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做的菜,可以吃到酣暢淋漓的,我認為都可以叫:美食

我是內蒙古興安盟扎旗人,我家那邊的蒙族與漢族的人口比例將近1:1(漢族稍多一些),因為靠近黑龍江,而我又是滿族,所以,我從小形成的飲食習慣,就是以蒙餐與東北菜為主。

即便在外生活了十幾年,但家鄉的美食無法忘卻,方言無法改變。

有很多人問,什麼是美食?按照我的理解,可以吃到酣暢淋漓的都算。吃了還想吃跟果腹,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有區別的。

這裡的美食,不一定是珍饈,一份最簡單的燉凍豆腐亦或是蘸醬菜,也可以讓人吃到大汗淋漓,心生感動。

而這樣的感動,在我回老家過年的兩個月時間,基本每天都在上演。


媽媽做的魚

家人做的菜,可以吃到酣暢淋漓的,我認為都可以叫:美食

媽媽做的魚(三道鱗)

上圖是我媽做的魚,魚的名字叫:“三道鱗”,活魚處理好之後,背上改花刀,下鍋煎至兩面金黃,撈魚,鍋底留厚油,下蔥花、蒜末、一品鮮,熗鍋,把煎好的魚再放進去,放料酒,辣椒,十三香,然後多加點水,開鍋之後,放粉條,幹薄荷(這個香料是我媽做魚的秘方),鹽,蓋上鍋蓋,燉它個六六三十六分鐘,出鍋裝盤,撒香菜。夾一筷子魚放嘴裡,鮮香嫩三種口感在口腔內爆開,香味四處流竄,讓人忍不住開口說:太好吃啦。我媽做的魚既下飯又下酒,桌上有這道菜,要不我就吃撐了,要不我就喝多了,要不我就喝多之後吃撐了。

同樣的食材,同樣的配料,同樣的步驟,不同的人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就拿我媽做的魚來說,上到我爺奶,下到我兒子,都說好吃。只要桌上有我媽做的魚,肯定是第一個吃完的菜,剩下魚中間的骨頭,我會掰開後蘸著湯吸中間那一點骨髓。


爸爸做的燉凍豆腐

家人做的菜,可以吃到酣暢淋漓的,我認為都可以叫:美食

爸爸做的燉凍豆腐

我爸喜歡吃凍豆腐,做啥菜都想往裡加點凍豆腐,看他做菜,只能用豪放兩個字形容,把北陽臺(在北方,冬天的北陽臺就是儲存食物的地方,冰箱放不下的都放北陽臺)的大塊的凍豆腐拿進屋,還槓槓硬呢,上菜板就一頓切,切的呲牙咧嘴,切好的豆腐都是見方的大塊,起鍋燒油,把五花肉放進去熬,直到肉中的水分無幾,下蔥花,一品鮮熗鍋,加水,然後把還沒來得及融化的凍豆腐和新鮮白菜一股腦的倒進去,放鹽,開始咕咚。二十分鐘後,凍豆腐所有蓬鬆的空隙中都浸滿了肉汁,這時候,無論你從任何角度任何方位下口,嘴裡除了豆腐本身的香味之外,都是肉香。我爸不但做菜豪放,吃飯也豪放,大冬天吃到高興,上衣一脫,四脖子汗流,看我爸吃飯,可治癒一切食慾不振。


二弟做的鍋包肉

家人做的菜,可以吃到酣暢淋漓的,我認為都可以叫:美食

二弟做的鍋包肉

二弟是我家公認的大廚,幹過早餐,開過飯店,像鍋包肉啊,地三鮮吶,拔絲地瓜啊這種過油的菜,就必須他上陣了。大廚做菜都比較有範兒,一般的切墩都入不了他法眼,比如我。我在那費勁巴拉的給他切豬裡脊肉,他一會說薄了一會說厚了,我撂挑子說:你來!果然大廚一上,刀在他手,在食材的纖維中,如行雲流水般遊走。

切好的豬裡脊肉放鹽抓勻入底味,調溼澱粉,倒進肉裡抓勻,油溫七成熱時,下油鍋炸三分鐘撈出,待油溫八成熱,復炸撈出,鍋底留油,下蔥絲,胡蘿蔔絲炒香,下炸好的肉,翻炒幾下,下調好的酸甜汁(醋、糖、一品鮮,香油調勻),再翻炒幾下,出鍋裝盤。

剛出鍋的鍋包肉,那股酸甜味直往鼻子裡鑽,夾一塊咬一口,哎喲,外酥裡嫩,十分銷魂。再咬一口,哎喲,酸甜香口,十分銷魂。

二弟做菜功夫了得,可不善飲酒,但凡喝到興起,必定高歌一曲,這不嘛,一首《萬愛千恩》唱起,當唱到“是不是我們都不長大,你們就不會變老,是不是我們再撒撒嬌,你們還能把我舉高高,是不是這輩子不放手,下輩子我們還能遇到......”的時候,桌上的人,我媽第一個哭了,我用眼皮夾斷眼淚之後,趕緊夾了一塊鍋包肉說:這醋放多了,嗆眼睛嘛!


老弟做的蒜薹炒肉

家人做的菜,可以吃到酣暢淋漓的,我認為都可以叫:美食

老弟做的肉炒蒜薹

老弟養羊多年,性格靦腆,不太願意跟人交流,這次回去,他邀請我們去他家吃飯,親自下廚,這道蒜薹炒肉,讓我吃出了小時候的味道。起鍋燒油,下五花肉,熬至肉內水分無幾,下蔥花爆香,下切好的蒜薹段,翻炒1分鐘,下十三香,一品鮮(這個是重點,划起來),繼續翻炒,一直翻炒,不加水,不加水,不加水。

炒到你拿出一段蒜薹品嚐,已然是熟了的時候,再根據鹹淡酌情加點鹽就可以出鍋了。不加水是可以鎖住蒜薹原本的味道的,就這菜,我這麼跟你說吧,眼見著一碟子蒜薹炒肉見底,我弟又要給我倒第四杯他自己泡的高度都柿(也叫藍莓)酒。

我醉眼朦朧的說:老弟啊,不能再倒了,喝不過你呀。

弟說:最後一杯,要不我再給你炒一盤蒜薹?

我說:行啊!

看他搖搖晃晃去炒菜,弟媳說:你可拉倒吧,你陪大哥喝,我去炒,我炒的比你好吃。

又炒了一盤上桌,就是這樣的一道菜,可以讓我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多......


二姨做的面腸

家人做的菜,可以吃到酣暢淋漓的,我認為都可以叫:美食

二姨做的面腸

我媽說:你二姨家殺豬了,知道你要回來,提前就跟我說,給大外甥做好了面腸留著。具體做法還是小時候的印象,殺豬的豬血用裝了鹽水的大盆接好,攪拌使其不凝固,分成兩份,一份加鹽,茴香,大料,蔥花等灌到洗乾淨的豬小腸中,兩頭用繩子紮緊,這樣的叫:血腸。另外一份,除了加剛才所說的香料之外,要加入蕎麵,攪拌均勻後,灌到洗乾淨的豬大腸中,兩頭用繩子紮緊,這樣的叫:面腸。

灌好的血腸和麵腸,要馬上下到大鐵鍋中煮,煮到用筷子可以扎透,就熟了。血腸一般是跟酸菜,白肉放在一起燴,面腸切片兩面煎一下,蘸著蒜醬(蒜泥和生抽混合)吃,當面腸遇到蒜醬,就像是鑰匙遇到了鎖,它會讓你束縛已久的味蕾完全的釋放,那種大腸、豬血、蕎麵和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會讓喜歡的人無法自拔,也會讓沒吃過的人望而卻步。這就是面腸獨特的魅力所在。


我做的蘸醬菜


家人做的菜,可以吃到酣暢淋漓的,我認為都可以叫:美食

我做的蘸醬菜

雖離鄉多年,但三天不吃蘸醬菜,我絕對渾身難受。這就好比四川重慶湖南那邊離不開辣椒差不多是一個道理。而蘸醬菜中,蔥是主角,一日不食蔥,食慾減退,兩日不食蔥,索然無味,三日不食蔥,就感覺記憶力在減退。我擅長這道菜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倆字:簡單。小蔥扒掉外面老皮,去根,蘿蔔菜摘掉壞的葉子,放水龍頭底下,慘絕人寰的衝它們,直到泥沙流盡,蔥葉或是菜葉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時,即可裝盆,為啥用盆,因為消耗量比較大。切好的大塊幹豆腐攤開,抹上炸好的雞蛋醬,放入蔥段、蘿蔔菜,最好再放個黃瓜條,捲起來,只一塊,就彷彿吃到了春天,那股清香是沁人心脾的。如果你在火車車廂裡,打開塑料袋,拿出我說的這些東西,一卷,一咬,當黃瓜跟蔥的味道飄出來,整節車廂的人都會流口水,甚至還會有幾個東北人,拿著酒過來,想跟你做朋友。

我所認知的下飯菜中,蘸醬菜在我心中是排第一位的,即便是沒有任何菜,就憑它,也可以讓我吃掉兩碗米飯。同樣,在我的家人中,有不吃羊肉的,不吃牛肉的,但是沒有不吃蘸醬菜的。

以上,就是我認為的美食,當然還有很多,比如土豆燉茄子、辣椒燜子,小魚醬等等等等,大部分菜做法都很簡單,也基本保留了食材最原始的味道,更重要的是,有家人跟你一起吃,那這些,就可以稱得上是美食了!

我是小午未,一個生活在皖南的內蒙人,可能是因為夜深了,妻兒都睡了,有點餓了,然後,開始思鄉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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