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女友一番話,葬送自己下半生

1929年,津門落成一家在整個遠東地區屬於一流的電影院,名大光明電影院(最初命名為蛺蝶影院)。自1933年至1942年間,引薦數百部好萊塢電影,當時的電影沒有譯製,全部為原聲,為使觀者可聽得懂,引進美國“譯意風”耳機,觀者只需多交一角錢,便可使用這種耳機,由專人隨著電影畫面講解劇情對白,在當時算是先進。以至於當時看電影成為時髦,每逢週六,數百輛汽車停在附近幾條馬路上,那些達官貴人、王孫公子皆為看西洋電影而來。1942年之後,因美國與日本開戰,不再供應電影拷貝,大光明電影院遂改為放映國產片和日本東寶、松竹、日活等公司的作品。

只因女友一番話,葬送自己下半生

閒言少敘,書歸正文,講述大光明電影院的前身只為引出今天的故事。話說民國己卯二十八年,時為公元1939年,儘管此時天津已經落入日寇之手一年有餘,但日本人礙於各國租界的緣故,加之慾將天津打造成中日友好城市來欺騙大眾,因此並未在津門十分放肆,各類產業依舊井然有序。人們跟戰前一樣,該幹嘛還幹嘛,並未受到影響。

時有二十八歲金緯路紗廠職工梁雨聲(這個名字讓我想起已故武俠大師梁羽生先生)與二十一歲的女友陳艾美前往大光明電影院看電影,散場之後,已是深夜,兩個戀愛中的男女牽著手有說有笑朝著夜幕中走出,當走至一處拐角處時,突然從黑暗中蹦出一個人,此人是四十歲的陳子華。陳子華是個“無事由”(津門俗語,統指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之人),此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抽幾口大煙。這會子煙癮犯了,苦於無錢瀟灑,因此手持利刃攔路劫財。

只因女友一番話,葬送自己下半生

民國津門舊照

除了抽大煙的毛病外,陳子華還是個色中餓鬼,頭些年因為騷擾女性被抓捕過,這人沒事就愛往人多的地方擠,趁機在婦女身上“劃洋火”。他攔住梁雨聲跟陳艾美后,持刀將二人逼入衚衕之內,要兩人交出身上錢財。

梁雨聲答應交出身上錢財,但不許他傷害自己的女朋友陳艾美。陳子華拿了錢後,突然將陳艾美的手抓住,說要讓她陪自己“玩玩”。這下可惹怒了梁雨聲,他從牆頭摳出一塊磚頭,追上陳子華,朝其後腦重重一擊,將陳子華打倒在地之後,將其匕首踢飛,手持磚頭又砸了陳子華十幾下。

陳子華求他饒命,梁雨聲本想就此罷休,然陳艾美不依不饒,說陳子華欺負了自己,若梁雨聲不好好教訓下這個惡徒,自己就跟他散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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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津門舊照

梁雨聲於是拽著陳子華的衣領將其拖到明亮處,在其身上搜了一通之後,拿回自己的七元六角,見陳子華兜裡有支鋼筆和一塊手錶(系陳子華偷盜之物),於是將其據為己有。接著撕破陳子華衣服,扯成布條倒縛住陳子華雙手,點燃一顆菸捲之後,用燃燒的菸頭燙陳子華面部、頸部、肩部等部位,期間不許陳子華出聲,若出聲便用磚頭砸他。

一連燙了三顆菸捲之後,梁雨聲才罷手,這一來造成陳子華身體二十三處燒傷。陳子華求他放了自己,梁雨聲若是放了他,或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梁雨聲不知道怎麼想的,竟要挾陳子華拿出兩百元給自己,要不然就砸了他。陳子華說自己沒錢,要是有錢就不劫道了。

陳子華說的是實話,可梁雨聲堅稱不給兩百元錢就不放他。陳子華無奈,說自己家離此不遠,家裡有點破爛,看著值錢就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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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梁雨聲和陳艾美押著陳子華到了破屋之中。進屋一看,除了破桌子爛椅子之外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盞氣燈看著像個樣子,於是梁雨聲準備拿走這盞燈。陳子華說這盞燈不是自己的,是鄰居讓自己幫著修理的,若是拿走了自己沒法交代,不如拿別的吧?

陳子華帶著哀腔請求,可梁雨聲不為所動,執意要拿走。這時候陳子華將捆住雙手的布條掙開,撲上去就跟梁雨聲打在一處。他身上有傷,加之不如梁雨聲力氣大,梁雨聲將其踹翻在地之後,舉起小方桌,用方桌一角朝著陳子華臉上砸去,隨之陳子華髮出一聲慘叫之後身體快速抽搐。

梁雨聲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做的太過分了,他見闖了大禍,拉著陳艾美逃之夭夭。轉過天來,他假裝沒事照舊去上班,結果到了中午飯口之時,來了幾個警員,將其抓走。

只因女友一番話,葬送自己下半生

原來他跟陳艾美逃走後,鄰居聽到打鬥聲過來看情況,一瞅陳子華躺在地上滿臉是血,馬上給送到附近的醫院,經過救治,陳子華撿回一條命,但也受傷不輕。鄰居將這事兒報了警,儘管陳子華不知道打自己的人叫什麼,但是記得長相,並聽他喊那個女的叫艾美。警員根據他提供的線索一查,僅幾個小時就斷定行兇之人就是梁雨聲,遂前往紗廠將其逮捕。

此案迅速被《益世報》、《大公報》等報紙刊登,一時成為街頭巷尾議論之事,問題在於這個案子該如何判?陳子華做惡在先,若不是他劫道行兇,斷然不能惹怒梁雨聲。而有人認為梁雨聲下手太重,實屬不該。此案一直僵持兩個月後,由駐津的日本警方協助審理,最終得出結論,梁雨聲犯有敲詐勒索罪和故意傷人罪,而陳子華犯有搶劫罪和猥褻罪。兩人全部下了大牢,陳艾美怕自己也跟著吃官司,於是嫁了個警署小長官,借其勢力保護自己。最可悲的就是梁雨聲,若不是為她而出頭,何至於落到這步田地,不知道這算不算“紅顏禍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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