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韓劇以醫生的世界和信念作為題材為我所欣賞,劇名是《浪漫醫生金師傅》。劇名是老派得教人會心微笑的類型,劇情內容卻發人省思。
有一句臺詞大概是這樣的:“相比那些圓潤的石頭,我更喜歡有稜角的石頭。有稜角才有自己的風格,有自己的想法。與世界碰撞的過程中,這些石頭會漸漸找到自己的模樣,所以我喜歡。不要那麼無趣的隨波逐流,有點個性,秉持自己的哲學、自己的信念,找到自己的模樣。”
圓潤的石頭,是為世界放棄個人特色的人。沒有個人特色,就是平庸。沒有人接受自己是個平庸的存在。可是,不平庸,成為有稜角的石頭,卻註定要承受與世界激烈的碰撞。衝突總是不快樂的體驗。以代價的層面來說,其之昂貴,確實並非人人願意付上的程度。人如何在保留個人特色和與社會相融之間取得平衡,確實是艱澀的課題。
我曾說過自己對“真實”帶有非比尋常的執著。何謂“真實”總有無窮無盡的討論餘地,我對“真實”的追求卻不容許絲毫的退讓。然而,一定有這樣的人吧?“真真假假都無所謂,快樂就好了。” 我這樣的人,卻會執拗地反駁:“若事情是假的,那快樂不也是假的?”虛假的快樂和真實的悲傷,我還是選擇後者。認為我是傻子或瘋子也必定大有人在,但這就是我不能割捨的稜角。
當然,在與世界激烈的碰撞之中,我的稜角也磨圓了一點點。有時候,真實很傷人。若我說出我所以為的真實,別人就會被刺傷。那麼,我還要不要說呢?以前,我必定會堅持把一切話語說盡;現在,對說話留有餘地是一種成熟的體貼,我有所領悟。我絕對算不上是個溫柔的人,但這就是我的功課。正因為真實可以很傷人,溫柔就成為了不可或缺的止痛劑。獲得了誰的溫柔,我相信有人可以因此勇敢,面對混濁黑暗的現實。
保留自己的稜角,有時候也會痛。當別人的價值觀與自己相反,你要保留與這個人親厚的關係,還是自己的稜角?魚與熊掌的課題,不過是日常罷了。我想,愛本來就是卑微的,我願意卑微。可是,我不願意愛到遺失自己所有稜角。有些稜角可以折斷或磨平,有些卻必須保留,頂多只能夠磨圓丁點兒。在詮釋和抉擇稜角的去留之際,我們便會找到自己的模樣。這個模樣會得人深愛,也會遭人厭惡。可是,無論如何,也是獨屬你一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