種人肉的“口感”,管小孩肉叫“想肉”(吃完還想吃)……

史載,關中地區的饑荒尤為嚴重。李傕、郭汜在長安擊敗呂布、王允後發生火併,當地“是時谷一斛五十萬,豆麥一斛二十萬,人相食啖,白骨委積。”

曹魏將領王忠是當時的親歷者,為了活命,他不得不吃人,“三輔亂,忠飢乏噉(dàn,吃)人。”後來曹丕把路邊的骷髏掛在王忠的馬鞍上,以此譏笑王忠在關中吃人求生的經歷。

更甚者,關中地區還出現了專門吃人的賊寇,挨家挨戶抓人充飢。《魏略·勇俠傳》中記載了鮑出救母的故事,當時“啖人賊數十人已略其母,以繩貫其手掌,”鮑出憤言:“有母而使賊貫其手,將去煮啖之,用活何為?!”然後獨自追擊,砍殺十多名賊寇,將母親解救。

為解決軍糧問題,當時的軍閥是想盡了辦法:河北袁紹“仰食桑椹”;淮南袁術則“取給蒲蠃(吃蒲草根莖、吃蟲子)”……當時只要是能吃的,都拿來吃了。“人肉”,一度是“主要的軍糧”。

鑑於嚴峻的饑荒,曹操於公元196年興辦屯田,很大程度上解決了糧食問題,這也是曹操能夠統一北方的重要原因。

“財神爺”原來是“瘟神”!

在那個多災多難的年代,苦難的中國人開始信“鬼神”,特別信,從上至下,都信。如大軍閥李傕,一遇事,就求“鬼神”,軍機大事,人說了不算,鬼神點頭才行。

極度的恐懼竟衍生出極端的敬畏,於是,民間便出現了“瘟神”。瘟神最初有五位,沒名,到了隋代,特別是元明時期,才開始有頭有臉,規範化了,分別是: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鍾仁貴,還有個總管一一中瘟史文業。他們是中國民間信奉的司瘟疫之神,每年一些寺廟都會拜五鬼,以求家畜平安,指的就是這個五鬼。寄託了苦難中國人祛邪、避災、祈福的美好願望。

實際也不是什麼“祈福”,而是“告饒”:瘟神呢,求您饒了我吧,給我留條命吧!

“財神爺”原來是“瘟神”!

再後來,五大瘟神中的“秋瘟”趙公明,竟搖身一變,成了道敬裡的大仙趙玄壇(護法)、趙公元帥(道教四大元帥之一),隨即,又升格為中國民間的“正財神”,司掌世間財源。

這等於在警示後人:你們所供拜的“財神”,實為“瘟神”;你們所追求的“財富”,實為“災殃”;你們所懼怕的“天災”,實為“人禍”……所以有句老話: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道理很明白,似乎誰都懂,但有幾人遵守?難怪有人這樣說:“世人對歷史的最大借鑑,就是對歷史的忘記與背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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