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與項羽的博弈—楚漢爭霸(一):劉邦攻打彭城,英布叛楚歸漢

導語:

公元前212年,當秦始皇的軍隊從咸陽街頭緩緩地駛過,兩個日後滅秦的主力此刻正跪在路邊。此時此刻他們發出了不同的豪言,其中一位喟然大息,曰

“嗟乎,大丈夫當如此矣!”另一位則暗暗地說:“彼可取而代也。”幾年之後,說前一句話的人做了漢朝的開國皇帝,他就是漢高祖劉邦,說後一句話的人放火燒了阿房宮,在鴻門宴放走了劉邦,留下西楚霸王的名號,他就是項羽。出身布衣的劉邦,年輕的時候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然而正是這個有點流氓氣質的中年人,在秦末的戰亂中打敗了有史以來最為強悍勇猛的對手項羽。當天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劉邦已經完成了從小混混到帝王的角色轉換,而戰無不勝的項羽卻最終兵敗垓下,自刎身亡。勝負轉化如此突然,不禁讓人生疑,項羽為什麼會失敗,而劉邦又是怎樣成為了最後的贏家?

劉邦與項羽的博弈—楚漢爭霸(一):劉邦攻打彭城,英布叛楚歸漢

象棋是中國人非常熟悉的遊戲,至今已經有著幾千年的歷史,兩種棋子代表對峙中的兩方軍隊,在棋盤中橫亙著一條赫然在目的楚河漢界,這是人們為了遊戲而想象出來的分界線,還是它確實真實的存在呢?

楚河漢界實際上產生於滎陽廣武山一帶的鴻溝,象棋中的“將”代表的是軍事將領,“象”代表的就是文臣謀士,相當於把歷史上的對弈演繹到了棋盤上,楚河漢界就像現實中的鴻溝一樣,作為一種歷史的印證和地理地貌的折射,形成了中國的象棋文化。

劉邦與項羽的博弈—楚漢爭霸(一):劉邦攻打彭城,英布叛楚歸漢

早在秦王朝統治時期,為了加強對中原地區的控制、鎮壓六國的殘餘勢力,秦國把原來設立在河南洛陽的三川郡遷移到了滎陽,當朝丞相李斯的兒子李由出任郡守。

作為秦國的東方門戶,秦國在派駐重兵的同時,還在滎陽廣武山麓建立了敖倉,用以囤積軍糧。

據說最盛時期那裡存放著的糧食竟然佔據了國家糧食總儲備的一半,從那時起滎陽這個名字便經常出現在古代的戰爭史上,《史記》中關於滎陽的記載就有160多處。

正是由於滎陽一帶鴻溝的存在,從公元前205年4月開始,項羽和劉邦在河南滎陽一帶進行了歷時兩年多的拉鋸戰,也是楚漢戰爭中歷時最長的一次戰役,這也使得滎陽成為楚漢相爭最重要的戰場。

司馬遷在《史記》中記載:劉邦與項羽戰滎陽,爭成皋之口,大戰七十,小戰四十。

劉邦與項羽的博弈—楚漢爭霸(一):劉邦攻打彭城,英布叛楚歸漢

在如今滎陽市的廣武山上,當年項羽的坐騎烏騅馬仰天長嘯,隔著鴻溝對面就是漢王劉邦的軍營。

兩個對峙中的陣營相距只不過300米左右,因此人們也把鴻溝東面的山叫做霸王城,鴻溝西面的山叫做漢王城。

對於項羽來說,如果不拿下滎陽,他就不能西進直搗劉邦的關中老巢,這成為項羽西進的第一道障礙。

而對於劉邦來說,選擇滎陽和成皋作為僵持的地點卻是非常高明的策略,無論是在糧食補給或地理位置上,滎陽展現的敖倉糧庫和成皋天險都足以讓項羽英雄無用武之地。

公元前203年,項羽和劉邦在滎陽對峙了兩年零四個月後,終於在鴻溝邊訂立了一個協議。

司馬遷在《史記·項羽本紀》中這樣記載:“項王乃與漢約,中分天下,割鴻溝以西者為漢,鴻溝而東者為楚。”

劉邦、項羽曾在此構築軍壘,鴻溝同樣也是楚漢紛爭的歷史見證,中國象棋棋盤上的楚河漢界就是得名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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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年來,黃河的泥沙帶走了一部分城牆,也逼近了這裡,如今的鴻溝看上去是那麼普通,就像一條幹涸的河道,完全沒有當年的險要,甚至讓人想不出這樣的一條溝是如何能夠將雙方兵馬分而拒之。

更加令人生疑的是,追擊劉邦近千里至滎陽的項羽,在此對峙兩年多的目的就是要徹底消滅劉邦,但他為何會簽下這樣中分天下的協議,甚至歸還了此前早已扣押的劉邦的父親和妻子,這是項羽的善心大發還是劉邦的陰謀詭計,鴻溝之盟究竟是劉邦的運氣、項羽的天真還是形勢所迫,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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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6年,劉邦與項羽簽訂鴻溝協議的三年前,在原來秦國大一統的土地上又多出來了許多國家,這些國家都是項羽軍隊進入已故秦帝國的都城咸陽後,分封的十八個諸侯王的領地,劉邦的漢國就是其中之一。

關中位於陝西省中部,這裡是秦帝國最為核心的區域,但是在項羽心中,關中只不過是殘暴秦國的大本營,並不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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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他似乎還並不想統一天下,而只想重建楚國,讓楚國再次稱霸諸侯。

項羽不僅拒絕了在地勢險要的咸陽建都,還一把大火燒掉秦始皇的咸陽城,執意帶著自己軍隊回到了故鄉彭城(今江蘇徐州),那裡地處廣袤的平原。

當時的咸陽在關中地理位置十分優越,是龍興之地,但是項羽想的是現在自己取勝了,如果不還家,就如同錦衣夜行,沒人能看到,所以必須要回家炫耀一下,這也從側面看出來,項羽缺乏一個遠期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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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將過去梁國及楚國最精華的九個郡劃為自己的地盤,也就是今天的江蘇、安徽、山東、河南一帶,自號西楚霸王。

此時,年僅二十六歲的項羽,憑藉著驚人的武力,儼然成為了整個天下的霸主,他完全根據自己的喜好來分封諸侯,違背了先前和劉邦訂立的“先入關中者為王”的盟誓,將早他一步進入關中的劉邦分封到了偏遠的蜀地,稱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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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5年的春天,距離項羽在咸陽分封諸侯只有一年的時間,大分封的後遺症逐漸顯現出來,各諸侯國又陷入動亂之中。

在項羽領地的北邊,沒有得到任何封地的齊國軍事強人田榮一舉殺掉了項羽分封的三位齊王,重新統一了齊國,並表示將聯合趙、梁共同抗楚。

項羽認為這股勢力的威脅要比遠在巴蜀的劉邦要大得多,他決定親自北伐齊國,這種情況下最高興的自然是劉邦。

已經休養生息並逐漸壯大起來的劉邦,想要趁此機會襲擊項羽的大本營彭城,此時的劉邦幻想著此次可以一舉擊破楚軍,贏得天下的掌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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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進攻彭城卻是劉邦最大的失策,劉邦進攻彭城的時候一共集結了五國的軍隊,大概有五六十萬人,人數上佔絕對優勢。

此時的項羽正在山東,跟齊國打仗,彭城實際上就是一個空城,劉邦輕易攻破。

沉浸在巨大喜悅中的劉邦大擺筵席,慶祝勝利,此時的他並沒有預感到大災難的來臨。

從四年前跟從叔父項梁起義以來,驕傲的項羽似乎從未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竟然有人敢來佔領霸王的土地。

項羽被徹底激怒了,他立刻集中三萬兵力進行反攻,準備狠狠教訓這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傢伙。

也正是這次彭城之戰,開始了楚漢之間的直接對抗,劉邦和項羽,這兩位曾經共同反對暴秦統治的同僚,從此上演了一段永遠記錄在歷史中的楚漢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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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彭城一戰過後,劉邦慘敗,折損了太多兵力。

留守關中的漢丞相蕭何,及時將關中重新召集起來的人丁全部帶到了滎陽,漢軍得到了一定的補充,險峻的地勢暫時抵擋住了項羽的步伐,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此時的劉邦冒出了一個想法:策反九江王英布,從後方牽制項羽,以減輕滎陽的壓力。

英布是項羽的死黨,盜賊出身他狠毒無情,在滅秦戰爭中就曾經在一夜之間坑殺了二十萬秦軍。

項羽大封諸侯時,英布被封到了物阜民豐的九江國,想要策反他,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此時,漢軍營裡的一位名叫隨何的儒生毛遂自薦,表示願意前往九江國當說客,他似乎很有信心。

要想在這種情況下取得一線生機,劉邦只能孤注一擲,將希望都寄託在了隨何的身上。

天還不亮,隨何便從漢軍的營帳中出發了,此時漸漸遠離漢軍營的隨何卻比誰都清楚,雖然遠離滎陽戰場,但是他的生命卻比前線的將領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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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5年的11月中,自願為劉邦當說客的隨何到達六地(今江西六安),這裡是英布的故鄉,也是九江國的京城。

這時,項羽也派了使者到九江來催逼英布,共同出兵滎陽。

該怎樣勸說英布,隨何的心中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手上尚有兩個取勝砝碼。

他和英布都來自六地,對於出身低下的英布而言,鄉里間的感情是相當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英布和項羽間有著明顯的裂痕和猜忌。

然而讓隨何沒有想到的是,在到達淮南後,等了三天也沒能見到英布,自己的口才根本沒有辦法實施,隨何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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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比隨何更焦慮的人正是九江王英布,漢王劉邦派來的使者還沒有接見,楚王項羽要求九江國出兵增援的信件也正放在眼前。

楚還是漢,這是一次可以影響一生的命運抉擇,也許同樣出身不高的劉邦會對自己更加有利,但當年在咸陽項羽有著40萬的諸侯聯盟,而劉邦的手下只有凌亂的10萬軍隊,也許只有項羽這樣的強者才能庇佑自己的國家。

可是劉邦的實力現在也不容小覷,自己的加入或許會改變整個爭霸的局勢,這個決定太重要了,一向果斷的九江王英布也陷入猶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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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楚漢滎陽戰場上,劉邦駐守滎陽,在他的身後是漢國的各個郡縣。丞相蕭何源源不斷地從蜀、漢中運來糧食貯存在敖倉,而項羽的身後卻是他分封的諸侯國,與自己的楚國相距足足有八九百里。

幾天後,英布在九江國的側殿中接見了隨何。戰爭形勢的瞬息萬變,已經讓隨何做好了說服九江王的充分準備,如果漢軍駐守在滎陽成皋,那麼楚軍勢必無法長期堅持下去,這樣的實力對比加上隨何的三寸不爛之舌,英布也看到了自己所做決定的重要性。

當年劉邦攻打彭城時,自己在九江國的觀望,早已讓項羽心生猜忌,何不趁此機會倒向劉邦呢,英布開始動搖了。

此時,項羽派來的楚國使者也在迫不及待的催促英布出兵,眼看英布搖擺不定,隨何徑直闖入,對著楚國使者直接說道:“九江王已經歸附漢王,楚國憑什麼讓他出兵?”

事情的簡直出乎英布的意料,假如楚使回去,必定使得猜忌心很重的項羽大怒,不如當機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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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何的鼓動下,英布斬殺了楚國的使者,宣佈和楚軍作戰。

深思熟慮的英布當然不會想到,自己選擇加入的劉邦陣營會讓他成為大漢帝國建立後的第一起謀反案的主角。他的背叛不得不讓項羽重新思索,劉邦真的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脅嗎,楚漢這場爭奪戰中的天平究竟傾向於哪邊?


參考資料:《史記》、《漢書》、《資治通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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