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們還能喪失某些幸福,就說明我們還擁有一些幸福。
比如,活著。
只要是我們喜歡待的地方,也許就是天堂。
比如,圖書館。
那麼,幸福天堂呢,也許是一些人死亡後的去處。
比如,紀梵希,霍金,李敖。
你和我,曾經都是天使,因為愛,便折翅墜落人間,成為凡人。
在愛中修行,辜負的,被打入地獄,珍惜的,重新回到天堂。
當然,這只是我配合某種信仰,說出來的一段話。
在我們心裡,或許有那麼一個很愛的人,卻沒能和他在一起。人間之與他來講,因為愛的人還活著,人間便也是天堂,而愛的人走後,人間只是人間。
紀梵希,就是這樣的人。
奧黛麗赫本第一次和紀梵希見面,是在她要求紀梵希幫她試裝拍攝《龍鳳配》服裝的時候。
之後隨著赫本的聲名大噪,紀梵希也漸漸走入人們的視野,那次成功的合作,赫本對紀梵希打了電話:我愛你。
雖然,這句“我愛你”,帶不來“在一起”,可兩人卻以另一種感情存在。
赫本,反反覆覆走進別人的婚姻,紀梵希一次又一次給她做嫁衣,做禮服,而赫本在繁華落盡,紅顏已老之際,一直穿著他設計的服裝。
“我和赫本,類似婚姻。”終身未娶的紀梵希,一生投身事業,也陪伴赫本走完一生。
如果情緒不能寫在臉上,那就穿在身上。對赫本的愛,紀梵希只能將其灑進衣料裡。
赫本每經歷一段失敗的感情,他就回來陪她散步聊天,即使名氣不復當年,他依舊陪著晚年孤獨的赫本,直到她生命盡頭之時,扶著棺,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我真是喜歡她,就像妹妹一樣。”我想,他們兩人也許達成了共識,這種愛並非要用結婚來成全,反而能永恆。這個嘈雜的人間,太多人急於把友情變成愛情,把曖昧變成婚姻,當激情的潮水退去,現實的青苔露出之時,愛也就不復存在。
紀梵希對赫本的愛,是將親情、愛情、友情揉碎後,糅雜成了另一種愛,我想,這才是真愛吧。
大千世俗,常常不能做到這一點。
我們會將友情變成愛情,然後把原有友情裡的尊重與平等丟掉。
我們會將愛情變成親情,然後把原有的愛情中的甜蜜與激情丟掉。
大千世俗,需要一個婚姻來證明愛,卻很難明白另一層道理:
婚姻只是附屬,並非目的,愛是原因,共襄盛舉才是目的。
他終身未娶,為何不娶赫本,有人說他性取向的原因,有人說他一生享受藝術創作,與赫本只是好友間的合作關係,而他對世界的猜疑沒做任何回應。
我還是想起塞格林的那句話:
有些人覺得愛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許愛就是這樣,萊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麼想嗎?我覺得愛是想要觸碰卻又收回手。
你向世人大聲喧譁的愛,是熾熱的愛,但別忽視另一種愛,是悄無聲息的。
我沒死過,但我還是希望,我死後,像睡著了一樣,能做夢,一直做夢,夢見我活著的時候,我愛過笑過哭過的生命。
那樣子,我就是去了幸福天堂。
一路好走,紀梵希。
第一次瞭解到的霍金,是上小學的時候,語文課本上的一篇文章《輪椅上的霍金》。
我在想,如果這位比肩愛因斯坦的人,沒有患漸凍症,我們的世界是否呈現另一種樣子。
有人說,病魔禁錮了他的身體,但沒有禁錮他的思想,這句話其實很扯,就算霍金再如何意志強大,也不可能讓他從椅子上爬起來。我們常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不無道理,都患了絕症了,能不影響他的科研麼?效率已經是個大問題了。
有人在叫罵:你們一個個在R.I.P霍金,請問你們看過《時間簡史》嗎?
我看過,而且是兩年前就看了。
《時間簡史》給我的第一個感受就是,我作為人類,到底是悲劇還是喜劇,我多想當一顆恆星,等遍宇宙億萬年。
想多了,會產生一種虛無感。
如果地球爆炸了,大家都會放假這點是無疑的,只是,宇宙這繁星滿滿,看起來卻空蕩蕩,幾億光年外的寂寥,到底還有多少光年,才是盡頭?
霍金有句話:宇宙有開端嗎?如果有的話,在此之前發生過什麼?
看起來,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那我們現在所經歷的,到底從何而來?
如果未來某天,宇宙大爆炸,消失了,呈現的又是何種形態?
我們經常用一句“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來表示蒙圈的狀態。
但這句話,是所有哲學問題探討的終端,也是霍金研究宇宙的終端。
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只是,哲學家們用人文,形而上的方式,而科學家們結合生化物和天文,形而下的方式。
所以我覺得,科學家,是另一種派別的哲學家。
霍金的理論,給世人帶來巨大的影響,科研的,還是我們日常生活,很多很多。
但我只想分享一點。
有時候,你被眼前的生活折騰得有點心累,想放棄的時候,你可以想想霍金們研究的這個世界,它也許就是一場虛無啊,於是,你的格局就大了點。
當然,這不是叫你逃避問題,而是希望你振作起來,不會太心累。
畢竟,往大的方向看,生命沒有意義可言,往小的方向看,生命的意義就五花八門。
我們這輩子在追尋的意義,就是那份五花八門。
在無意義中尋找意義,大概是我們作為人,又蠢又明智的選擇。
霍金,謝謝你的《時間簡史》,畢竟你影響過我。
你終身致力於研究宇宙,天堂在天上,也就是你喜歡的宇宙,我知道,你這次去的,是幸福天堂。
一路好走,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