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 涅|《平安經》是一種文化上的腐壞

 

餘 涅|《平安經》是一種文化上的腐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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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平安經》這本“奇書”,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餘涅這裡就不詳細介紹了,概括來說,這本書有“三奇”。

  一奇,是這本書極其簡單,無須動腦就能寫,全部內容,無非是“名詞+平安”而已。無怪乎很多網友看了之後腦洞大開,馬上表示要創作出版《開心經》、《馬屁精》了;

  二奇,作者身份嚇人。為現任吉林省公安廳黨委副書記、常務副廳長賀電,還擁有法學博士學位,二級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等頭銜;

  三奇,是這樣一本書,受到了吉林省各界沒有底線的追捧,《吉林日報》發表了關於“《平安經》公益朗誦活動研討會”的新聞通稿,並且被吉林省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轉載,宣稱

  “官員閱讀此書,領悟初心使命。學者閱讀此書,頓悟平安哲理。商賈閱讀此書,企業平安無虞。民眾閱讀此書,安享世間太平。”

  一本書,有此三奇,的確值得略加評述。

  在餘涅看來,作為一種小小的社會心理樣本,這本“奇書”折射了一種文化上的腐壞。它把一種“軟乎乎的幸福主義”和中國傳統小農滿足於“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苟安哲學結合到了一起,並表現得淋漓盡致。

  “軟乎的幸福主義”,是餘涅從被稱為“資產階級的馬克思”的十九世紀德國哲學家、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那裡借來的一個名詞,其含義就是隻要過“好日子”就行了,別的都無須多想。

  附著在“軟乎乎的幸福主義”之上的則是一種“懶洋洋的樂觀主義”,即深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矛盾都會自動化解,不必去考慮鬥爭的問題,只須及時行樂、享受人生。

  這樣的一種思潮,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已然來臨的今天,其危害性是不言而喻的。因為中華民族固然正處於歷史上最有希望的時刻,但同時也處於近四十多年來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刻。

  在中華民族復興的道路上,還有許多嚴峻的挑戰。在國內,貧富差距巨大、祖國統一尚未完成;在國際,與原世界霸主的最後攤牌也僅僅是時間問題,中國最需要的心態是丟掉幻想,迎接嚴酷的鬥爭。

  在這種情況下,沉浸在“平安經”當中,麻痺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是“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恐怕有一天腦袋掉了還不知道是怎麼掉的。

  《平安經》還充溢著一種令人無法忍受的唯心主義、主觀主義。

  作者賀電看來是一位資深警察,渴望平安是好的,但是他難道不知道,平安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嗎?不和形形色色的刑事犯罪、貪汙腐敗、翫忽職守等做堅決的鬥爭,平安不是根本不可能的嗎?

  什麼“商賈閱讀此書,企業平安無虞。民眾閱讀此書,安享世間太平”,這不是胡說八道嗎?一本胡拼亂湊的書有如此奇效,那麼警察不就可以就地解散了嗎?

  社會是複雜的,個別警察、個別民眾有這樣一廂情願地糊塗認識不足為奇,但為什麼那麼多學者、宣傳、文化部門的人來跟著熱烈追捧呢?

  儘管賀電在體制內有相當地位,餘涅倒還是不太相信這些追捧的人都是屈服於他的權力,更大的可能還是與“平安經”產生了共鳴——苟安心理、“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心理,積澱在我們民族的靈魂深處,從來沒有被真正徹底清理過。

  所以,《平安經》這本書以及由此衍生的各種現象,不是一種一般意義上的腐敗,而是一種文化意義上的腐壞。

  中國的經濟規模已經極其驚人了,它本身是一種巨大的力量,同時也使中國成為舊世界霸權的頭號目標與無可逃避的敵人,決戰是不可避免的,但《平安經》所代表的社會心理,證明我們遠沒有為決戰做好精神準備,很多人還在幻想某天早上從夢中醒來,一切如常,繼續歲月靜好,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當下中國最需要的不是《平安經》,而是鬥爭哲學,與其每天喃喃自語“平安”,還不如大聲喊出這樣四個字:“丟掉幻想,準備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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