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爱与思念在血脉的两端延伸

清明祭,一次与生命和解的壮行,那些在血脉深处积淀的亲情与思念,在这一天迸发、再安放、再出发……

有人说记忆很薄,薄得就像孩子手中吃到最后的透明糖果,一舔就没了。如不是这个“超长的寒假”,如果不是女儿每天睡前让我讲述“妈妈小时候的故事”,恐怕连我自己都觉得童年的记忆消失殆尽了。

关于童年,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串联起来的故事中,最深刻、最难忘的是与外公有关的记忆。其实,我小时候并没有和外公外婆生活的经历,只是我们住的距离不远,偶尔周末就去外公乡下的农田去玩儿,因为他的田坡上有山头可以逛,有野花采、野菜挖,山下农田的大路对面就是村里唯一的水库,我们可以在水库大坝上自由的疯跑,跑累了就回到外公田边的窝棚休息。

每次来到外公的窝棚里总有新奇的玩意儿,什么山姑娘儿(一种橙红色的果实)、小根菜、婆婆丁,秋天时节还有外公在山上采的野果子、榛子和松子等。

清明祭:爱与思念在血脉的两端延伸


现在回首来看,我的童年似另有一番诗意与田园生气。只是,小时候我却太不解其味。记得小时候最讨厌的是乡下下雨的日子,路上泥泞不堪,再干净漂亮的衣服、鞋子出了门也是脏的。我常常觉得那样的雨期,令人惆怅,人们就该安闲地呆在家里。可外公绝不会这样,稍有停雨的间歇,他定会拄着拐杖,安排舅舅套上马车去田里干活。

外公又瘦又矮,印象里真的是瘦骨嶙峋,而且他一条腿瘸,拄着自己用木头削的拐杖也就像个小学生的身高。但外公声音响亮,生气时骂人的声音更响亮,母亲姐妹四个和三个舅舅都非常怕他,稍有错误和失误都会被骂,不过外公对我们这些孙儿格外厚爱,有什么新奇好玩儿的都留着、等着我们去他家玩儿。

清明祭:爱与思念在血脉的两端延伸


外公一辈子过着老一辈农民艰苦的日子,那时候他住着土房子,昏暗简陋。儿女们的日子过的悲苦辛幸不尽人意,即便如此也从不见他抱怨、叹气,那劲头就像他热爱土地一样,全村最差的田分给他,也不嫌弃也不争,山边有荒芜的荒丘,他就带着小舅舅一锄一锄地整理出来,种点蔬菜和杂粮作物。外公在村里的影响力和威望极高,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贫苦却乐善好施,还因为他对民间的婚丧嫁娶各种礼仪、习俗说道全通,远近村邻谁家有操办的事儿,都要先请他去安排议程、分配人手、全程的掌控指挥。

也因着这份能耐和公道,远近的人都十分敬重外公,他结交的朋友更是遍及四方。记得小时候父母曾聊起过外公给人家穷困户担保借钱,借方还不上钱了,就外公替还,那时候连给舅舅娶媳妇的彩礼都赔进去了。更神奇的是外公认了一个干儿子,大家都叫那人“野人”,其实那人是个鄂伦春族人,属于少数民族,这个民族以狩猎为主。每到年节那人都会托人给外公送野猪肉、狍子肉等野味山货。后来那人当了当地的公安局长,还接外公去他家过年过节。

清明祭:爱与思念在血脉的两端延伸


翻阅童年,和孩子讲述外公的故事,我发现我是那么的怀念外公,只可惜后来我在外求学,一年回家两次,也鲜少去乡下田间了。以至于后来在外工作,外公去世办理了丧事后,母亲才告诉我,非常遗憾最后也没能送他一程。后来再回去的时候,只能在南山头的坟前拔草、培土,烧些纸钱寄托哀思与思念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再想到自己的童年,我突然觉得生命就像一次轮回,童年里我没有见过爷爷,而孩子的爷爷也是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幸运的是我小时候享受到了外公、外婆和奶奶的爱,他们让我经历了一个完整的童年,我的童年的故事因他们而才如此丰满深情。我想如果外公还在,他一定也会抱着我的孩子,像掌上明珠一样的爱惜,想到于此,不禁潸然落泪。我知道外公是活着的,他的精神毅力与做人的态度,延续在子孙后代的一言一行中,这份血脉精神会一直随着子孙传承下去。

清明祭:爱与思念在血脉的两端延伸


最近我常常盘算着,过了这个疫情期,一定要把老家的父母接过来,时光有限,我要珍惜有父母的日子,我更希望我的孩子可以享受到外公、外婆爱与陪伴,让她的童年没有遗憾。希翼多少年后,在清明的雨季,我孩子的心是与春同盛、满载丰盈的~

清明祭 · 外公


清明祭:爱与思念在血脉的两端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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