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浙江省瑞安市畜禽屠宰管理所原所長楊繼強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接受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同年9月,因犯受賄罪被瑞安市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4年,並處罰金30萬元。2020年3月,其所保護的具有黑社會性質的“肉霸”團伙共計14人,因涉嫌強迫交易、敲詐勒索罪被提起公訴。
隨著對楊繼強的深入調查,瑞安市紀委監委揭開了這位“畜牧獸醫業務專家”陷入泥潭的過程。正如楊繼強本人所說,“貧苦的日子沒有把我打敗,我卻倒在了錢財上。”
楊繼強出生在一個窮苦農民家庭,他和姐、弟三人自幼跟著父母“面朝黃土背朝天”幹農活補貼家用。為了供楊繼強讀書,姐姐和弟弟早早就輟學在家務農。
“我是全家人的希望,不敢不努力,不敢不成功。”1990年楊繼強成功考入浙江省金華農業學校。學成歸來後,楊繼強從基層幹起,每天早晨他總是第一個到辦公室,下班後辦公室的燈總是最後一個熄滅,凌晨執法檢查總有他衝在第一線的身影。憑藉出色的業務能力和勤勞的工作態度,楊繼強得到了領導的肯定。
難抵誘惑,3000元超市卡種出“貪腐之果”
2011年,楊繼強擔任瑞安市畜牧獸醫局執法監督管理科副科長後,迎來他人生的轉折點。
一天,某管理服務對象來到他的辦公室,臨走時留下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一張3000元的超市購物卡。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安,楊繼強把超市卡藏在公文包的深處,這一藏,也把貪念的種子藏在了內心深處。
楊繼強逐漸開始接受管理服務對象吃請,觥籌交錯中他的花銷不斷增大,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一頓飯錢,他開始動起了歪心思。
“我在和管理服務對象交往過程中,三觀逐漸扭曲,總覺得上天對我不公,我開始為權力而勤奮工作……”楊繼強說道。
善於經營,把權力當成免費“提款機”
楊繼強積極鑽營用權之道,為了攬權,時常以領導不懂業務為由,不執行上級決策,甚至直接越過領導下達工作指令。同時,為了讓權力更好地“變現”,他用權力給管理服務對象戴上了“緊箍”,“破財消災”成了楊繼強和豬肉經營戶之間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發現楊繼強可能存在違紀苗頭性問題後,單位及時召開黨委會,將楊繼強從權力較大的執法科調至畜禽屠宰管理所。原以為職務調動能讓楊繼強認識錯誤,沒想到他依舊我行我素,即便身處外人眼裡的“冷門”崗位上,依然把權力經營得風生水起。
“禽畜屠宰場(點)是由楊繼強監管的,如果不和楊繼強搞好關係,屠宰場(點)就不讓我們進場屠宰。”
原來,豬肉經營戶不屬於畜禽屠宰管理所管理範疇,於是楊繼強另闢蹊徑,通過屠宰場(點)來控制豬肉經營戶。
“楊繼強十分刻苦,在禽畜業務上頗有研究,水平可以稱得上是專家,只可惜把這股子勁用錯了地方啊!”楊繼強的老同事感慨道。
互惠互利,為惡勢力撐起“保護傘”
2014年,楊繼強在一次執法過程中與一名經營戶發生爭執,這名經營戶揚言要報復楊繼強。得知此事後,何永勝替楊繼強擺平了此事,從此兩人關係密切了起來。
“何永勝能幫我擺平社會上的事,我覺得他今後能為我所用。”楊繼強說道。
何永勝的“拔刀相助”讓楊繼強如虎添翼,而搭上了楊繼強這座大靠山,何永勝的生意也如同開了“外掛”一般,從一名經營豬肉生意的個體戶搖身變成了溫州振安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振安食品”)負責人。
為了幫助振安食品擴大經營市場,楊繼強揮起了權力的“三板斧”。從一開始為何永勝在生豬檢驗檢疫、省外調運等經營環節提供照顧,到後來利用屠宰場的日常檢查、降低屠宰場(點)代宰率、生豬銷售跨區域經營執法等行政手段,幫助何永勝打擊競爭對手。
“我們被迫併入何永勝的公司,每10天向他上交17%的利潤,完全喪失了經營自主權,真是苦不堪言啊!”一名豬肉經營戶說。
在楊繼強的幫助下,振安公司在短短兩年時間內,霸佔了瑞安本地一半以上的生豬交易市場份額,還幾乎包攬了整個龍灣地區生豬交易、豬肉批發市場。
一人得道,親友“抱團”共享利益
楊繼強“發達”後不忘把權力的恩惠“分享”給親友。
在楊繼強的打點下,其外甥陳某擔任市動物衛生監督所(市畜牧獸醫局)塘下分所協檢員,併入股振安公司。
“楊繼強經常帶隊到我生豬交易所檢查,開口要我們給陳某額外補貼,要是不給那生意甭想做下去了。”楊繼強甚至讓幾名生豬經營戶每月以“點心費”的名義額外給予陳某財物。
此外,楊繼強還將其情人黃某同時安排到多家管理服務對象的公司,黃某實際並未上班卻領取多份工資。黃某的姐姐黃偉蓉更是充當起了楊繼強的“白手套”,作為中間人為楊繼強介紹賄賂。而楊繼強未經領導同意,擅自將省外生豬調運審批權交給黃偉蓉,並要求管理服務對象向黃偉蓉支付備案工資。
幾年間,楊繼強利用職務便利,為有關單位和個人謀取利益,收受他人財物共計41萬餘元。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2019年4月,楊繼強受到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並被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通訊員 吳潔 || 責任編輯 徐夢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