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淑女的風範,是溫飽基礎之上才有的奢侈,所謂文明、所謂修養、所謂素質,所謂優雅,所謂精神上的餵養,統統都建立在溫飽之上。沒有了溫飽,一切都是空洞的扯淡,是如夢如幻的泡影。 我餓了。
餓得心慌氣短,餓得眼花繚亂,餓得渾身無力腦袋發暈,餓得滿肚子無名火無處發洩……也許感冒本身就無力發暈,跟餓沒什麼關係,但我現在把所有的不舒服,都歸結到餓的頭上。
早早逃回家,尋那些剩飯剩菜們,一個韭菜素餡餅,三個白菜肉餃子,半個昨天中午吃剩的松花蛋,一盒兒酸牛奶,時尚簡約混搭風格的一頓午餐。
只是,慾火中燒的飢餓,讓我來不及浪漫,我甚至等不及把它們端到餐桌前,更等不及把它們坐在鍋裡熱透,便大口大口的開始吞嚥。
我守在廚房端著盤子大口的吞嚥。
韭菜沒有了往日的辛辣,餃子皮和餃子餡兒吃到嘴裡也沒有什麼分別,風乾了表皮的松花蛋,也喪失了氤氳的香氣……我就那麼毫無選擇的吞嚥著。
假如,吃飯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人類世界就會簡單得多。
我飢餓的肚子剛一得到安撫,大腦立馬兒恢復了運轉。人都說,餓了吃飯香,就我剛剛的親身經歷來講,餓極了,吃什麼都沒有味道。
我被噎住了。 咽喉裡有一團氣柱,拼命想要衝出來,可是,一坨松花蛋倔強著硬要擠進去,我端著盤子愣怔在那裡,不知所措,誰先進誰先出,我無可奈何。它們就在那裡上上下下的糾結著,而我所做的,只能伸著脖子等。
我突然想起老家院子裡拴著的,那條沒人喜歡飢一頓飽一頓的狗,在那條狗的臉上,我讀到過同樣的神情。
我哭了。
我想此刻,我和狗的區別僅限於脖子上的那條鏈子,它的,有目共睹;我的,唯我所見。
那條可憐的狗,為了那塊人手隨意丟棄給它的沒有肉的骨頭,拼盡全身力氣而終不可得。最後戀戀不捨的收手,又突然狠狠的對它狂吼幾聲洩憤。
假如它的嘴邊有骨頭,它應該不會為了一塊沒肉的骨頭,將身子拉長到醫學界都不敢相信的長度;假如它的嘴邊有肉,它還會不會像傳說中那樣熱愛骨頭?
有時候,我想不出人和狗的分別。當然,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不過我認為,這等等不同的人,有著不分等次的憂愁。一等人為了白菜之外還有什麼可吃發愁,二等人為了白菜究竟有多少個吃法發愁,三等人,為了下一頓有沒有白菜可吃發愁。一棵白菜,足以引發千秋萬代說不盡的憂愁,這人吶,是感情豐富的動物。
狗也一樣,登堂入室闊婦懷裡抱著穿綢衣扎花辮兒的狗,為怎樣取悅主人費盡心機;能一日三餐都圓滿,或許就是低等如我家院子裡那樣的狗的最美好的願望。 狗,也有狗們道不盡的辛酸。
我認為,淑女的風範,是溫飽基礎之上才有的奢侈,所謂文明、所謂修養、所謂素質,所謂優雅,所謂精神上的餵養,統統都建立在溫飽之上。沒有了溫飽,一切都是空洞的扯淡,是如夢如幻的泡影。
“受夠無情的戲弄之後,
我不在把自己當人看,
彷彿我成了一條瘋狗,
漫無目的的遊蕩人間。
我還不是一條瘋狗,
不必為飢寒去冒風險,
為此我希望成條瘋狗,
更深刻地體驗生存的艱難。
我還不如一條瘋狗,
狗急它能跳出牆院,
而我只能默默地忍受,
我比瘋狗有更多的心酸。
假如我真的成條瘋狗,
就能掙脫這無情的鎖鏈,
那麼我將毫不遲疑地,
放棄所謂神聖的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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