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小編說
人工智能領域從開創至今就備受關注,其發展速度也非常迅猛,當前的人工智能甚至已經進軍藝術領域,可以進行繪畫、作曲、寫詩等等,那麼,這是否就意味著人工智能可以和人一樣,可以進行完全的創作呢?一起來了解一下。
人工智能(AI)在創新能力方面,比如在音樂、繪畫,甚至文學創作上,似乎已有許多突破。但是,我們有必要了解,在人工智能創造力的背後究竟是什麼:哪些真正是由這些機器完成的,又有哪些是誇大其詞的炒作。
要回答“人工智能是否具有創造性”這個問題,涉及到人類創造力的本質及起源等基本問題。
去年10月,埃德蒙·貝拉米的一幅肖像畫在紐約佳士得拍賣行以43.25萬美元成交,超過估值上限40多倍。這一拍賣事件本身也許沒什麼特別,但不同尋常的是,貝拉米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物——這幅肖像畫是人工智能製作的第一幅藝術品,並被送去拍賣行拍賣。
無論在文學,還是音樂方面,似乎我們所能做的一切,人工智能都能做到,而且可能做得更好。人工智能是否真的具有了創造性?
01
AI作曲, 打開音樂創作新空間
AI將音樂提升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新水平。在這個領域內,人類似乎只是音樂大廳一個小角落裡的演奏者,而AI投下的光柱,讓我們看到了整個音樂大廳的偌大空間。
19世紀40年代,阿達·拉夫萊斯就開始設想,機械計算機能夠做到的可能不只是進行簡單計算。自那時起,人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具有創新能力的,可能不僅僅是有機生物生命。
拉夫萊斯認為,音樂是一種藝術形式,但它和解決數學問題時的模式處理相類似,故而他推測,機器可以譜寫音樂作品或構建科學系統,從簡單到複雜,任何程度或任何範圍都有可能。
2018年,美國歌手塔琳·薩瑟恩在專輯《我是人工智能》中的音樂,據稱完全是由機器創作和製作的。其實,早在2016年,負責藝術家權利的法國專業協會就首次承認了一種計算機算法——人工智能虛擬藝術家(AIVA)的作曲家身份。
儘管人工智能創造的許多音樂範例仍停留在山麓小丘上,包括對莫扎特或貝多芬作品的拙劣模仿,但也有一些例子表明,人工智能創造的機器代碼也可以幫助我們跨越峽谷,抵達更有意思的高峰。
“聲破天”音樂平臺技術研究實驗室主任普蘭科伊斯·帕契特提供的一個例子就足以說明,人工智能是如何幫助我們擺脫創造性慣性思維的束縛的。
“延續者”是帕契特設計的爵士樂即興創作人工智能算法程序。即興創作是爵士樂的精髓,音樂家們會在不斷的即興演奏中迸發出新的創作靈感,形成新的爵士樂類型。有時候,一名演奏者即興演奏,另一名演奏者做出應和。通過分析一個樂句是如何變異成另一個樂句的,“延續者”可以對組成爵士樂聲樂世界的樂段,做出自己的反應。
機器算法能夠順利通過音樂圖靈測試,而人工智能“延續者”的即興創作表現更是令音樂家們大為驚訝:AI能夠對人類即興創作的音樂創造出自己的應和作品。
AI將音樂提升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新水平。在這個領域內,人類似乎只是音樂大廳一個小角落裡的演奏者,而AI投下的光柱,讓我們看到了整個音樂大廳的偌大空間。帕契特目前正在開發一款創作巴西音樂的人工智能算法,他將其命名為Brazyle。
02
AI創新,提醒人類不帶成見地探索
阿爾法圍棋的創新能力表明,AI能夠以另一種方式幫助創造某種價值——機器不會像有創造性思維的人類那樣思考,但人類卻需要擺脫像機器那樣機械式的慣性思維模式。
2017年,人工智能利用機器學習技術分析了哈利波特作者J·K·羅琳的七部作品之後,寫出了《哈利·波特》系列的續篇。
這是否說明機器已經具有創造力了呢?事實上,如今人工智能所做的大部分工作僅僅只是對科學數據和統計數據進行處理,其間還需要大量的人工干預。
例如,寫出《哈利·波特》續集的AI“作家”,依靠的是通過對羅琳現有作品的統計分析,確定接下來可能的用詞,但是最後仍然需要人類來選擇並拍板究竟用哪個詞。
然而,這並不能抹殺人工智能所取得的令人驚歎的成就,以及在某些領域內的巨大潛力。2016年3月,人類圍棋世界冠軍李世石和機器人阿爾法圍棋之間進行的一場全球關注圍棋賽中,人工智能圍棋手就表現出了令人驚訝的創新能力。
李世石輸掉了第一場比賽後,許多評論人士認為,這是因為,他試圖打破阿爾法圍棋對前幾場比賽所獲得的經驗依賴,可沒想到,第二局阿爾法圍棋卻走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步。
在走了36步後,李世石休息了一會兒,抽了支菸。不過,人工智能不需要這樣的休息和刺激。阿爾法圍棋思考片刻後,讓它的人類代表將一顆黑子落在了棋盤邊上的第5條線上。
傳統觀點認為,圍棋遊戲布子一般都落外邊的第三、第四條線上,為之後進攻棋盤中心部位而佈局。阿爾法圍棋的這一步令人震驚,這是一個錯誤決定嗎?不是,它是阿爾法圍棋具有創新性的一步。事後證明,這正是阿爾法圍棋控制棋局贏得第二場比賽的關鍵一步。
這表明阿爾法圍棋這個人工智能系統有著很強的創新能力,它不僅僅只是模仿其他人類選手的下法,還在不斷創新。人工智能的創新走法讓人類學會了一種新的策略,給圍棋這一古老的棋藝注入了新的活力。自那以後,人類棋手紛紛效仿阿爾法圍棋的策略,以建立競爭優勢。
相對於其他創造性領域,這場棋賽讓人更直接地感受到人工智能創造力的價值。一般來說,AI的價值通常通過其解決問題的能力來判斷,但藝術創造顯然不屬於這個範疇。埃德蒙·貝拉米的肖像畫之所以能拍出高價,並非因為它在藝術成就上的價值,有相當部分是因為它不是由人類畫家而是由人工智能創作的。
阿爾法圍棋的創新能力也表明,人工智能能夠以另一種方式幫助創造某種價值——機器不會像有創造性思維的人類那樣思考,但人類卻需要擺脫像機器那樣機械式的慣性思維模式。
我們有時會陷入一種可怕的思維方式。例如,作為一名圍棋選手,如果你在邊上第5條線上落子,你的指導老師可能會阻止你這麼做。而人工智能卻不受這種約束,它可以不帶任何成見地進行創新探索。一個登上英國斯諾登峰的人可能會以為自己站上了世界之巔。他會這麼想,只是因為他不知道珠穆朗瑪峰的存在。
03
AI創造性,尚未有類似人的創造意圖
即使擁有相同的初始代碼,機器通過學習也可以變得具有不同的經驗與“個性”。然而,人工智能仍然沒有表現出和人類一樣的創造性意圖。
目前,評估人工智能是否具有創造性的三個關鍵因素是:新奇、驚喜和價值。雖然這三個因素確實很重要,但如果我們想要在人工智能領域中迎來真正的創造性,還必須引入第四個因素:真正獨立的原創性。
很多年前,阿達·拉夫萊斯就指出,計算機分析引擎的威力有可能會被過分誇大。事實上,分析引擎不會創造任何東西,你從機器裡得到的東西,不會比你投入進去的更多。
這就產生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人工智能的“創造性”在多大程度上是屬於人類的,又有多少是屬於機器代碼的呢?照相機的發明,讓攝影藝術展成果遍及世界各地,但沒有人會因此將創造力與相機聯繫在一起。
這個比喻也許並不完美。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類也是一種運行代碼指令的機器,這個代碼指令就是我們的DNA。DNA代碼遺傳自我們的父母,但我們不會認為我們的創造力就是父母的翻版。
孩子與父母的差異部分來自於他們與環境互動的獨特經歷,這種互動經歷同樣也在形成和塑造著我們的創新能力。這也是人工智能機器的學習方式,AI通過與外部環境新輸入數據的互動,改變、突變和更新著指令代碼。
2018年3月,畫家伊恩·陳的一幅作品在倫敦蛇形畫廊展出。他為六個人工智能機器編寫了同樣的代碼,它們的名字都叫“鮑勃”,但每個“鮑勃”的參數會根據與畫廊來訪者的互動而變化。經歷了幾個月不同的互動過程,這六位“鮑勃”不再像初始編碼那樣一模一樣了,而是變得完全不同。
編碼方式的轉變,給了AI一個獨立於其締造者自行編碼的機會。有人也許會說,伊恩·陳仍然是創造者,因為是他給了機器代碼進化的機會。但機器代碼通過與外界環境互動而做出的決定,讓編程者或其他人越來越難以推斷或解釋。
這似乎抓住了創造性的某種特質,這種特質在強調新奇和價值的現代定義中可能已經消失。早期的創造性活動更多的是指我們試圖理解這個世界的種種嘗試。
機器學習利用了這種早期的創造力,它的輸出是機器與新興數字世界互動的原始表達。但機器仍然缺少某種根本性的東西:意向性或意圖性。許多工作中,仍然要有人按下打印按鈕,要有人經常性對算法做出選擇。從這個意義上說,人工智能並沒有表現出和人類一樣的創造性意圖。
04
AI藝術,瞭解機器意識的未來橋樑
當機器擁有了意識,並有了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我們的意願的時候,才真正擁有了創造性。而人工智能的藝術創造行為,將成為我們進入 “機器意識”這個陌生世界的最佳載體。
人工智能的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呢?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首先要問:是什麼驅使我們產生了藝術創造渴望?而這個問題又與一個很難解釋的棘手的意識問題有關:我們自己和其他生物的感知和體驗的真正本質是什麼?
由於我們無法進入別人的大腦中去體驗他們的痛苦或歡樂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於是我們創造了許多藝術作品,有點像是功能核磁共振那樣,揭示和展示著我們的內心世界,與他人分享我們的感受。無論是一篇小說、一首樂曲,或是一幅畫作,都是幫助我們進入他人精神世界的最佳途徑。
真正的創造性和意識是否起源於人類誕生之初,我們無法證明。也許是當我們擁有了意識之後,我們才開始對其他人的想法產生興趣,同時也產生了想要與其他人分享自己內心想法的願望。大概就在這個時候,人類開始表現出自己的創造性能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在當機器擁有了意識,並有了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我們的意願時,它們才真正擁有了創造性。
這一刻也許會到來,但或許要在非常遙遠的未來。但是,當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機器意識很可能會是與我們人類完全不同的意識。而人工智能的藝術創造行為,將成為我們進入“機器意識”這個陌生世界的最佳載體。
文章來源 | 微信公眾號“文匯教育”
作 者 | 方陵生
微信編輯 | 魏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