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壯年流失,土地拋荒,社會渙散
當前農村問題在“三農”中比較突出,和我國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相比,越來越顯得滯後和邊緣化。
農民大規模進城打工,農村空心化。留在農村的大部分是老人婦女兒童。王東賓說,張家口地區有的三四百戶人家的村莊,這幾年只剩下了一二十戶,留在村裡的老人生存困難,要合併村莊,建養老院,組織土地復墾。
土地被不同程度拋荒。如貴州湖南一些山區,拋荒地已飛籽成林;內蒙烏盟一些多年棄耕的土地,政府種了防護林。一般認為承包地確權有利於土地經營權流轉和集中種植,但基層幹部普遍反映,承包地確權後,農民反而不願意流轉,因為他們認為土地確了權就是自己的了,轉租出去可能要不回來,所以寧可拋荒。
基層治理渙散,社會失序。集體經濟分散後,村幹部說話沒人聽,無錢辦事、無人辦事、無章理事。青壯年長期在外,家庭破碎,帶來種種社會問題。集體合作觀念淡漠,私有觀念膨脹,精神生活貧乏,大操大辦成風。歪風邪氣抬頭,賭博成風,宗教迷信活動擴張。
勞動力流失導致人才缺乏,影響基層幹部的選拔。很多村基層組織基本靠50-60多歲的人維持,組織管理能力不足。由於基層民主水平所限,村裡留下的能人很容易成為寡頭式人物,把持村集體經濟。
(二)農民打工難致富,貧富分化加劇
在市場化、工業化、城鎮化的大潮面前,農村一家一戶為單位的經營模式呈現高風險和低收入的狀態。我國農村人口占全國總人口45%,而農業增加值只佔GDP的8%,農民收入的提高大部分來自二三產的就業,進城打工。但遇到家人大病、工傷、孩子上學等等情況,就只好舉債,據調查,農戶平均負債率達到30%,打工難以致富。農村貧富分化加劇。
(三)集體組織癱瘓,支農扶貧政策缺少依託
周春光說,由於農村集體組織作用的缺失,國家資源的投入產出比與社會公正性降低了。如國家對農村的土地道路綜合治理有大量投入,搞了不少工程,但工程實施中存在諸多問題。參與競標的施工企業的“工程資質”水分大,普遍存在幕後交易,工程層層轉包、偷工減料,嚴重影響工程質量。當今市場經濟,工程建築領域長期存在管理缺失、有章不循和腐敗問題,這和計劃經濟時期嚴格管理、群眾監督的情況很不同。
在靠近城市的農村,因城市和工業交通建設發生的土地性質用途的變化,馬上引起土地價值的變化。農地徵用補償費隨周邊地價提高,形成超級地租。超級地租收益引起農村內部的矛盾。能否在國家,集體和個人之間實現合理分配,取決於村集體組織的把控能力。很多情況下,這部分利益歸了承包戶,造成貧富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