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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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呀,我是梅也。

千年前,詩人杜牧夜泊秦淮河畔,耳聞笙歌豔曲、眼見燈紅酒綠,大筆一揮,洋洋灑灑便斐然成章: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千年之後,作家嚴歌苓站在秦淮河畔,回望1937年的金陵城:

笙歌豔曲成了炮火聲聲,燈紅酒綠成了屍山血海。

商女還是商女,只是商女亦知亡國恨,隔江唱的也不再是《後庭花》,而是救贖曲。

她沉思良久,而後創作了長篇小說《金陵十三釵》。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作者:十點紅妝

無論是在炮火連天的戰爭年代,還是海不揚波的和平時期,苦難,都是人生的常態。

年少的時候,或許我們都幻想過:有那麼一個人,能踏著七彩祥雲,越過艱難險阻來救贖我們逃離苦難。

然而,越長大,越發現:

人啊,得自個兒救贖自個兒。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人生實苦:不可測的前路

1937年12月12日,南京城外炮火聲聲,數十萬潰敗大軍正在渡江撤離。

南京城內,無數百姓跳進寒冷刺骨的江水裡,試圖以生命為賭注來賭上一局——在即將破城而來的日寇和滔滔翻湧的長江之間。

而在這絕望陰慘的末日清晨,一座美國天主教堂靜靜矗立在南京城一角——這是1937年12月12日的南京城裡難得的寧靜之地。

突然,窗外暴起的吵鬧聲打破了這寧靜。

兩個年輕女人騎坐在牆頭上,一個披狐皮披肩,一個穿粉紅緞袍,紐扣一個也不扣,任一層層春、夏、秋、冬的各色衣服乍瀉出來。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原來,是神父在阻止那兩個牆頭上的女人往院裡跳。

望著牆上牆下的女人們,原本住在這座天主教堂裡的女孩子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什麼叫“媚骨天成”,但她們很快就竊竊私語起來:

“這些女人是什麼人?”

“都是堂子裡的。”

“什麼堂子?”

“窯子嘛!”

……

神父還在與女人們爭執,突然,其中一個約莫二十六、七的女人說道:

我們的命是不貴重,不值當您搭救,不過我們只求好死。再賤的命,譬如豬狗,也該死個乾淨利落。

她並不是那種豔麗佳人,但十分耐看:一頭長波浪,一身素花棉布旗袍,一雙黑皮鞋,背影立得姣好無比;也沒有自輕自賤、破罐破摔的態度。

有那麼一剎那,所有人都忘掉了她是一個身份低下的風塵女人,除了孟書娟。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請問小姐叫什麼名字?”

“叫玉墨。文墨的墨。”

玉面傾城、文墨生香,玉墨,真是個好名字,像是書香世家裡走出來的“好姑娘”。

誰說她趙玉墨不是“好姑娘”呢:四書五經也讀過,琴棋書畫都通曉,父母也都是讀書知理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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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都是敗家子罷了。

她是十歲被父親抵押給堂叔的。堂叔死後,堂嬸把她賣到花船上。她有的選嗎?沒得選。

十四歲,當別的姑娘還在父母懷裡撒嬌時,她已經領盡了秦淮河的風頭。

人生實苦,前路難測,命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被拐或被賣到妓院的她們;

城破家亡、被逼跳江的金陵城人;

還有,這一群純潔無瑕、懵懂無知的女學生。

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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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渡人:不可求的救贖

當神父還在和妓女們爭論不休時,遠處槍彈呼嘯,南京城,被攻破了:

城門洞開,打著膏藥旗的入侵者踏著罪惡的步伐進入了停止掙扎、漸漸屈就的城市。

高空中,猙獰的敵機呼嘯而過;地面上,兇橫的坦克徑直碾壓。

“一具具屍體被履帶軋入地面,血肉之軀眨眼間被印刷在離亂之路上,在瀝青底版上定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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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人間?這分明就是煉獄!

在這座尚且存留著一絲“和平”的天主教堂中,主樓細高的窗戶上,一副五彩玻璃拼成的受難聖象在灰色的冬霧裡顯出其模糊的輪廓,彷彿在祈禱。

以前人們總對神抱有一絲幻想,期許著有那麼一天神會來救贖自己脫離苦難,可是在這陰慘慘的末日清晨,他們突然就醒悟了: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神!就算有,但這眾生皆苦,神也無力救贖。

孟書娟還死死地盯著趙玉墨,任後者風情萬種、嫵媚多姿,在她眼中,只有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決不原諒的憎惡。

看著眼前這張年輕純淨卻似曾相識的面孔,趙玉墨想起了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是個從國外留學歸來的“雙料博士”,也是孟書娟的父親。他和趙玉墨相識於一個“單身漢之夜”。

很俗套的故事:郎有才,女有貌,他們相愛了。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男人啊,愛你的時候,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知道趙玉墨是個娼妓時,他會和朋友們爭論:“愛過妓女的多了去了”;

知道她十四歲被賣到花船上時,他感傷:“她是人間最美麗最不幸的女子”。

趙玉墨感動了,她甚至覺得這個男人就是上天派來救贖自己的人。

然而,這世間最不可靠的事情就是:期望著別人來救贖自己。

不然她趙玉墨此刻也不會站在這炮火連天的南京城內了。

胡桃樹落盡葉子,巨大的根莖倒紮在被鮮血染紅的泥土裡。

“雙料博士”沒救贖她趙玉墨,神也沒救贖金陵城眾生。

天不渡人,別人的救贖,不可期,也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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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救贖:不可知的前路

教堂外槍聲、炮聲接連不斷,震得那由五彩玻璃拼成的受難聖象咯吱吱直顫,一潑潑灰塵從摞起的聖經上傾落。接著,又傳來了來了幾記轟響。

“上萬人剛剛死去了。是放下武器的無辜者。像羔羊一樣,被屠宰了。”

神父說著,慢慢撐起微駝的身體,“孩子們,你們的民族正在遭受苦難,敲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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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中旬,在火光和血光聲中,升起了歌聲清冽透明的聖經詩篇,

一個個音符圓潤地滴進地獄般的都市,猶如天堂的淚珠。正在縱火、揮舞屠刀、行施姦淫的侵略者散失的人性突然在此刻收攏一霎。

神父起初為這純淨的歌聲不安,恐怕驚動滿城瘋狂的日軍。

但當他看見女孩們天使般的面孔時,立即釋然了:

一座毀於武裝對抗的大都市,或許能被寬容的歌聲安撫。而且,誰會加害這些無條件播送救贖曲的女孩呢?

“狼也會在這歌聲中立地成佛。”

但偏偏,日寇比狼更冷血無情。

“聖誕快樂,尊敬的神父。我們司令部今夜要舉行隆重慶典,司令長官要我來邀請幾位尊貴的客人。”

一個日本高級軍官說道,笑容裡滿是猥瑣。

神父盯著他,深陷的眼窩裡,灰藍的目光冷得結冰,“對不起,孩子們還小,不適合參加這樣的聚會。”

“神父,您要知道:戰爭中的失控之舉每秒鐘都在發生。”

神父心中知曉猛獸已不可阻擋,於是悲哀地垂下眼皮,在胸前慢慢劃了個十字。

日本士兵們撤出門去了。女孩子們聽見了院子裡的對話,腦子裡一片空白。

彌撒大廳裡的燭火晃了晃,又穩住。趙玉墨和她的十二個姐妹走進門:“神父,我們去吧。”

她在燭光裡一笑,嫵媚傾城,“白天就騙不過去了。反正是晚上,冒充女中學生恐怕還行。”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其他女子也接連說道:

“她們天天唱,我們天天聽,聽會了。”

“調子會,詞不會,不過我們的嘴都不笨,依樣畫葫蘆唄。”

“沒福氣做女學生,裝裝樣子,過過癮。”

……

1937年12月的南京,寒風凌冽,屍橫遍野,透過教堂窗戶的彩色玻璃,我們看見:

13個穿著白紗襯衫、黑色長裙的女孩們一人手裡拿著一本樂譜,以及一本燙金皮面的聖經,緩緩走出這座天主教堂。

那曾發生於十字架上的帶有救贖性質的神聖犧牲,再次展現在了那些為了別人的生而赴死的弱小者身上。

“她們是南京最漂亮的一群‘女學生’,她們個個熠熠生輝。”

《金陵十三釵》:天不渡人,人需自渡

電影結尾時,一句“再沒有她們的消息了”刺痛了無數觀眾的心。

而在書中,多年以後,孟書娟在審判戰犯的國際法庭中見到了趙玉墨。

“面目全非,背影如舊。”只此8字,道盡辛酸。

“趙玉墨!我是孟書娟啊!”

“趙玉墨是哪一個?”說完這句,她便從座位上站起,起身離開了。

她是新生的趙玉墨,她不需要孟玉娟的原諒,也不需要“雙料博士”的救贖。

因為她,自己救贖了自己。

許多人欣賞嚴歌苓。李安、陳凱歌、張藝謀、馮小剛,眾多一線導演爭相拍攝她的作品。嚴歌苓是公認享譽世界文壇的華人女作家,獲獎無數,影響了許多當代女性,是不能錯過的華語女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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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 《金陵十三釵》劇照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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