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微小說

那年他隨父親蘇府下聘。

廳堂上,他捧茶欲喝忽見柱子後方的人影。

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朝他打量。

他朝她微微一笑,她回敬了他一個鬼臉。

他忍俊不禁,卻也讓她爹爹發現了她。

她受罰禁足被關在閨房不讓出門。

他三日後蘇府做客發現正欲偷溜出府的她。

他為補償先前過失害她禁足將她帶出了府門。

大街上她歡欣鼓舞四處穿梭笑聲如鈴。

她拿過來一支珠花問他好看與否。

他含笑點頭,為她戴上珠花。

看他認真的神情,豆蔻年華不識情滋味的她微微紅了面頰。

三月後,他頭戴花翎,胸掛紅綢,紅裝花轎前來蘇府迎親。

她牽著姐姐的手轉遞到他手上。

他看著她的眼神依然溫暖,嘴角依然上揚。

她望著他眼中含淚,他以為她是不捨家姐。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小丫頭,隨時歡迎你去看望你姐姐。”

她將眼淚逼了回去,轉身跑開了。

人群中,她回頭看著他騎馬離去的身影,

她摘下頭上的珠花,兩滴清淚落在珠花上。

情竇初開的年紀,心中還未成形的身影,

喜歡上的那個人,卻是姐姐的夫婿她的姐夫。

她為醫女,救死扶傷。

那日他暈倒谷前,身上滿是傷痕。

她將他救下,踏遍萬山尋取藥草來醫好他。

“你是誰?”

“我是你的恩人”

“為何要救我?”

“因為我是醫女啊”

他將她接入宮中,她才知道他是當朝的太子。

次日,他賜她為太子妃。

他很少來看她,每次都是隻言片語,可她卻十分歡喜。

皇帝駕崩,太子繼位,她成了皇后。

他身邊的妃子越來越多。

而她每日守著冰冷的宮殿,卻等不到他。

她去見他,太監說,皇上政務繁忙,不見任何人。

她便跪在外面等他,每日都是如此。

終於,她又見到了他。

她抬頭,逆著光看向他,竟溼了眼眶。

“皇后有事?”

“為何娶我”

“什麼”

“當初為何娶我,你不愛我,娶我幹嘛,既然娶了我,有為何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值得你來這樣對我”

“不是要報恩嗎?皇后沒什麼事就先退下吧,梅妃還在等朕”

她自嘲

“我就你救是因為我是醫女,我不要你的報恩”

“如果回到當初,我不會再救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為你埋葬”

他回頭看她,看著她決絕的離開,帶著以往的高傲。

從此她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過。

她是帝王之女,他是敵國王子。

顏兒,待我平定這天下,定許你十里紅妝,千里紅霞,永不相負!

好,顏兒便幫寒哥哥得到這天下!

她背判了自己的國家,那日兵臨天下。

你當真愛他?

父皇,對不起!

也罷,望你能護燕國臣民周全。父皇終是老了,呵!

兒臣遵旨!

第二天清晨,燕皇宮的廢墟里跪著一個身著銀色凱甲的少年,他神情木納,失了魂魄一般。楚宮的大火燒盡了一切,楚國隨著那漫天火海而焚滅。據那晚攻城的將士回憶,在他們五皇子殺了楚皇時,有一個身著紅衣的傾城女子轉身走入了火海,而她的嘴角卻帶著笑意。多年後,在一座古剎裡,有一個面目沉靜的僧人,他總是記起在桃花下喚他寒哥哥的紅衣少女,他為了和她在一起,答應幫他王兄平定這天下,用她全族人的性命換她一人的平安,卻不曾想,國破家亡,她怎會獨活。

顏兒,我只想與你歸隱山林,一世長安。輕言 佛語,淚落僧衣。

屋外,桃花開得正豔,灼灼其華!

她是嬌縱跋扈的深宮公主,他是冷血無情的沙場將軍。

一場宮宴,她身著紅衣立於高臺舞一曲飛天,臺下人看得如痴如醉,唯獨他無動於衷,她望著他覺得甚是有趣,便央求父皇,許他為駙馬,他知道後甚是不屑,她指著他道:‘如若他日你愛上了本公主,在娶本公主如何?’

他淺淺的望了她一眼,向皇帝作了個揖後便退了出去。

從此他身邊便多了一個她,她不停地他身邊轉來轉去,她喜歡在他身邊詠上邪,日子久了,他也就習慣了,有時還會和她嘻笑打鬧,過得很是愜意。

他覺得他是該對她動了心,便打算明日去向她表明心跡,誰知她再未去他府中找他,他很不解,跑去宮中找她,她看見他很是驚訝,他望著她微微一笑:‘傾城的性子何時這般好了?’

她不語,站在那傻傻的望著他。

他覺的奇怪,便向她走去,誰知她轉身就走,他急了,跑過去拉住她,看見她滿臉淚水時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我哪兒惹傾城不高興了,怎麼瞧見我就哭了?’

她將他用力地推開,他慌了,扯著她的衣袖道:‘嫁我,可好。’

她愣了一下,帶著重重的鼻音道:‘將軍請回吧。’說完便將他的手拍落路出了院子。

夜晚,她將自己鎖在房裡提著酒壺指著他的丹青到:‘為何到今日才說娶我,為何是今日,早幹嘛去了,父皇以下旨讓我和親了,我該怎麼辦?’

她提著酒壺喝了一口,抹了把臉上的眼淚道:‘我以為你對我無意,我本想著你對我無意那我到那個沒你的地方去也會過的很好,可你今日為什麼要對我說那樣的話,為什麼?’

她抱著酒壺躺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呢喃。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和親的日子到了,她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站在城牆下,望著皇帝緩緩的走到他身邊道:‘父皇答應女兒的話可能做到……’。

皇帝愣了下,抬起手,摩擦著她的臉龐道:‘父皇說過會保他一世平安自不會食言,只是苦了傾城了……’

她抬頭望了望城牆上的他,擺了擺衣袖,轉身踏上了佈滿紅錦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