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是吾心

簡媜寫:“水只是它自己,於江與萬川同道宿命,朝著真理的海洋奔赴,為了呼應更遼闊的海洋的召喚;為了尋求更深沉的智慧。”奔逝如水,流動是唯一的命運;浩渺如人生,自我是生命的縱深。

“ 我們長著相似的面孔,有著基本一致的人生流程,做著相近的選擇,擁有同樣的平凡人生。而諷刺的是,似乎每個人最開始都以為自己與眾不同,都做過不切實際卻又激動人心的夢。然而,又不可否認,當多數人的夢最終落空時,仍有少部分人於荒蕪現世中增輝斑斕。也許正如約翰·庫切所說“你內心肯定有著某種火焰,能把你和其他人區別開來。”多數人走著走著內心的火焰就熄滅了,於是淪為碌碌眾生中的一員。“那些脫穎而出的人則燃燒內心的火種,令自我價值在歲月風沙中光芒萬丈。

“許多人在二十歲就死了,只是到七十歲再埋。”不假,人最容易迷失的不是莽莽森林,而是“心沒有了痕跡”,誠如此,又怎會在狂風乍起時體察到最深沉的悸動?不禁想起曾在《我是歌手》舞臺上大放異彩的音樂詩人李健。誰也無法將這個如藍蓮花般綻放的謙謙君子同清華大學的高材生聯繫起來,也許抱著吉他行走江湖只是當時一個衝動的決定,可正是這看似年少輕狂,實則對自我價值有清晰認識的“出走”,成了他一輩子最驕傲的華章。

《古今和歌集》的序文裡寫:“所謂和歌,便是以人心為種子,綻放出猶如千千萬萬枝葉般的話語。”自我的詮釋正如這森鬱繁樹的萬千細葉,訴說著生命的砥礪與綿長。無論是“吾嚮往之,必全力以赴”的熱忱,還是“生命是一種永恆的持重”的堅韌,無論是“處涸轍以猶歡”的池魚,還是“獨立不遷,深固難徙”的橘樹。尋覓自我不是求異,相反,它是在跌宕百轉的人生磨難中從容地承受,在世俗的溫柔鄉里清醒地葆有真我。

“對每個人而言,真正的職責只有一個,就是找到自我。”縱使孑然一身,縱使迷霧四散,我們終究不應止步於途。心守璞玉般純粹的真我,何懼苦難的打磨?何畏生活的潤色?一日一日來,一步一步走,那份柳暗花明的喜樂和必然的抵達,終究不負。

很喜歡《無問西東》裡的一句話:“世俗是這樣強大,強大到生不出改變它們的念頭來,可是無論外界的社會如何跌宕起伏,都對自己真誠,堅守原則。內心沒有了雜念和疑問,才能勇往直前。”願我們都能不泯自我,不忘初衷,不負前程。

“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仍然需要信仰。”如果堅持自我是一種信仰,那麼在航行的路途中,將始終有一座燈塔指引著你。那麼不管是任何一個方向的風,都是順風。

我們都是茫茫大海上一艘小小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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