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高三娃(25)

2020年7月24日 星期五 天氣:多雲

煎熬了那麼多天,終於迎來了高考成績放榜的這一天,而這一天註定將是不平凡的一天!

在等待的日子裡,18號與女兒一起去參加了學校的畢業儀式。畢業儀式相當隆重,走紅毯、簽名、年級老師祝福、學生宣誓、學生表演、校友發言等等環節,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這些孩子們的青春氣息。坐在大禮堂裡,熟悉的環境不禁讓我想起三年前參加他們歡迎新生儀式的場景,一樣的孩子們,經過三年的青春洗禮,即將各奔東西,不禁感嘆時光荏苒,歲月匆匆,三年的高中生活竟是彈指一揮,稍縱即逝。

20日女兒外出參加了由他們班級組織的畢業晚宴。其他的日子都是在家整天把玩著手機,盡情地釋放著因為高考而一度緊張的壓力。她不太願意與我們討論有關高考的任何信息,也拒絕對照網上公佈的標準答案去預估一下分數。一如戰場上凱旋歸來的英雄,由著性子我行我素,態度極其驕傲,用我妻子的話說,已然活脫脫一個被985高校錄取的學生模樣!

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三年的緊張學習確實是太壓抑了,她需要毫無管束地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看著她成竹在胸的氣勢,我依然很不放心,時不時地會試探她的估分,而每每這個時候總會被她“絕情”而乾脆地懟回來。

今天一早,想著晚上八點就能查分,心情不免激動起來,而女兒依然風平浪靜,淡定依舊。我忍不住的再次試探她:“問你一個問題?”

“說。”女兒臉無表情,恍忽如未睡醒的樣子。

“給你一個選擇,假如不查分的話,你能穩得360分,但如果你去查了,就有可能高,也有可能會低,你選擇查還是不查?”

“當然查嘍。”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那要是穩得370呢?”

“還是選擇查!”

“380呢?”我追問道。

她開始底氣不足地笑了:“這個要考慮考慮了。”

也就是說女兒的估分是在370-380之間,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分了,而我還是放鬆不下來。

上班也沒了心思,時不時地要走神,會拿出手機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網上的信息。網上陸續公佈了其他各省份的本一分數線,由於總分不同,我摺合成江蘇的480分制,本一線大致都在330-340之間,想想江蘇應該也差不了多少。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網上公佈了江蘇省高考本一本二批次的錄取分數線:一本347,二本313。這個分數線要略高於去年,都說江蘇自主命題的最後一屆高考難度要高於去年,怎麼省控線反而比去年高了呢?我更不淡定了。

早早地下班回到家裡,女兒依然平靜地在玩著手機,看不出有任何一絲的緊張,更沒有想急切知道成績的那種渴望。差不多五點左右的時候,他們的班主任老師在群裡發了簡短的幾個字:“可以查分了。”

我的緊張開始加劇……

但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內心的那種狂燥,既想急切地知道最終的結果,又害怕過早地去面對那種不如人意的狀況!內心糾結、煎熬、忐忑,無所適從。

“查查看吧,早晚得查的。”我故作鎮靜地對女兒說。

“不能查呢,同學群裡的都在說還不能查,老師說的可以查了應該是收費的電話語音可以查了。急什麼呢?那麼多天都等過來了,還有二個小都等不了?”女兒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但我知道,女兒也開始緊張了,她在用這種不耐煩的方式極力地掩飾著內心一如我那般的焦慮!

是啊,十二年的潛心苦讀,結果就在面前,又怎麼會不緊張呢?

“試試其他通道吧,今年查分的渠道很多。”我依然堅持著,但語氣甚時小心翼翼。

“你自己看吧,跟你說還不能查呢,要到晚上八點。”女兒把她的手機拿到我面前,查分的入口是一個倒記時頁面:離成績公佈還有2小時13分!

“好吧,那到時再查,我們先吃晚飯。”

我又如何吃得下呢,一切都沒有了味道。

事實上,從她進入高一的那天起,我便與她一起制定過目標:高考總分384分。高二的時候,女兒曾一度狂妄地將這個目標提高到390。然而,隨著女兒進入高三,我又將這個目標改為了370。隨著疫情停課的來臨,女兒接連幾次的重要考試都是屢戰屢敗,我又將這個目標定在了360。

所以,面對即將揭曉的成績,360分是我可以接受的底線,370分我就滿意了,而如果380分,那於我而言是驚喜!

吃完晚飯,我又催促女兒再試查一下。依然是那個倒記時的頁面,秒數在不定地變換著。我忽然發現這個倒記時像極了一個定時炸彈,我不知道隨著倒記時的結束,那震撼人心的一聲“砰”,是喜慶勝利而綻放出的五彩禮花,還是粉碎一切希望的奪命炸彈?

就像女兒說的不急於一時,舒舒服服地先洗個澡,再躺著玩會手機。該來的始終會來。

八點零五份,開始查分!女兒也開始緊張了,一個動態口令連輸了三次都是錯誤!我不敢看她,靜靜地呆立在一旁,只等待著聽女兒的那一聲驚呼!

“384!”耳旁傳來女兒急促的聲音,她似乎有些透不過氣來!

“好了,我滿意了,我滿意了。”我重複著,像是在喃喃自語,心中如釋重負,卻又一片空白!一旁的老母親也早已眼含熱淚,聲音哽咽……

語文:125,數學:131+24,英語:104,物理:A,化學:B+。與我三年前給她的目標居然分毫不差,驚人地一致!

查了一下江蘇省的排名,這個分數在全省的15000名左右,也意味著女兒是前5%!這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成績了。我熔入過女兒的學習氛圍,陪著她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次的考試,所以我明白,要取得這個成績,實非易事,箇中辛苦,參與者方能自知!

想想那麼多個週末的晚上,我與她二個挑燈夜戰地刷題,一次次的吵吵鬧鬧,一次次的聲色俱厲,一次次的不理不睬,更有那一次次的歡聲笑語……這一刻,什麼都值了!

我又想,要是真低於了360呢?那又怎樣,我能不接受麼?

我忽然明白,我始終緊張與焦慮的,其實並非是分數本身,而是一直在擔心萬一考砸了,女兒還能否接受現實?

-----謹以此文祝女兒前程似錦,願其走出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陪讀日記到此全部結束,此後不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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