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攝影 時間都去哪了

有天晚上給母親打電話,她在電話中說某某家的孩子大學剛畢業結婚了,我心想這孩子和我也沒差幾歲,這麼快就結婚了,印象中他還一直是那個流著鼻涕的跟屁蟲。掛斷電話後我才回過神,我已經三十三儼然奔四的人了,而當年的跟屁蟲最多二十多歲,比我小了十幾歲,怎麼會是年紀差不多呢?

時間是世間最高超的魔術師,它會給人一種錯覺,一天一天你以為特別漫長,猛然回頭卻發現已過了數十年。我不知道同齡的80後這代人是不是和我一樣,內心深處都拒絕長大,一直認為自己還是孩子,可轉眼間都已結婚生子,成了孩子他爸或媽。

春節回家過年,父親告訴我已經開始領退休金。我驚訝父親已經六十歲了嗎?原來我在心中六十歲是個非常遙遠的年紀,怎麼會如此的猝不及防?

有位朋友約我喝酒,見面第一句話是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心中不免震驚,好像上次燒烤啤酒還是昨天的事,怎麼會一下子就四年沒見了嗎?

有個同學把我拉進了高中同學群,有人發言,大家有十五年沒見了吧?內心再次難以接受,為什麼會一轉眼就過了十五年?

最近兒子開始小學入學報名,我準備各種證件,翻開他的出生證,上面赫然寫著我的年齡27,在醫院裡焦急等候他出生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怎會一轉眼就要上小學了呢?

公司新來的同事漸漸多了97/98年出生的年輕人,你以為和人家沒差幾歲,可仔細一想卻差著十幾年,十幾年啊,是多麼漫長又短暫的時光。

曾經喜歡過的明星,小虎隊四大天王周杰倫一個個都步入了老年行列,雖然還在舞臺上奔跑,但依然掩蓋不了新生代小鮮肉的青春光芒。

一直呆在深圳這座年輕的城市,身邊大多都是年輕人,對老齡化沒有太深的感受。而當我去到北京上海廣州以及家鄉的小城,才發現街頭的老人太多太多,無論公交上還是地鐵裡或者公園裡,一堆堆的老人令我感傷,我開始明白老齡化的可怕絕非妄言。

種種種種的場景都在深刻的告訴我,你老了,已經是一個奔四的男人了,而我內心那個“我還年輕”的反抗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麻木到顯然接受,面對保溫杯裡泡著的枸杞,除了無奈一笑,還能如何呢?

當我整理這些年拍的照片,傷心地發現鏡頭裡竟然有如此多的老人,那種觸動是再多的言語都無法形容的感傷,終將有一天我也會變成鏡頭裡的面孔。

只願,時光慢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