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西魏的战争中,实力弱小的西魏是怎样阻挡东魏脚步的?

自从北魏皇帝的逃亡导致北魏分裂后,东西魏一直都是东强西弱。东魏不仅面积广大,人口众多,还有良好的经济基础与六镇的多数部队,这也是为什么东魏强大的原因,反观西魏,真的是处处都要矮上一头。

东魏的军队矛盾

高欢部队的民族矛盾问题十分严重。高欢部队以鲜卑人为主,汉族人很少。而鲜卑人普遍歧视汉人。东魏大将高敖曹是汉族人,高欢发号施令的时候,一般用鲜卑语,但只要高敖曹在场就改用汉话。高欢如此敬重高敖曹,底下官兵也很忌惮他。有一次议事,有人报告说治河的汉族民工淹死了不少。有一位鲜卑将领叫刘贵,他随口就说:“汉人的性命不值一文,随他死!”高敖曹闻言大怒,拔刀就向刘贵砍过去。刘贵落荒而逃。高敖曹还不罢休,随之鸣鼓起兵,集合部队要进攻刘贵。同僚们好生相劝,高敖曹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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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虽然明白自己属下的矛盾,但是他两头都不得罪,将民族矛盾压制得很好。他对鲜卑人讲:“汉人是你们的奴仆,男人为你们耕作,女人为你们纺织,你们为什么还要欺凌他们呢?”遇到汉人,高欢又说:“鲜卑人是你们雇佣的兵客。你们给他们衣服穿,给他们东西吃,他们替你们防盗击贼,保你们安宁度日。你们为什么还要恨他们呢?”在高欢看来,汉族人和鲜卑人各有所长,自己的统治离不开任何一方。可高欢这种解决方法,实际上对问题的解决没有丝毫帮助。

高欢拥有实力优势,很想平定关中,结束北方的统一。公元536年年末,关中大饥,民不聊生,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高欢抓住机会,于十二月出兵进攻西魏,挑起了两魏之间的第一次决战。

东西魏的战争

高欢派遣高敖曹攻上洛,窦泰攻潼关,自己则亲自领兵于次年正月在蒲坂造三座浮桥,准备抢渡黄河。宇文泰的部队人少,没办法分兵抵抗,部将们就建议集中主力先进攻北边的高欢大军。但是,宇文泰判断高欢搭建浮桥是佯攻,是想掩护南边窦泰这支偏师。因为当时已经是冬天,黄河早已多处冰冻,高欢如果真想进攻,直接涉冰渡河就行了,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搭建浮桥。最后,宇文泰决定先集中兵力击退窦泰,果然,窦泰没有料到西魏大军如此重视自己,竟然集合大军掩杀过来。他猝不及防,仓促列阵迎战,被宇文泰打得大败。部下死伤殆尽,窦泰自杀身亡。高欢听到窦泰兵败后,失去信心,下令撤毁浮桥撤军。西魏军就势追击,东魏军连战连败。战事异常惨烈,东魏大将薛孤延负责殿后,一连砍坏了十五把钢刀,才保护高欢一行人安全脱险。高敖曹闻讯,也主动撤兵。这东西魏的第一战,以高欢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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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宇文泰胜利了,但是日子也不好过。饥荒导致了连军队都吃不上饭了。为了粮草,同年八月,宇文泰主动出兵河南。两魏之间爆发了第二次决战。宇文泰顺利攻克了恒农,得到了此处德粮仓。高欢起兵二十万大军,亲自对阵宇文泰。宇文泰匆忙带着粮食,退回关中。闰九月,高欢领兵从山西渡过黄河,进入关中北部。在南边,东魏大将高敖曹率兵三万把桓农围住。而宇文泰手里只有不到一万的军马,又面临南北夹击的困境。

高欢此次是志在必得,率大军急行军的向关中腹地挺进。宇文泰驻扎在渭水南岸,用抢来的粮食让手下官兵恢复体力,同时征召诸州兵马。但高欢的速度更快,西魏诸将认为实力悬殊,建议宇文泰按兵不动,等兵马陆续会合、大家休过劲后再迎战。宇文泰认为:“如果高欢逼近长安附近,民心必定降服于他。到时候,我们再想打败他就难了。现在高欢新到关中,我们还有机会击败他。”于是,宇文泰硬着头皮带领又饿又少的军队渡过渭河,向东北方向进军迎敌。两军在沙苑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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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宇文泰派手下将领达奚武带兵伪装成东魏士兵,趁着夜色混入高欢营内,将东魏军中一切军事部署都查明了。不过东魏方面对宇文泰的实力也看得一清二楚,大将侯景建议高欢不必与宇文泰交战,只要僵持,等到敌方军民饿死大半,宇文泰不死也要投降。侯景还建议高欢趁宇文泰主力都在沙苑,可以分兵多处,占领关中其他地区。当时宇文泰的军队只有三天的军粮,迫切需要速战速决。侯景的建议算是明智之举,但是高欢没有采纳,高欢的心思是直接在沙苑彻底消灭宇文泰,然后在轻松收复整个关中。等敌人饿死的主意,在高欢看来太费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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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在沙苑以东十里长满芦苇的沼泽地埋伏精兵,背水列阵,等着高欢主动进攻。东魏将军斛律羌举再次建议高欢分出一支精兵偷袭长安,给宇文泰来个釜底抽薪。当时的高欢完全有这样的实力,也有机会,但他或许是过于自信,有或许是嫌此举多余,拒绝了这条建议。不过,高欢看到渭河边上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芦苇丛,心生疑虑,下令放火烧掉渭曲芦苇。关键时刻,侯景站出来说:“我们应该生擒宇文泰宣示百姓。如果他躲在芦苇丛中,就会被烧成焦炭,那么我们胜利之后,宇文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会有人不相信我们大胜了。”高欢踌躇之间,大将彭乐大声叫嚷道:“我军人多势众,以百敌一,还怕打不赢吗?”这句话让高欢信心满满,下令全线进攻。

东魏士兵得知渭河边只有屈指可数的西魏军队后,个个贪功冒进,连队形都没有就争相进攻。而西魏的宇文泰亲自擂鼓,埋伏在芦苇丛中的官兵奋起而出。大将李弼率领铁骑横击东魏主力,将高欢大军截成两段。东魏将领也不甘落后,大将彭乐杀入西魏阵中,肠子都被敌人的长矛扎得流出来了,他就用手把肠子塞回肚子,抡枪再战。无奈东魏大军队伍散乱,各自为战,逐渐遭到了西魏军队有组织的围剿。在远处观战的高欢看到自家军队渐渐处于下风,想集结兵力后再战。派出去召集军队的军官很快回来禀报,找不到成建制的军队,将不知兵,兵不见将,没人应答。高欢知道大势已去,只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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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关键的是,高欢压根就没做撤退准备,所以,当东魏军队到了黄河边上后,既没有船,又没有桥。随从找了一匹高大的骆驼让高欢骑到黄河之中,再换乘大船狼狈渡过河去。回到山西一统计,东魏此战丧失官兵超过八万人,丢弃铠仗十八万。沙苑之战的胜利辉煌得出乎宇文泰的意料,他俘虏了数以万计的东魏官兵,只挑选了其中的两万名精壮,补充西魏军队,其余数万人都赶回东边去。这一方面是因为关中粮食奇缺,宇文泰养不起那么多人,另一方面是因为宇文泰原本兵微将寡,消化两万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战后,通过收编俘虏、招募汉族百姓等措施,西魏军队人数开始增多。到大统八年(542年)年初,宇文泰正式建立六军,才有了大约十万人。不过这个数额依然远远低于东魏的高欢军。

沙苑败绩传到河南后,高敖曹主动撤去恒农之围,退军洛阳。宇文泰乘胜追击,高敖曹又放弃洛阳,撤到黄河之北。西魏收复洛阳,河南大部分郡县纷纷改易旗帜,归降西魏。宇文泰兴奋地带着西魏新皇帝元宝炬回洛阳祭扫先帝陵庙。因为这场大胜,偏居一隅的西魏政权大大巩固,宇文泰也巩固了在朝中的主宰地位。

可高欢并不服输。大败后的第二年(538年),他任命侯景为河南地区的主将,集结军队,着手收复河南州郡。侯景顺利夺回洛阳后,烧毁了洛阳大部分民居官寺。洛阳在东魏迁都之时,绝大多数百姓连同宫殿庙宇都被高欢迁徙到邺城去了,如今又在熊熊火焰中成为一片废墟瓦砾。宇文泰闻讯,亲自领兵来战侯景。东西之间的第三次决战,就在洛阳郊区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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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宇文泰亲自率军,侯景乘夜从洛阳后撤。宇文泰因为之前两战皆胜,滋生了骄傲轻敌心理,以为侯景是怯战逃跑,轻率地带领部下轻骑追到黄河边上。此时,侯景的军队已经占据了优势地形,只见东魏军队北据河桥、南依邙山,甲胄鲜明,就等宇文泰前来厮杀了。混战开始后,宇文泰战马中流矢惊起,把宇文泰摔到地上。东魏士兵围杀上来,宇文泰的大多数随从都吓得逃跑了。情况紧急!将军李穆连忙下马,用马鞭抽打趴在地上的宇文泰,假装叫骂:“你这个糊涂兵,你们主帅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就你趴在这里?”围上来的东魏士兵听李穆的口气,就以为宇文泰不是什么重要角色,纷纷扭头散去追杀更重要的目标。李穆扶宇文泰上马,双双西逃。侯景没有抓住良机扩大战果,西魏大军陆续赶到,加入了混战。两军在黄河岸边直杀得硝烟四起,战区越来越大,从河桥蔓延到邙山,又燃烧到洛阳城下。双方官兵杀得兴起,逐渐失去了联络,各自为战。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两军从早到晚鏖战,团团厮杀在一起。傍晚时分,战场上气雾四塞,一片阴暗。各自为政的将领们都不知道谁胜谁负。西魏大将狐独信、赵贵等人感觉东魏的官兵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大,混乱之中又不知宇文泰和皇帝的消息(当时来洛阳扫墓的皇帝元宝炬还没撤回),以为本方已经落败。于是,两人率部撤退,西魏其他将领见状,纷纷指挥部队边战边退。在后方观战的宇文泰见本方官兵后撤,也烧营逃走。如此一来,战局开始对西魏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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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魏军队陆续撤退到恒农,才缓过劲来,站稳了脚跟。宇文泰损失了数万兵马,决心退兵回长安休整。恒农以东的河南郡县又纷纷投降东魏,东魏重新占领洛阳,高欢索性将这片废墟夷为平地。洛阳自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彻底成了一个历史地名,一个政治标记。此战,东魏虽然夺回了大片土地,可也伤亡惨重。高欢痛失一代名将高敖曹。高敖曹虽然在东魏人缘极差,对高欢却是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出力不小。他死后,高欢肝胆俱裂,追赠高敖曹为太师、大司马、太尉。此后,东魏大军也开始休整。

此后四五年时间,河南地区安静多了,除了小规模战斗外没有爆发决战。在河阴之战的当年冬天,西魏发动突袭,再占洛阳。这个“战果”仅仅具有宣传意义,连胜利都算不上。东魏都懒得出兵“收复”。

543年(西魏大统九年、东魏武定元年),高敖曹的哥哥高仲密新任东魏的北豫州刺史,其地在河南。高欢的长子高澄是个色鬼,看到高仲密的妻子李氏貌美,一见面就扑上去,李氏宁死不从,拼命挣脱,跑去向高仲密哭诉。高仲密冲冠一怒为红颜,向西魏献地投降。宇文泰喜出望外,亲自带兵来接应高仲密。西魏顺利接收了北豫州,占领了虎牢关等战略要地,包围黄河南边的河桥城。高欢也带上十万官兵,自黄河北岸渡河,抢占邙山,摆出决战的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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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势均力敌,谁都不敢抢先发动进攻,一连对峙了好几天。宇文泰想兵出奇招,就在一天深夜,指挥主力悄悄向邙山奔去,想突袭高欢。东魏的侦察兵发现了偷袭的敌人,火速告诉高欢。高欢整兵备战。于是,西魏的偷袭变成了黎明时分的两军混战。东魏大将彭乐带领数千骑兵,突击杀入西魏北军,所向披靡,一直深入西魏腹心。西魏大败,彭乐追击宇文泰,紧咬不放。宇文泰一边狼狈地策马狂奔,一边扭头向彭乐哀求:“彭将军,飞鸟尽,良弓藏。今天你杀了我,明天你还有用吗?你不如马上还营,把我丢弃的金银宝物一并取走。”彭乐一介武夫,轻易信任了宇文泰的话,折回去捡拾战利品,整理了一大袋金银珠宝放在马上向高欢复命。高欢问他为什么没追杀到宇文泰。彭乐如实相告,最后还声明:“我并不是因为他的话才放了他的。”高欢再一次震怒,当场勒令彭乐跪下,亲手抓着他的头往地上撞。高欢还不解恨,几次举刀要砍彭乐的脑袋,可最终没砍下去。彭乐哀求给他五千人马,再去追捕宇文泰。高欢长叹一声:“晚了!”最后,他赏赐给彭乐三千匹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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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军重整旗鼓,再次大战。宇文泰兵分三军,合击东魏军。刚好有一名东魏的小兵犯了军法,为了避祸投降西魏。他向宇文泰指明了高欢的确切位置。宇文泰马上集合精锐将士猛攻高欢所在的位置。很快,高欢身边的将士几乎悉数被歼灭。高欢带上几个亲随,策马逃跑,没跑几步,高欢的坐骑就被射死了。部将赫连阳顺下马,把马让给高欢骑,自己殿后掩护。很快,西魏追兵又杀到高欢背后。部将尉兴庆殿后,最后因寡不敌众被西魏乱刀砍杀。

有东魏降兵为了邀功,把高欢逃跑的方向报告了宇文泰。宇文泰组织一支敢死队,人人轻装快马,一心追杀高欢。他任命大都督贺拨胜为队长,贺拔胜和高欢有仇,一直都想找机会杀了高欢,他很快就在混战之中,发现了正仓皇逃命的高欢的影子,飞马执槊,带上十三骑追杀而去。贺拔胜一口气追了数里,好几次槊尖都要刺到高欢的后背了。高欢害怕得几乎全身都趴在马背上了。仿佛有上天保佑,危如累卵之际,高欢随从扭身射了一箭,正好射毙贺拨胜的坐骑。等贺拔胜起身,找到马匹想再追,高欢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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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战争绝非一部成败而论成败,高欢所在的部分虽然失败了,但东魏其他部队并没有战败。相反,西魏赵贵等部都开始退却。战场形势再次发生了逆转,东魏军队冲杀过来,宇文泰率军逃跑。幸好有独狐信等人收集溃散的官兵,从后面掩击东魏追兵,西魏军队才得以脱险。此战,西魏失败,包括虎牢关在内的北豫州等地得而复失。宇文泰不得不退兵河南西部。

邙山之战后,宇文泰不得不扩大招兵范围,补充战场损耗。在北魏末年的关陇起义中,地方豪强纷纷组织乡兵自保。宇文泰把这些乡兵武装都收编为正规军,任命当地豪强或者有名望的人物统领。如此扩军,遭遇到的阻力很少,不仅加强了西魏王朝的军事力量,还削弱了地方势力。扩充的新军,主要是汉族人。宇文泰部队中的汉族士兵的比例进一步提高。同样,新任命的将领中,汉族人的比例也不断提高。以武川镇军人为核心的六镇武装和关陇汉族地主势力,因为历次整编和扩充,日益联合了起来。

546年(东魏武定四年、西魏大统十二年)十月,高欢集结东魏十万精兵,围攻西魏位于汾河下游的重要据点玉壁城。高欢对攻下此城信心十足,他的目的是以玉璧为引子,吸引宇文泰出兵增援,然后在河东来次新的决战。但是,玉璧城地势险要、防守坚固,韦孝宽对守城信心满满,并没有向关中请求增援;宇文泰也相当放心,不派一兵一卒。从一开始,高欢的战争目标就落空了。

在东西魏的战争中,实力弱小的西魏是怎样阻挡东魏脚步的?

这次只是高欢一厢情愿的决战,变成了十万大军的攻城战。高欢指挥官兵昼夜攻城,毫不懈怠;韦孝宽目不交睫,认真守城。十万东魏大军苦攻玉壁五十多天,伤亡及病倒超过三分之二。韦孝宽岿然不动。高欢精疲力竭,一病不起。一天夜里,有大星坠于营中。古人认为,天降陨石就是将星坠落。高欢害怕这个天象落实到自己身上,主动撤围而走。

大军困于小城之下,已经引起了东魏内部的种种猜测。军中讹传韦孝宽用大弩射杀了高丞相。韦孝宽听说后,趁机派人四处高喊:“劲弩一发,凶身自殒。”撤退中的东魏大军开始军心不稳。547年正月朔日,恰巧日蚀,高欢病死,时年52岁。

结语

高欢死后,东西两魏之间长期没有爆发新的决战。两边都把征战的目标转移到了南方的梁朝。东魏的目标是南北方传统的战场:淮南江北。因为南梁的内乱,东魏斩获颇丰。不过,西魏在巴蜀地区的收获更大。到了西魏恭帝元年(554年)年底,宇文泰已经占领湖北地区,将势力扩展到长江中游。至此,东魏再也无法利用优势消灭西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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