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门,恰巧遇见苏长宁。
苏长宁长身玉立,见了她,顿时笑了,灿若星辰,客气打招呼:“末姑娘。”
师姐一笑,问:“苏公子,是不是要出发了?”
苏长宁点点头。
“刚好我们也要去,不如一起吧。”
“甚好。”两人说笑着便往前走了,独留下管千衡阴沉着脸跟在身后,那模样,啧啧,恨不得把苏长宁一掌劈死。
行了一段路程,管千衡突然一把拉住师姐,冷冷地对苏长宁说道:“苏公子,我和小末还有别的事,不能奉陪了。”说完,也不顾师姐疑惑,搂了她的腰,身形一转,使出一招“百里无踪”,便飞了出去,留下苏长宁一脸不解。
微风拂面,白云轻软,阳光从云层中穿透下来,仿若一双慈手,轻抚大地。俯身看去,一碧千里,这茫茫的琼山之地,青山碧水,看了让人好不舒心。
师姐靠在管千衡怀里,听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嘴角笑开了花。她仰头望着他,见他双唇紧闭,剑眉星目,下巴处,是点点胡根。
师姐的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处流了下来,她爱极了这个时候的管千衡,琼山如此美景,可在她眼里,都不及他一根胡须来得诱人。
行至一处平坦草地,管千衡轻轻飘落下来,望着师姐满脸的花朵,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师姐的脸红了,她扭转身子说:“管千衡你胆子肥了,我可是你掌门,你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抱着我到处乱飞,咦我的脸好烫啊,一定是刚才离太阳太近晒伤了……”
管千衡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一把从身后搂住她,手臂越收越紧,他伏在她耳边,说:“小末,我不想你和任何人太近,我心里酸。”
师姐不再手足无措了,她的脸上又开满了花,她抬眼望向天际,夕阳已染红了整个天空。
晚间,月光如水。
师姐一边吃着管千衡递过来的烤鸡一边问:“琼山如此之大,当年秋水峰在何地诛杀藤妖?”
“仇家沟。”
“仇家沟,不就是晴子找苍露的地方么?”
管千衡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又要相逢了,仇家沟还有多远?”
“本来不远,离无缘镇不过数十里,不过现在挺远的。”
“什么意思?”
“今天一时心急,抱着你乱飞,偏离了方向。”
师姐一口烤鸡喷了出来。
管千衡淡定地擦了擦脸上的沫子。
“那我们还要多久?”
管千衡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明日一早出发,午时可到。”
师姐翻了翻白眼,随即又看看对面的管千衡,起身坐到他身边,说:“我困了。”便倚在他肩上睡着了。
管千衡把她揽进怀里,继续往火堆里加柴。
次日清晨,师姐挣开眼睛,火堆燃尽,尚有余温,管千衡却不见了身影。她拉了拉身上那件宽大外衫,伸了个大大地懒腰。
突然,只觉身后一阵劲风刮来,她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定睛一看,一个白衣身影屹立树丫之上,形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她戴着斗笠,纱巾遮脸,看不清楚容貌,只有一串深幽之音传来:“九姑娘,别来无恙。”
“是你。”师姐拍拍手坐下,问:“你是在跟踪我吗?”
“不是,只是给姑娘提个醒,噬心魔重返人间,姑娘小心身边人。”白衣女子话音刚落,就觉一股霸道气流扑面而来,她不急不缓,长袖一挥,那股气流如遇强风,顿时化为无形。
管千衡双眉一皱,整个降魔界,除了海东来他谁也不忌惮,刚刚他使出的一招乃是横水决第八层“枯木生花”,可此人竟不费吹灰之力化解,看来修为远在他之上。他看看一旁没心没肺只顾张着大嘴巴啃野果的师姐,厉声问:“你是谁?”
那女子轻笑一声,“年轻人正义凛然血气方刚,看来海东来的确花了不少心思。”
管千衡见她答非所问,手心一翻,又是一股清透的真气,那气流如波浪一般莹莹在他手中流转,这次,他用了十层功力,气流飞跃而出时,变化千般,如大海崛起惊涛骇浪,呈奔腾之势,朝着白衣女子袭去。
“嚓——嚓——嚓,”几阵雷鸣声过,待风平浪静时,忽见十来棵大树皆齐齐整整拦腰而断,唯不见那女子的身影,只有空中传来渺远之声:“情爱是这世上最伤人的毒,管圣使切莫沉迷于此,你我有缘,特此忠告,切记切记。”
管千衡心下一愣,心有不甘地收回了真气,坐在师姐身侧,问:“你认识她?”
师姐点点头又摇摇头,“一面之缘,说不上认识。”
管千衡思虑片刻,“引你下山的人就是她。”
“对。”师姐把梨子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口齿不清地回答。
管千衡突然脸色一阴,板过她的肩,“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