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是逆境中的慰藉
關於
誠摯
清華長庚支援北京小湯山定點醫院醫療隊隊員、呼吸與危重症醫學科醫師安宇林在世界讀書日，為您分享推薦阿爾貝·加繆作品《鼠疫》。鼠年、疫情，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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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發熱門診的安宇林（右一）
故事是發生在北非靠近地中海一個擁有十幾萬人口的奧蘭城中，先是出現死老鼠，然後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有恐慌、否認，承認鼠疫爆發，經歷封城、抗疫、隔離，忍受痛苦，最後災難過去。在面對這樣的災難情景下，各種人物，醫生、記者、小職員、神甫甚至罪犯，以這些普通人的視角來表現出的抗疫的整個過程。書中很多情節可以和我們現在的現實找到一一對照，就像預言一樣，而更為驚奇的是這個故事內容本身是虛構的，它其實是一本哲理小說。
作者加繆是法國很有名的二戰後的存在主義文學家。他是個苦孩子，生於北非法屬阿爾及利亞，父親死於一戰，在貧民窟長大，年輕時患肺結核病。種種不幸讓他的作品體現了現實的荒誕性，但是他沒有陷入絕望，他身上有一種強烈的人的向上生髮的頑強精神，他選擇在苦難中擁抱陽光。這裡通過他的兩句名言我們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頑強生命裡的感染力。
“重要的不是治癒，而是帶著病痛活下去。”
“在隆冬，我終於知道，我身上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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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小湯山的安宇林（左一）
什麼是存在主義，現實的荒誕是指什麼？存在主義認為世界是荒誕和不可理喻的，人是孤獨無助的。這個理念其實和我們文化中佛家關於“無常”、“苦”的觀點是一致的，但是存在主義並不導向虛無，加繆說：“觀察到生活的荒謬，不可能是一種終結，而僅僅是一種開端。”這個開端就是認識到人的自由。另一位同時代的存在主義大家，薩特認為“存在先於本質”。
用剪刀做比方，在被製造出來前，它的樣式、材質、功能是確定的，它的本質先於它的存在。但是人不一樣，人的存在先於本質，就是人被拋到這個世界來，他的人生意義是可以由自己的選擇和行動決定的。《編輯學報》副主編遊蘇寧老師分享的“你所謂有價值的思想可能是別人給你腦子裡灌的水”，如果我們用存在主義的思想去解構那些被作為“本質”的“有價值的思想”，就可以獲得自由。
再回到小說裡去看這個問題，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段對話。發生在書裡的兩個角色之間，朗貝爾是一個記者，意外被困在因疫情封鎖的城市，他覺得自己是局外人，在朗貝爾眼裡，裡厄醫生他們所做的可以稱的上英雄壯舉，但他認為只有為理念或崇高的情感才可以有壯舉。
而裡厄醫生否認了那種理念和所謂的崇高情感，他是這麼回應的：這一切與英雄主義無關，而是誠摯的問題。同鼠疫做鬥爭，唯一的方式就是誠摯。”“誠摯是指什麼呢？”“我不知道誠摯通常指什麼。但是就我的情況而言，我知道誠摯就是做好本職工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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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奮戰過的小湯山辦公室
是的，同鼠疫做鬥爭，唯一的方式就是誠摯。承認不明原因肺炎就是人傳人是誠摯；面對困難，選擇封城、經濟停擺是誠摯。作為個人，是其所是、為其可為也是誠摯。所以作為一個普通的呼吸科醫生，當我得到抗疫的號召時響應這種號召，像裡厄大夫一樣做好本職工作，就是我對自己存在的一種誠摯。這和疫情期間各個戰線的夥伴們做好本職工作是一樣的，甚至按照規定接受隔離，如實彙報自己的流行病學史也是這樣的誠摯。這種誠摯在主流媒體談情懷、談理想之前就存在，實事求是，做可以去做的事情去抗擊疫情。基於這樣的認識再看“同鼠疫做鬥爭，唯一的方式就是誠摯”這句話，應該更能理解一些。
再看朗貝爾的轉變，他後來認識到疫情關乎每一個人，將自己局外人的身份轉換為疫情中奮鬥的一份子，這也是一種誠摯。而且我們就在現實中見證了這些可愛的人們。生活大多不像漫威電影裡的超能英雄在危難時挺身，而是普通的人們在盡己所能對抗災難，他們就是生活中的真英雄。
這樣的英雄他首先是人，不是一個理念。書中說裡厄醫生也會藏在冷漠背後，以便能堅持工作下去。作者真的很懂醫療行業，存在先於本質，很多醫生可以藉此避開道德綁架。
“也許會等到那麼一天，鼠疫再次喚醒鼠群，大批派往一座幸福的城市裡死去，給人帶去災難和教訓”。文末這段話作為預言已經成為現實，推薦這本書，不是指望它能避免災難，而是希望閱讀之後，讓我們在各自的困境中得到安慰，安於當下，保持誠摯，和作者一起置身於這個雖然荒誕，但也充滿著陽光的世界。
北京清華長庚醫院是由清華大學與北京市共建共管的大型綜合性公立醫院。
醫保號：211101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