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打針、精修圖,中國女明星何時能從容老去?

做女明星,恐怕是最辛苦的事。不但有人瞪大眼睛天天盯著你的私生活,還得自己主動給好奇的公眾一個交代。不管人後如何打落牙齒和血吞,人前,總得調整好心態亮出一副歲月靜好的姿態:我很好,你們不必擔心。

沒辦法,既然選擇了生活在鎂光燈下,就只能犧牲低調的權利。

生完孩子要很快瘦下來,不然會被群嘲;年紀漸長也不能顯老,保養到死角的“凍齡”美女才獲得眾人的交口稱讚:你看,某某某多年輕,年逾四十皮膚狀態與少女無異。一旦女明星露出疲態,或有老相,眼尖的記者立即寫:《某某人顏值下跌,女星為何顏值不穩?》或者:《盤點那些年輕時驚為天人,現在顏值已經崩塌的女明星》。

我們的輿論環境真的太刻薄了。給人一點餘地都不留。

多麼可悲,好像她們只以色示人,色衰之後眾人立即愛弛。

然而皮相之美,永遠是短暫的。縱使保養再得宜,一年年日子過去,年齡擺在那裡,除去打光、化妝、精修圖的助力,素顏看來,歲月還是在她們臉上留下了痕跡。

這並沒有什麼難堪。真正讓人難堪的,是被死活不服老的心態左右,明明六十歲,非要去演十六歲的少女,還拍激情戲,真是活見鬼。

不是說六十歲就不能拍激情戲。你看婚紗設計女王Vera Wang,六十多歲和小鮮肉談戀愛,美滋滋。沒人說她老,那是有個性。交口稱讚。

不服老,本身也沒有錯。我有次坐公交車,給一位看起來年紀不小的大媽讓座,人家眼一橫:“我有那麼老嗎?”

失敬失敬,是我眼拙。你看,人家才不覺得自己到了需要別人給自己讓座的年紀。我反而覺得很可愛。

只是演員這一行,一時流行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錘鍊出過硬的演技。在演戲的時候,追求什麼,看重什麼,放棄什麼,成就什麼,心裡該有一杆秤。年紀的問題,是什麼,就是什麼。對自己誠實,活著才不累。演不了妙齡少女,那就按自己的年齡來演母親;為追求年輕,針打得多了,臉也會僵。一把年紀,還活在別人的眼光中,為了複製年輕時的成功,被外在的言論牽著鼻子走,遲早鬧出笑話。

擠破頭也要爭當“青春不老”的女神的背後,是一眾女明星們不得不面對的生存焦慮。這一行競爭太激烈了,你永遠不知道明天走紅的是哪朵小花,你也永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過氣了。老江湖如蔣雯麗,也有馬思純口中“我小姨現在都快沒戲拍了”的尷尬境地。

巨大的壓力下,為了讓自己的美貌不貶值,為了讓自己的飯碗能端得更久一點,女明星們健身、打針甚至整容,只是,吃瓜群眾肉眼可見的效果竟然是越來越不好看。我一直在為孫菲菲和張檬的臉感到惋惜,初出道時靈氣十足,到了後來,越整越難看,越難看越整,飲鴆止渴,惡性循環,頂著一張張僵死的沒有表情的臉,能演繹出什麼深入人心的角色呢?

當了兩天藝考考官的馬伊琍,怒懟整過容的考生:“你鼻子整得疼嗎?”杜絕整容臉,是對演員這個行業基本的尊重。

比起那些走在熱搜風口浪尖上寧願打針整容也要爭當“凍齡”美女的女明星們,我更欣賞的,是那些從容老去的美人。

你看林青霞,年輕時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演技顏值俱佳,不知是多少人的心頭硃砂。歲月並沒有單單留下她不變老,然而比起不斷趕場子的打針臉關之琳女士,豁達爽朗的她,老去的樣子,也很好看。

除了美豔皮囊,還有一項是隨著歲月增長才會沉澱下來的,叫做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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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胡因夢照片的時候,我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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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美又有才華的女子,婚姻之路卻頗為坎坷。在跟李敖離婚後,胡因夢潛心修行,讀書、寫作、做翻譯,將半生的經歷和因緣際會寫在傳記《生命的不可思議》裡。你若見過她現在的樣子,會覺得素面朝天、利落短髮的她知性、雍容又帶點悲憫,那是隻有經過時間打磨才能有的氣質,像玉一樣觸手生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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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網友腦洞劇《淑女的品格》提到的四位女星,俞飛鴻、陳數、袁泉、曾黎,都是歷經歲月洗禮、逐漸沉澱出自己的風格,不懼流言、不念過往,踏踏實實向前看的女子,有人間煙火氣,也與生活瑣碎保持距離。年紀越大,越看越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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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最後一位名媛鄭念,文革時期被投進看守所,卻把狼狽不堪的日子過得清爽體面。她借來掃帚,把監獄打掃乾淨,細心地給存水的臉盆做防塵的蓋子,甚至還編了一套運動操,讓自己能夠健康地活下去。在監獄6年,她從未揭發過任何人,也從未承認自己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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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見過鄭唸的眼睛,會驚異於它們的高貴明亮,那是內心不染纖塵的人才有的明眸。雖然年華已逝,但歲月從不敗真正的美人。

因為有她們,我逐漸覺得,老去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如果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有所精進,如果能接受得了生活給予的沉重打擊,三十歲、甚至四十歲、五十歲都可以簡單高貴——

那麼,坦坦蕩蕩地接受自己的衰老,內心熨帖而不生一絲褶皺,無論哪個年紀,都是最美的樣子。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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