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誤卻芳期後,從此天涯我似鴻

當年誤卻芳期後,從此天涯我似鴻


一枕黃粱午夜中,

斯人未改別時容。

娥眉淡掃溫如玉,

粉面輕勻燦若彤。

舒皓腕,理焦桐。

曲音流轉訴情衷。

當年誤卻芳期後,

從此天涯我似鴻。

——《鷓鴣天 詞林正韻》

——(第一部第一組韻)

——大翼凌雲原創詩詞


中國人何時開始寫做夢的詩,無據可考,不得而知。楚王夢與巫山神女相會,曹植夢與洛神相唔,詩家多喻作情戀之夢。

唐人金昌緒寫《春怨》:

打起黃鶯兒,

莫教枝上啼。

啼時驚妾夢,

不得到遼西。

寫閨婦與遠征遼西的丈夫夢會,一句不寫情話絮絮和纏綿難解,而欲恨打驚夢之鶯,當是寫閨怨詩的高手。可惜,《全唐詩》留下金昌緒的詩,就這麼一首。


當年誤卻芳期後,從此天涯我似鴻


“窗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

這是南唐後主李煜被俘,客居汴京(今河南開封)時,寫的名篇《浪淘沙》。這位亡國之君沒有總結亡國的教訓,所夢的內容不過是“一晌貪歡”。重溫其紙醉金迷、錦衣玉食的帝王生活罷了。但這首《浪淘沙》的藝術技巧很高,感情真摯,故而得之相傳久遠。

南宋兩位愛國詩人辛棄疾、陸游,都曾寫夢以明志。格調、氣勢與前一類詩詞完全不同: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辛棄疾寫的這首《破陣子》,夢見抗金部隊雄壯威武,遠征萬里,把金人驅逐到關外,完成了恢復中原、統一祖國的大業。個人雖然白髮蒼蒼,也贏得了生前身後的英名。

辛棄疾在詞題下注道:“為陳同父賦壯語以寄”。當時南宋朝廷昏庸腐朽,屈辱求和,只圖苟安於一方。辛棄疾明知道統一祖國的理想不可能實現,所以故作壯語,寫下夢境,寄慰另一個愛國詩人陳亮。

陸游於公元1173年,寫夢的著名詩詞各有一首。《九月十六夜,夢駐軍河外,遣使招降諸城,覺而有作》:

殺氣昏昏橫塞上,東並黃河開玉帳。

晝飛羽檄下列城,夜脫貂裘撫降將。

將軍櫪上汗血馬,猛士腰間虎文韔。

階前白刃明如霜,門外長戟森相向。

朔風捲地吹急雪,轉盼玉花深一丈。

誰言鐵衣冷徹骨,感義懷恩如挾纊。

腥臊窟穴一洗空,太行北嶽元無恙。

更呼斗酒作長歌,要遣天山健兒唱。

詩人夢見抗金大軍前進到黃河以西,主帥帳下盡是猛將和寶馬,威武之至。招降的檄文一到,許多城池都投降了。詩人不僅要收復北宋末年的失地,還要象漢、唐那樣,成為大一統的國家。為了實現這一理想,詩人願與全軍將士穿著鐵甲,冒著徹骨嚴寒,到新疆的天山去痛飲高歌。


當年誤卻芳期後,從此天涯我似鴻


陸游另一首寫夢的詞《夜遊宮》:

雪曉清笳亂起,夢遊處,不知何地。鐵騎無聲望似水。想關河,雁門西,青海際。睡覺寒燈裡,漏聲斷,月斜窗紙。自許封侯在萬里,有誰知?鬢雖殘,心未死!

這首詞和上一首詩,寫的似乎是同一個夢。前一首詩是好夢剛醒,就寫下了極其雄壯而酣暢的夢境;後一首詞則是“記夢”寄友,追憶夢境而感慨。因此詞中只簡略的寫到夢見抗金的鐵騎象潮水似的前進。

揣想夢中所到之地,當是北國關河、青海湖邊。但天快亮時夢醒了,只看到寒燈和雪月。那萬里壯行的夢,是值得追憶的。但它究竟不是現實,現實是宋王朝的屈辱求和、苟且偷生。現實是那麼的令人寒涼,可是詩人復國之志還是十分堅定:鬢雖殘,心未死!

昨夜今日,風雨瀟瀟。

黃粱一夢,心緒如潮。

一念起,萬水千山,

一念滅,滄海桑田。

——原創作品/大翼凌雲

——2020-04-20 於清水塘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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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誤卻芳期後,從此天涯我似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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