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席朋友聚會,大家談論我的長篇小說《小酒場》,聲稱他們的事蹟不同程 度地被我小說化了,等到《小酒場》續集出版,吃頓我的稿費一併算賬。都是很鐵的朋友,敲打歸敲打,誰也不會當真。
幾杯酒下肚有人開始講酒場段子,搞笑喝醉的人,主題設定在“家”的 層面,必須和家發生關聯,否則無效並罰酒。有人不懷惡意地表示又在為我湊素材,勸我自喝三杯酒。這等要求我自然會滿足他們,因為我又收穫了些酒飲真精。
段子助酒興,酒精反過來刺激出更多的段子,聽了既搞笑又苦澀。我暗自思量,喝酒為得啥,身體受損傷還留下一大串笑料,何苦自找沒趣。但是酒精的作用就是這麼怪,清醒時可以罵酒連天,當坐到酒場上又忘記過去,該醉不醉也不對的理念依然如故,真他姐拿酒沒辦法。
酒場上比較混亂,這個耳朵聽那個耳朵記,現場沒法歸納概括作結論, 回到家裡理了理,只理出三條頭緒。於是又到群裡求證,終於理出五條搞笑 “家”的人。雖然在講現象,但我習慣分段表述。
一是無意識地離家出走,自己都不知去哪個虛擬的家。
列出這個小標題, 自有真實的例子當支持。
我有位經商的哥們,人精明實在講義氣,有事沒事愛操扯酒場玩,說是半月不見會疏遠交情,弟兄們自然樂意聽他召喚。但這位哥們有個不好的毛病,喝醉酒後愛駕車離家出城到外地逛蕩。雖然半年不見得復發一次,弟兄們也很為他擔心。
那年中秋節前後,喝完酒各自回家,當時覺得經商的哥們沒問題,誰也沒在乎他的行蹤。結果這位哥們駕車 去了石家莊方向,並在石家莊高速北口外廣場停車睡覺。
事後別人問他去石家莊幹啥,哥們說當時他就以為家在石家莊。看見高速口石家莊三字的標牌, 他以為快到家了,就醉意連連地放心睡覺。這是他第三次玩這種把戲。群裡 的朋友還提供線索,有位哥們喝醉後沿鐵路沿線向南走,鐵路巡查員問他去 哪,他說他的家就在德州。
二是圍著家居附近轉悠,卻找不到家門。
喝醉酒時人的大腦被麻醉,意識模糊行走笨拙等老態龍鍾式表現,是醉酒人的基本面,只是有發作的早晚和深淺之分。
酒桌上哥們A講的段子,我在不同場合聽到過。有位老兄喝醉了酒,別人想送他回家,他說沒事不讓送,很是明白地說家還找不到嗎?可這位老兄快到家了,卻怎麼也找不到家,其實他在圍著小區外的馬路兜圈子。
最後怎麼回的家,有五種說法:第一是他向路人打聽家的位置,路人不厭其煩地告訴他。第二是給老婆打電話問路,老婆電話指揮他。第三是恰好老婆給他打電話問虛實,無奈地把他領回家。第四是路人看他圍著小區打轉轉, 好心地把他送回家。第五是他或者路人報警,警察叔叔當了回雷鋒。
不管那 種渠道回家,這些事蹟足夠十五人笑談半月。
三是誰的家都分不清,跑到別人家裡敲門睡覺。
這種例子多的是,幾乎 人人都有所耳聞。QQ群裡叫文道先的網友講得故事很精彩。
他的同學喝多酒後,分不清二樓和三樓,自家在三樓住,卻推開二樓家的門,二話不說鑽進臥室就上床,摟著女人便想睡覺。
女人覺得氣味不對,發現不是自己的丈夫, 正要高喊捉流氓,見是住三樓的丈夫同學,平時說說笑笑特別隨便,一下子就沒了脾氣。而他丈夫正從三樓同學家借光盤迴屋,見狀急不得惱不得還得陪笑臉,夫妻倆強行把醉酒的同學架到三樓,故意添油加醋說給三樓同學的老婆聽,好讓兩口子幹一仗。
我的哥們也講過類似的經歷,他喝醉酒後回家走錯了單元,半夜三更地敲人家們。人家開門見是陌生的醉鬼,便把門關上 不理他。那位哥們有點著急,敲門變成砸門。
男主人出來質詢他,哥們卻罵人家為何在他家,讓人家快滾。幸好被敲門家的鄰居認識我那哥們,才避免了一場戰爭,真是豈有此理。
四是強打精神堅持到家門口,終於鬆了口氣,啥也不管不顧,倒頭就睡 大覺。
有些人喝醉後,完全失去意志,醉勁上來控制不住,睡在啥地方的都 有。大馬路小衚衕河邊廣場,不時看見或聽說有人醉睡在哪裡。如果家人朋友們不能及時發現,只能辛苦警察同志們,暫時把人寄放在某處。
這種隨地醉睡的行為,特別丟人也特別危險。然而有種人意志雖堅定也有限度,只要 見到家門便精神崩潰,僅存的些許理智全部覆沒。明明還在家門外,以為到了家居中,迫不及待地找地睡覺。
據我瞭解的情況是這樣,有的人躺下身子 就睡,連衣服全顧不得脫,醉酒後太昏迷太乏力。有種人特別搞笑,他們把地當床,脫下外罩疊整齊,平放在門口邊上,然後才規規矩矩地睡去。
當然這種人的結果很不樂觀,如果沒被家人和鄰居發現,而是讓外來人見到,恐 怕衣物什麼的全部被沒收,醒來後悔已經晚了三春。
五是進家後以為找到了目的地,馬上實施解脫行動。
說起這種人的搞笑, 就有點苦咖啡的味道。他們的作為很難用幽默定位,是一種原始的發洩。
酒場上的哥們講,群裡的網友講,我也從網上讀到過,真的不好意思把他們搞 笑出來。但題目列出來了,不舉例似乎缺乏說明力,怎麼也要多少點幾下。
有種人喝醉後啥事都想回家解決,在外邊解決或找不到適當地或怕別人看見不好意思,或只有回到家裡解決才踏實。
憋得不能憋的尿,有時當著 門的老婆面,往客廳或走廊裡尿,以為這就是廁所。
更有甚者開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吐酒,未及跑到洗手間已經吐了滿地都是,弄得屋裡一片狼籍。這種特例只能從搞笑的角度評論,要不無法解脫本人和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