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與死亡、蟲子與苦難、燈泡與神蹟,看《綠裡奇蹟》的意象世界

由湯姆·漢克斯主演的《綠裡奇蹟》,改編自斯蒂芬·金的同名小說。影片主要講了保羅(湯姆·漢克斯飾)回憶在冷山監獄當獄長時碰到的超自然事件。監獄有個E區的監牢,這裡囚禁的都是死囚,因為地板是綠色的,就被叫做“綠裡”。

剛開始看的時候以為是一部關於監獄的現實題材片,當看到約翰·科菲(一個被誤判了死刑、體型巨大的黑人)只是將雙手放在保羅私處,就治好了長期折磨保羅的尿道炎,才發現原來帶點魔幻主義色彩。當然這裡的魔幻不是滿天飛的魔法地毯,而是無處不在的神蹟。約翰·科菲不僅治好了保羅的尿道感染,腦癌晚期的典獄長妻子,救活了被科西一腳踩死的小老鼠,還能通過肢體接觸切身感受世間的一切悲憫。


走廊與死亡、蟲子與苦難、燈泡與神蹟,看《綠裡奇蹟》的意象世界

走廊與死亡、蚊蟲與疾病、燈泡與神蹟,從影片中我們可以看到不同意象在推進劇情發展、塑造人物形象發生的作用。

說起意象,就要提到劉勰(公元465年-公元520年)。他是第一個提出文學意象並將其作為理論術語的文學評論家。他的代表作《文心雕龍》中的“意象”指的是一切悟徹人生的藝術家能運用筆墨描寫想象中的景象。比如,古代文人借梅蘭竹菊來抒發胸懷、表明心性品格,梅蘭竹菊就是文學作品中的意象。

接下來就看看這部電影是如何通過意象來推動情節發展。


綠裡走廊與死亡

影片取名《綠裡奇蹟》,故而電影中最大的意象就是綠裡走廊。

這條走廊是生與死的界限,是死囚們人生的最後一段路,是一段關乎懺悔和救贖的綠色旅程。

意象有一個重要特徵:象徵性。影片中關於懺悔和救贖很大程度上通過“綠裡走廊”故事的象徵性和暗示性來體現。

首先是電影剛開始的一個矛盾衝突。反面人物、獄警佩西不服獄長保羅對待囚犯就像對待嬰兒一樣關照。這段情節暗示了觀眾E區監舍、綠裡走廊發生的故事基調是溫暖的。綠裡走廊的基調也是溫情的。不管囚犯們曾經犯過什麼錯誤,他們都將很快以死亡的方式償還一切債務。生死麵前,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呢?

其次是兩種不同死亡方式的探究。真心悔過的人都走完了綠裡走廊,死性不改的被永遠地留在走廊之外。不管是戴爾還是其他囚犯,他們死前都曾懺悔自己的罪孽,懷念生前最美的時光。他們被傾聽,被滿足,最後被帶上了綠裡走廊。但是比利沒有。他是一個真正內心邪惡、骨子裡流淌著毒的人。最後約翰·科菲使用神蹟,借佩西之手將比利槍殺在囚牢裡。不懂懺悔的邪惡之徒,走不過綠裡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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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當上帝之子約翰·科菲被押著走過走廊,他在被人誤解中完成了對蒼生的救贖。監獄長哈爾的妻子被約翰治癒後,送了他一個吊墜隱喻著“揹負聖子”的故事。那個故事裡,上帝化為一個小孩。巨人揹著小孩,問他,你為什麼這麼重?小孩回答:因為他揹負了人世間的所有苦難。

不明真相的人把約翰送上電椅,雙胞胎女孩的母親更是詛咒約翰死兩次。屬於凡人的苦難,約翰在拯救;屬於約翰的苦難,只能通過綠裡走廊結束。

這段普普通通的走廊,在通往善與惡的道路上,彰顯著人性的光輝和醜陋。


蟲子與苦難

影片中第二個讓人印象深刻的意象是約翰·科菲在救人後吐出來的“蟲子”,隱喻約翰幫助釋放壓在凡人身上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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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涉及到文學意象的求解性。象徵意象的目的是為了表達真理和觀念,對意象的求解過程就變成了一個追問真理的過程。通過品讀,或許我們可以慢慢領悟意象所承載的意義。

這部影片中,蟲子是疾病,是死亡,是凡人身上不可承受之重。

保羅曾因為尿道感染痛到無法起身,梅琳達曾因為腦腫瘤晚期命懸一線,戴爾的小老鼠“金格先生”也曾被佩西一腳踩死。他們都因為約翰獲得了新生。讓我特別感動的一幕是約翰在救活金格先生後,戴爾將它捧在手心,飽含熱淚說了句:Merci(慈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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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位凡人對神之子最誠摯的感恩。

但在幫助凡人釋放苦難的過程中,約翰耗盡心血。每一次在救人後,他都累到虛脫。世間苦難如此之多,一人之力如何拯救蒼生?

在我看來,這才是影片的終極之問。

人終有一死,但是上帝啊,有時這條“綠色之旅”似乎永無止境。


燈泡與神蹟

第三個意象就是監舍裡的燈泡。每當約翰·科菲救人的時候,總有耶穌之光出現,這裡隱喻了約翰是神之子,是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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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科菲被電刑,行刑室的電燈爆掉

最開始約翰·科菲突然將保羅抓住,不明就裡按住其私處,嚇壞了其他獄警和死囚們。後來他每一次施展神力,周圍的燈泡都會突然變亮,由於電流過於強大而導致爆炸。在給美琳娜吸去她體內的腦瘤時,房子更是跟著顫了幾顫。

從最初的黃光到後面一次次越來越強大的能量場,劇情也逐漸揭開了影片最初埋下的疑團,揭示主人公神之子、拯救蒼生的終極目標。

——當我在大限之日,在上帝面前接受審判,問我為什麼毀了他的神蹟,我該怎麼回答?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嗎?

——你告訴天父,你這是在行善。我知道你很傷心,很煩惱,我感覺得出來。我想做個了斷。真的,我好累。我不想再像飛鳥一樣單飛,我不想再過沒有朋友的日子,我希望有人能告訴我該何去何從,我不想再看到人間的爾虞我詐,我不想每天再承擔全世界的痛苦。


結束語

意象是文學作品中常見的描繪手法。這部電影中出現的很多意象,如“綠裡走廊”、“蟲子”、“燈泡”和“土狗”等不僅塑造了豐滿的人物形象、營造了強烈的感性世界,也極大得推進了劇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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