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青鯽 彎彎的河

冬季暖陽,一縷茶香撩撥著我的思緒。

憶孩提時代,給我印象最深的是距離曙光小區西南角不到百米的那條小河,河面不寬,但長年流水,河水清涼,尤其是剛剛下過雨的時節,清澈見底,恨不能捧起來喝上一口。

對這條河之所以有著揮不去的情感,是因為這條河賦予了我太多的回憶,那時候物質生活沒有如今這般豐富,一個禮拜吃上一頓紅燒排骨也是件挺奢侈的事,這條小河算是幫我解決了饞嘴的大問題。俗話說十全大補不如一碗鯽魚湯,這條河裡盛產一種野生鯽魚,背上一層青黑色的魚鱗,當地人稱它為鯽瓜子。

每次去釣魚時,父親都會用那輛老式28的飛鴿自行車帶著我,來到河邊,把自行車往河邊小樹一靠,運氣好時,能找上三五塊磚頭當凳子,這就開始釣上了。

那時的魚竿很是質樸,純竹竿製作,沒有現下花花綠綠的款式色彩,能伸出6節就算得高大上了。掛魚餌是我的拿手好戲,從魚食兜裡選出一條鮮活的蚯蚓,先把半截拍平,再穿到魚鉤上,蚯蚓前半截還會來回動,這一放到水裡,小魚看著活蹦亂跳的餌料,還用擔心它不上鉤?

一陣清風吹過,魚漂在水面輕輕顫動,淡淡漣漪,透著一股子恬靜自然。

不多時,魚漂往水裡猛扎一下,忽又浮起,快看快看,我心裡一陣激動,伸手筆劃,欲言又止,父親從旁看到我的樣子微微一笑,在魚漂沉到第三次快要浮起來的時候,他手腕突然下壓順勢一抖,魚竿前端高高翹起,一條青鯽映著陽光,躍出水面。擺動的魚尾,舒展的魚鰭,霎是好看。每次給鯽魚摘鉤時,父親都不讓我上手,少時覺得父親信不過我,這點小事有什麼難的,摘魚鉤多好玩的事,一來二去,心裡著急的同時還藏了點小埋怨,如今想來這何嘗不是父愛呢。

鯽魚出遊一般好扎堆,不多時父親已經釣了滿滿一網筐。

回家後母親看著我們滿載而歸很是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是我,因為不用多久我就能吃到頂頂好喝的鯽魚湯。現在想想小的時候能有一位大廚般的母親,對我來說是件多麼幸運的事。母親做鯽魚的時候都是大點的煲湯小點的油炸。煲湯前,她先把鯽魚清洗乾淨,油鍋燒熱,把魚輕輕放進去,轉小火慢慢煎得兩側發黃,再把魚推到一邊,騰出空把姜蒜煸出香味,再調大火一次放足水,慢慢煮到湯汁奶白,大功告成。油炸小鯽魚做的也是酥軟可口。

如今,昔日的小河早已被鋼筋水泥填滿,每當我晚間散步路過那裡,還是不免多看兩眼,遙想那清澈的河水從指間流過,三五小魚水中嬉戲。昨夜,我在給孩子講睡前故事的時候,又講述了那一尾青鯽彎彎的河。

——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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