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宅在家期间，小编回味了一款童年时的经典武侠游戏《流星蝴蝶剑.net》（以下简称《流星》）我不是高玩，所以没办法写出一篇洋洋洒洒的技术分析贴；《流星》风行的时候我又太小，不曾目睹当年那些“门派”里真正发生的恩怨情仇。《流星》的江湖太封闭，以至于多年后，继承了它衣钵的《新流星搜剑录》依然在新老玩家群的矛盾中走向灭亡。而像我这种连门槛都没摸到的人，只能“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连感慨都没资格说上半句。
但好在拜读过古龙先生的小说。如果从他的文字看过去，倒勉强能搭上几句话。
从小说到游戏
小说《流星蝴蝶剑》是古龙中期的佳作。与古龙其他几个出彩的系列不同，《流星蝴蝶剑》笔锋的重点除了落在了多方角力的阴谋布局上，还在人物的刻画上下了大功夫。（据说《流星》是借鉴经典电影《教父》的作品）主角孟星魂和反派律香川相似却又不同。一个声名显赫，一个默默无闻。两人修习的功夫是杀人技，都不花哨。律香川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他虽然文弱，待人却彬彬有礼。漫长的夜里，他还会下厨做一碗蛋炒饭满足孤独的胃；而孟星魂则是个赌徒，酒鬼。他睡过很多女人，却没喜欢过任何一个。
但人往往要比看上去复杂的多。温文尔雅的律香川实际上凶戾阴狠，沉默寡言的孟星魂却忠诚善良。情节的一波三折，来源于古龙笔下复杂的人物性格。是平凡而独特的“人”，在推动着故事的发展，而不是把“人”嵌在已经写好的框架里，让故事带着角色往前跑。
这就是古龙小说难以改编成游戏的原因。传统RPG主要是单线叙事，类似于故事带着角色跑。在玩家的控制下，游戏主角经历一个漫长的成长期后，为故事画上句号。但古龙的小说里，主角往往没有成长期，古龙风的游戏也是如此。比如《雨血》一代二代，成长空间只存在于主角的强力招式。而故事伊始，魂就已经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
游戏《流星蝴蝶剑》的单人模式乏善可陈，不过昱泉国际也没想要在剧情上胜过小说作者。开阔的关卡设计，渲染气氛的背景音乐，还有已成绝响的战斗系统，这些才是打开玩家视野的关键。比如我至今打不通的皇天城，关卡剧情就看得一头雾水。但伴随着萧索的BGM和昏暗的背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油然而生。孟星魂的剑有多快多准，皇天城血战是生是死，就看玩家的操作如何了。
所以改编古龙小说，寻常路子是走不通的。扔掉传统的成长模式只是第一步，更要抓住古龙小说的精髓，在“人”上做文章。
抛弃现有规则
古龙武侠的历史痕迹浅，人物来历也没有明晰的轨迹可循。今人看古人，其实更多时候，正是这样一种朦胧的状态。历史记不住小人物。所以金庸的江湖永远是精英的世界，即便无赖如韦小宝，最后也有神行百变傍身，也能捞个通吃伯当当。
这是传统武侠游戏默认的规则。以往的武侠游戏习惯把“侠”捧上神坛，在“正邪不两立”的世界里，这些人必定是赢家。无论过程如何曲折，good ending一定是正义战胜邪恶。江湖上流传的也只有侠的美名。比如河洛的《侠风》，霸主线对主角的描写远逊于天王线和朝廷线；《侠风前传》又彻底把主角搁在正义一方。坏人坏的不知所谓，而主角的存在就是为了消灭他们，仅此而已。
这是一种低风险高回报的做法。继承旧规则未必不能做出优秀的游戏，可偏偏不能用在古龙的小说上，不然就会做的四不像。古龙也写豪侠，写剑客，写风流子，可豪侠会胆怯，剑客会装死，风流子也从未经历过什么情伤。他们就是一个个普通的人。这在其他武侠世界里是难以想象的。
人知善恶，因立场不同方有取舍。人有弱点，这些弱点甚至会伴随一生。传统武侠游戏剥夺了玩家取舍和拥有缺陷的权利，所以打造出的“侠”太过失真。而《流星蝴蝶剑》本身不存在“取舍”和“缺陷”，是不断涌入的玩家为这款游戏人为制定了规则，才让它更加富有趣味性。玩家们限制了武器的使用，规定了PK的“武德”。这看似是对游戏平衡性的修订，实际上却抛弃了旧武侠游戏那一套凭装备和技能生存的铁律。
顺着这条思路向下延伸。既然《流星》只是扔掉了武侠游戏的规则，那未来对古龙小说的游戏改编，是否真正可以扔掉对立的“善恶”，把取舍的权利还给玩家，把“侠”当作活生生的人看？侠能快意恩仇，也能以武乱禁。出剑不分对错只凭立场。在游戏模式发生巨大变革的今日，这样的想法未必不能实现。
（图片素材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