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婦,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名詞。說陌生,是因為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在女子普遍接受文化教育之後,得到了文化洗禮、開擴了見識,從而變得知書達理、遠離了市井氣息、不再蠻橫無知,使現代社會很難見到女性蠻橫無禮的一面。說熟悉,是因為在網絡新聞上,潑婦的身影仍頻頻出現在人們的視線當中,讓當今的知識份子大感意外,甚至讓眾多警察都束手無策,真是新時代遇上了舊技能,很多事物都不曾相識了。
漢語詞典對潑婦給出的解釋是:指蠻橫不講道理的婦女。潑婦一詞最先源於乾隆下江南路過古城鎮江之時,他看到大市口有兩老婦在惡鬥,便說到:天下之潑,唯眼前之婦也。
一說到潑婦,給人最直觀的一個名詞就是:潑婦罵街。現在很多人對潑婦罵街這個名詞已經很陌生了,但在上個世紀的很多鄉下農村,身懷罵街絕技的潑婦可謂是比比皆是的,那是她們能生存在這個村子裡的必備技能之一。而論罵街技術,她們是各憑所長,有憑嗓門大的、有憑架式大的,有憑罵街時間長的,也有憑罵人話術好的,她們一叉腰,一挽袖,舉手抬足之間都是大家風範。還有些各持打擊道具,罵人聲與道具聲響之間形成了強烈的節奏感,真是罵音環繞,精彩絕倫。可惜,隨著這一代繼承者的調零,到了這個世紀,這個罵街的傳統技能已盡失傳。如今的潑婦們除了具備幾手蠻橫耍潑的低級技能之外,再難見到大家風範了。不禁感嘆,真是潑婦界的不幸。
一個女子,就算長大成人了,終究還是一個弱女子,還是一個弱者形象,在同為弱者形象的女性面前,她們靠的是罵街絕技,可面對強勢的男性面前,她們怎麼就能讓眾多的彪形大漢束手無策,她們憑的又是什麼?其實很簡單,憑藉著道德至高點。因為她們是弱勢群體,是沒有見識、沒有文化、說話可以無遮攔、可以不分輕重的弱女子。對於一個有見識,有知識,有修養的男人而言,潑婦可以不顧形象,你卻不能不顧形象,那麼你不能罵她,也罵不過她,你更不能打她,因為只要你一動手,所有的錯誤都在你身上。所以,從古至今潑婦都是令眾多堂堂七尺男兒深為忌憚的名詞。不禁思索,潑婦如此歷害,到底是怎麼煉成的?
人類文明經歷幾千年,在面臨天災、戰爭等一系列的惡劣環境,對於一個女子而言,若不進行抗爭,只能任憑宰割。她們身體嬌弱,論力氣,比不過男人,論文化見識,更比不過男人,要論社會地位,更要唯男人是從,她們憑什麼來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的男人,但當自己的男人不在身邊,失去了男人的肩膀時,她們又該怎麼辦?古人有云:“女子雖弱,為母則強。”當女性成了母親之後,在面臨生存考驗時,就會迸發出強大的人體潛能和摸索各種生存的智慧來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從古至今,人性是永恆不變的。人生下來,就具有強烈的生存慾望,就會有維護自身利益不被侵害的初衷。人類是群居動物,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要與他人協作,那麼為了更好的生存,最好的選擇只有一個:與人為善。
從人性而論,與人為善也是迫不得已,因為自己的力量太小,你只能藉助他人的力量,共同面對未知的惡劣環境。那麼,你只有助人為樂,才能得到他人的相助。這也叫付出才有回報、與他人方便,也是為自己方便的真義。所以最喜歡也最擅長搞人際關係的就是女人,為什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從造字的意義上講,三人成眾,成了眾,才有群體的力量,才能相互幫襯。那麼怎樣才能成眾,找到可依靠的力量而不使自己孤立無援?無數的先輩用事實證明,只有與人為善,才能得到他人的認可和接納,才能得到群體力量的幫助,從而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所以,大多數的家庭裡,為人處世的學問技能,大都掌握在女人的手裡。而男人,學的都是養家餬口的技能。
既然人是群體動物,也難免會有利益衝突,在原始的人性面前,不是每個人都那麼看重群體規則的,那麼就會出現很多在與人為善之後卻得不到別人善的回報,甚至還會恩將仇報,那又該如何?
於是另一種生存智慧應運而生,那就是:與人為惡。和與人為善一樣,與人為惡的本意還是在保護自我。與人為善意義在於,很好的和他人相處,使別人記得自己的善,從而以善回報。那麼與人為惡的意義就是,不友好的和他人相處,使別人知道自己的惡,讓他人難受,從而不願、也不想與自己為惡,那麼就不再需要和別人談什麼大道理,我就蠻橫無理,我就要讓你難受。這一切只源於一個目的:我只想守住自己的利益,他人不要來侵犯,所以潑婦才應勢而生。
所以潑婦的初衷並非只為了潑,而是一種保護自我的方法。不僅是人,就連動物,也有這一特性。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家裡養的母雞,平日裡,它膽小溫馴,人畜無害,可一旦它孵出小雞,若哪個“熊孩子”敢碰它的小雞,它可是會啄人的。母雞隻有改變原本溫馴的形象,讓你害怕它,遠離它,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小雞,這也是與人為惡的表現特徵。
潑婦耍潑是因為要保護自己,作為一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婦女而言,耍潑也是保護自我的最後一道技能。當有人因為嘗試了這一方法獲得好處時,其他人才突然明白,原來保護自我,並不是非要與人為善、遵守人際規則,甚至不講道理比講道理的好處更快捷、更明顯。於是,潑婦就有了市場,也就有了更多的人加入到潑婦這一群體中來,更有很多男人都放下尊嚴來學潑婦耍潑。他們這個群體不斷壯大,形式並不單單表現在罵街,他們以各種形式撒潑耍賴。他們有的是憑藉弱勢群體的身份無理取鬧,有些就是蠻橫無理、無視社會規則,他們把潑婦原來的初衷由自我保護變成了爭取利益,他們把與人為惡的理論上升成另一個理論臺階,變成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因為每個大人可能都喜歡不哭的孩子,但面對愛哭的孩子時,只有拿奶嘴哄住他,才能安寧。
愛哭的孩子是有奶吃,但一個“熊孩子”哭的多了,誰又會喜歡?同理,面對潑婦,我們只會厭惡,甚至恨之入骨,但我們還真是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