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23 11:26
華應龍
光明日報
向別人推薦閱讀讀物的人，自己一定是閱讀過該讀物的人。這就像要叫別人起床的人，在叫醒別人起床之前，自己先得起床。然而，在筆者的日常工作中，這樣的教學現象卻不鮮見：許多教書之人自己不讀書，卻又敢去教書。
教師為什麼不讀書？
早在十多年前，教育學家朱永新教授就撰文指出，缺乏閒暇、缺乏環境、缺乏需要，是教師遠離閱讀的三大原因。
為什麼缺乏需要？這可能是不讀書的教師在潛意識裡把自己定位為“教書匠”，導致其在行為上只有“教書”和“應試”。作為小學數學教師，筆者常說的一句話是：“我是小學數學教師，但我不是教數學的，我是用數學來教小孩的。”
在筆者看來，數學成績93分和98分，沒什麼區別。不是說不要分數，而是說分數只是表現孩子的一個向度、一種勢，孩子才處於“正中央”。當我們的眼睛不再緊盯著分數的時候，反而能得到更好的教育效果——把人育好了，書就好教了，分數也於不期然中提高了。
常聽老師們說：“我們教師工作很忙，沒有時間讀書。”的確，教師真的辛苦，確實少有閒暇。筆者教過鄉村小學、中學，教過縣城實驗小學，現在在首都最核心區段的小學工作，對學校教師的忙碌深有體會。不過，筆者想把這句話反過來說：“因為我們教師沒有讀書，所以工作很忙。”
現實中，只要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就一定有時間做。當我們閱讀了，我們的心會靜；當我們閱讀了，我們的思路會清晰；當我們閱讀了，我們的教育會更有效。正如胡適先生所說：“讀了書便可以多讀書。”是啊，讀書的時間總是“自找”的；讀教育之書，悟教育之法，當我們掌握和運用了多種教育妙法時，往往能化難為易，相對輕鬆地應對過往的那些繁雜之事，這不又為自己“掙”來一些讀書時間了麼？
教師為什麼不閱讀？
一部分教師，當年做學生的時候，沒有豐富的閱讀經歷，沒有審美經驗，很少嚐到讀書的美妙滋味：“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這就像華羅庚先生所說：“就數學本身而言，是壯麗多彩、千姿百態、引人入勝的，你覺得數學不美，那是因為你站在數學花園的外面。”站在“閱讀花園”外面的人，又豈能領略閱讀之美。
現在的教師就是過去學生的延續，而在一定意義上，現在的教師也是學生將來的模樣。朱永新教授在《我的閱讀觀》中反覆告訴我們：“一流的教師應該是一流的讀書人，只有一流的讀書人，才有可能培養出一流的學生。”
“一個民族的精神境界取決於這個民族的閱讀水平。”是的，改變世界，要從改變自己開始；改變自己，要從閱讀開始。
我們作為教師，首先要通過閱讀來“救贖”自己。教師作為最應該閱讀的職業群體，閱讀應該是教師的第一修煉，更應該是教師的一種責任。教師的閱讀，也是為了推廣閱讀的閱讀。
當我們閱讀推廣的工作都到位了，不管遭遇怎樣的情形，“閉門正是開卷時，人間最樂是讀書”，家長不用著急，老師不用揪心，孩子們讀得津津有味，那將是一幅多麼美妙的景緻。
親愛的老師們，讓我們從自己做起，做一個讀書人；讓我們一起加入到推廣閱讀的行列，引領孩子們也做一個讀書人，那將是一個多麼美好的未來。
（作者：華應龍，系北京第二實驗小學副校長、特級教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