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美國多個州都相繼出現了針對居家令的抗議活動,情勢愈演愈烈,一些民眾還喊出了“炒掉福西”的口號,只為能繼續工作維持生計——
4月15日,數千民眾聚集在密歇根州議會大廈前抗議。此前,州長惠特莫宣佈將居家令延長至4月30日。抗議者稱這是一場經濟災難,要求回去工作。
4月17日,超過1000人聚集在愛達荷州議會大廈前抗議,反對州長將居家令延長至4月底。特朗普當天在社交網站上發文“解放明尼蘇達州!解放密歇根州!解放弗吉尼亞州!保有偉大的憲法第二修正案賦予你們的權利”來支持抗議活動。
4月18日,得克薩斯州議會大廈前,約300名抗議者高喊“炒掉福西”“讓我們去工作”。抗議者拒絕遵守社交距離規定,要求立刻解除居家令等隔離措施,希望特朗普解僱福西。
4月19日,科羅拉多州多名醫護人員站在馬路間,身著白大褂與居家令反對者們對峙。抗議者們怒吼道:“你們去工作,為什麼我們不能去工作?”
4月20日,大量民眾湧向加州國會大廈前,表達對居家令的反對,他們高唱Bruce Springsteen的歌曲Born in the U.S.A,借用歌詞來呼籲重獲自由。
自從美國採取封鎖措施後,短短3周內已有超過2200萬民眾初次申請失業救濟,大量企業關閉重創了美國經濟,使得不少民眾的生活質量直線下降。從得克薩斯州到密歇根州、明尼蘇達州,一股聲勢浩大的反居家令遊行正在席捲美國,一些民主黨執政區的州長甚至收到了死亡威脅。
處在討伐聲浪漩渦中的福西4月20日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依舊堅持了自己的觀點:“病毒真正控制之前,經濟復甦永遠不會真的發生。大規模遊行可能會讓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在專業人士面前,特朗普同日在白宮簡報會上再次為抗議民眾“辯護”,認為他們只是得了幽閉恐懼症,渴望迴歸正常生活。特朗普還誇讚這些人偉大、愛國,“我從未在哪個集會上看到這麼多面美國國旗”。
事實上,是否延長居家令並不是特朗普和各州州長之間的唯一分歧,但民眾對個人經濟狀況的擔憂將州長和總統之間的矛盾公開化。
4月16日,白宮發佈了第一份經濟重啟計劃,要求分階段、分地區逐步推進,但主導權掌握在各州州長手裡。此前4月13日,美國西海岸的華盛頓、加利福尼亞與俄勒岡三州已達成“西部州條約”,旨在用衛生成果,科學地重啟締約州經濟,並遏制疫情。同日,以紐約州為首的東海岸七州也宣佈了類似的機制。
以美國目前的疫情來看,經濟恢復顯然是不切實際的。更何況,上述抗議遊行的加州、密歇根州、得克薩斯州的病例數都高居全美各州的前10位,全部超過2萬例。美國疫情暴發以來,死亡率已經從1.2%快速升至接近5.4%,危重症患者數量正在劇增,如果疫情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控制,再先進的醫療系統恐怕也將面臨崩潰,到時候死亡率還會進一步攀升。
那麼,為什麼美國民眾這麼“不怕死”,執意想要恢復工作呢?
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窮。或者說,家裡沒有存下來的錢。
根據3月份美國職業諮詢網站Zety.com進行的一項研究發現,美國很多家庭並沒有做好應對危機的準備。在對約1000名在職美國人進行調查後發現,有36%的人失業後積蓄可以支撐0~1個月,有24%的人能堅持1~3個月。這意味著至少有60%的受訪者的儲蓄只夠支撐不到3個月。
除了儲蓄不足,同樣的問題還反映在負債上。根據疫情暴發前美聯儲的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1月,美國消費者債務已超4.2萬億美元。按照美國最新人口3.28億計算,平均每個美國人欠下消費者債務1.28萬美元。這僅僅是消費支出,如果算上住房抵押貸款,平均每個美國人要償還的債務將突破4萬美元。
過去3周來新增失業的2200萬民眾相當於美國15%的就業群體。在這種情況下,讓這麼多人只靠政府給的救濟金和失業金生活,實在是杯水車薪,可能只夠勉強維持個人生活,更別提撫養小孩、支付房租或者償還信用卡和貸款了。而部分低收入人群因為企業降薪,實際收入可能還不及直接申領失業金來得多,也會導致部分低收入人群惡意辭職。
據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預測,未來失業率還將持續走高,預計最高峰會達到20%。由於長期沒有儲蓄,習慣負債生活,這些人一旦花光救濟金,可想而知,接下去這類抗議活動還將更為頻繁。
為了壓制相關抗議活動,一些州已經開始採取行動。4月20日“臉書”表示,為了遵守社交距離政策,該公司已經刪除了內布拉斯加州、新澤西州和加利福尼亞州針對居家令發起的抗議活動內容。同時“臉書”還在向紐約州、威斯康星州、俄亥俄州和賓夕法尼亞州尋求指引,以便掌握州政府法令的適用範圍。
但抗議活動短期內也不會消停,他們的組織者正在學著更“機智”地號召人們表達呼聲。針對明尼蘇達州、威斯康星州、俄亥俄州、賓夕法尼亞州和紐約州組建的反居家令群組於上週創立,截至4月20日已有近22萬人進群。這些群組的創立者把“自由”作為集會的主旋律,將持槍權作為吸引集會人群的亮點。為了避免違反社交距離政策,他們號召人們舉行免下車抗議活動,並視頻直播。目前他們組建的群組都沒有遭到刪除。
“這不只是反隔離問題,還事關憲法第二修正案。”群組創立者之一,28歲的本·多爾(Ben Dorr)接受採訪時說,“我們只希望權利得到恢復,我們希望重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