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人物」蔡裕資——雅加達億茂集團

廖內群島位於蘇門答臘以東,在馬六甲海峽的東南入口,隔著海峽與新加坡相望。由民丹(面積1075平方公里)等數百小島組成,總面積約3835平方公里,人口估計數百萬,其中與新加坡只有一個半小時船程的省會丹絨檳榔,人口最密集,達120萬,蔡魏興及蔡裕資父子兩代堪稱是島群商場的風雲人物。

在印尼,無論當地人還是印尼華僑,基本都喜歡喝黑啤,而印尼當地包括黑啤在內的其它很多飲料都是由雅加達億茂集團進口和經營的,這家公司的老闆正是蔡裕資。憑藉非凡的經商能力,蔡裕資不僅創建了這個富有商戰精神的企業集團,還在印尼建立起遍佈全國的酒類及飲品銷售網,建起了一個響噹噹的黑啤王國!



▲雅加達億茂集團 蔡裕資

講求誠信和不屈不撓的經商特質,是使蔡裕資在眾商雲集的雅加達崛起的主因。對於商戰體驗,蔡裕資說:“商戰精神就是永不輕言放棄,即使只有針孔那樣小的機會,看到針孔透出來一線的希望光芒,就要努力打拼,堅持到底。”


少時隻身赴新求學早自立


蔡裕資祖籍揭陽,在民丹島的丹絨檳榔市出生。父親蔡魏興,在印尼廖內經營茶廠、醬油廠、代理黑啤,是當地成功的潮商。小時候,蔡裕資一家生活並不是不很寬裕,父親蔡魏興起初靠挑擔做小買賣養家活口,1953年2月26日,有了些小積蓄的蔡魏興開了一家小雜貨店“新順茂”,做點微利的小買賣來拉扯蔡裕資他們兄弟姐妹10個孩子長大。

事業上跨出第一小步,蔡魏興又改變小雜貨店的經營策略,賣起從新加坡進口的“舶來品”。在物資奇缺、交通落後的年代,雜貨店成了蔡家發跡的小小聚寶盆,生意大為好轉,而讓聚寶盆大發異彩的是,蔡魏興爭取到英國世界著名洋酒集團帝亞吉歐(Diageo)健力士(GUINNESS)黑啤酒的民丹經銷權。後來,黑啤酒業務正是在身為長子的蔡裕資的經營之下,屢創佳績。

都說“富二代”指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一出身就養尊處優。然而,作為一名成功潮商的長子,自小蔡裕資卻沒有過“富二代”舒適的生活。養育有六男四女的蔡魏興,本身雖沒受過什麼正統教育,但對子女的華文教育卻是十分重視。當時正值印尼排華,為了繼續接受華文教育,於是十幾歲的蔡裕資便被送到新加坡一戶小販人家借宿,完成中學教育,從此開始自力更生。



住在別人家就要主動為人服務,十二、十三歲的蔡裕資開始幫忙小販人家打理生意,“雞蛋都是一疊一疊,那樣壓著,從這裡到那裡50多米,鹹菜一甕也是這樣壓著過去,晚上回去還切芒果、切鹹菜,預備明天的生意。”

小小年紀寄人籬下,酸甜苦辣獨自承受。蔡裕資的學習成績卻從沒落下。蔡裕資說:”電視從來沒看過,那時候(寄居人家)沒有電視,隔兩三家有個飯店,飯店裡眾人都可以去看電視,我從來沒有去看過,什麼卡通,我全部不懂,我只愛好讀書,我去插班半年就考第一名。

到雅加達闖蕩阻擾重重


後來,蔡裕資回到廖內做公務員。直到1983年,一次重大的商機改變了他的生活。當時,英國公司要委任新的雅加達市黑啤酒代理,蔡魏興推薦了自己的長子。蔡魏興對自己的兒子說:“裕資,有這個機會,你如果要去我就答應,如果不想去我就跟他說不要。”

初生牛犢不怕虎,時年29歲的蔡裕資得知消息,不願意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發展機會,雄心勃勃的他決心到首都一試身手,開闢新天地。

人生地不熟,創業之艱難可想而知。更要命的是,當時雅加達還有13個黑啤副代理,沒人把蔡裕資這個黃毛小子放在眼裡。

“我這個外來的年輕人,被選為雅加達市的黑啤酒代理,當地13個副代理在我接受代理能力考核期間,故意減少訂單設置障礙,百般刁難,要將我逐出雅加達。”


回想起當年孤立無援的苦鬥,蔡裕資無限感慨。“每天出門,四處爭取訂單,簡直到了屈膝求人的地步,酒的訂單量卻比以往減少了大半以上。”

不服輸的蔡裕資開始自個開車送貨闖銷路。晚上他自己一個人去菜市場,開著私家車去送東西,人家誰需要我就送過去。生意做得很辛苦,夫婦日夜打拼,早出晚歸,說起每天所受的委屈,有時禁不住掉下淚來。”他透露:“我來雅加達帶了相等於6萬新元的本錢,不夠週轉,硬著頭皮,跟父親的世交以月利6%的高利換票(用延期支票交換現金支票)。

創業如此艱難,父親勸告他回丹絨檳榔,可他卻說:“只要一絲希望尚在,即便成功只是針孔那般小,就要堅持到底。”

在團隊的不懈努力之下,蔡裕資成功繞過層層疊疊的經銷制度,直接聯繫上各小區批發商,使黑啤酒生意逐漸步上正軌。

皇天不負有心人,億茂終於等到春暖花開時。1984年2月15日,億茂集團被帝亞吉歐委任為雅加達健力士黑啤酒的代理,通過種種促銷活動,黑啤酒銷量不斷攀新高。2004年4月帝亞吉歐進一步委任億茂為全印尼健力士黑啤酒的總代理,建立起自己的黑啤王國。2011年和2012年億茂的黑啤酒量增幅世界第一,銷量躍居世界第五。

蔡裕資回憶說:“之前全印尼有75個代理,我是75個之一,黑啤廠家認為我有這個魄力(當總代理),我做了二十多年,雖然在雅加達,但我每一次做的時候比全印尼其他區域做的成績都要好,靠的就是一種要去拼的精神,福建話說:愛拼才會贏”。


代理多國產品成就大業

帝亞吉歐集團慧眼識英雄,認為蔡裕資是不可多得的好夥伴。2008年後又將全球十大烈酒排行榜第一的Smirnoff Ice伏特加酒交給億茂銷售。2010年又授權億茂在印尼生產Gilbey’s洋酒,過了三年再授權它在印尼生產Smirnoff Ice。

億茂集團還跟包括法國、澳大利亞、新西蘭、西班牙、意大利、智利、奧地利、南非和美國在內的12個國家知名葡萄酒公司合作,代理100多個世界頂級葡萄酒品牌,並引進先進的葡萄酒釀造技術,在峇釐島開創生產億茂集團印尼品牌Cape Discovery(佳配)葡萄酒。2013年至2018年,Cape Discovery(佳配)系列葡萄酒在中國、香港及日本環球葡萄酒大賽中前後榮獲43項大獎,贏得得世界品酒師和消費者青睞。

2000年,億茂獲得日本Pokka飲品印尼總代理權。2015年與Pokka Sapporo合資在西爪哇設廠生產包括綠茶、功能性飲品、果汁、奶茶和奶咖啡等Pokka系列飲料。2016年億茂跟新加坡一家意大利餡餅連鎖公司Pezzo合作,在雅加達和多個地區開設24家連鎖披薩店。

談起億茂從最初21人的小公司成長為總共僱用2500名員工的企業集團,蔡裕資說:“企業不斷拓展,員工日益增多,就要有一個好的企業文化,鞏固企業經營。因為只有大家步伐一致,同心協力,企業才能贏得客戶的支持,才能發揚光大,繁榮成長。”

蔡裕資以父親“誠信、勤懇、謙遜”的處世教誨,制定成為億茂集團七大價值觀:激情、紀律、承諾、合作、尊重、卓越與謙卑。他說:“全體員工,不論是經理、司機或是勤務員,只要大家有這樣堅定的誠信與理念,公司的氣氛必然會和諧,生意也必定會蒸蒸日上。”

億茂集團目前業務涵蓋銷售業、零售業、飲料製造業及進出口行業,蔡裕資深信,集團未來的業務必穩步發展。



秉持誠信 金融風暴以美金還貸

由於在民丹島和雅加達代理的黑啤酒業務出色,蔡裕資受帝亞吉歐邀請到香港,擔任該公司與中國大陸客戶間(1994-1998)的洋酒銷售代理,這使得億茂集團進一步壯大,奠定了集團業務日後迅速拓展的堅實基礎。

1998年在香港經商期間,印尼發生金融風暴,蔡裕資用美元償還向印尼一家外資銀行商借的500萬美元備用信用狀款,最讓雅加達工商界人士津津樂道。那時期印尼盾大幅度貶值,許多商家趁機賴掉向銀行借貸的外幣欠款,或是故意違約用已貶值的印尼盾支付。

提起這件事,蔡裕資感到無比自豪和欣慰。他說:“當時美金500萬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我不能這樣賴掉別人的錢,更不能對不起一家好心替我擔保這筆信用狀借款的私人銀行,更何況我父親一直告誡,做人要有誠信,生意要做長遠。”

時至今日,蔡裕資仍然深信當年這個有點“傻”的決定,是使他的信用一直保持在很高的水平、向銀行借款很順遂,甚至是使他贏得合作伙伴信任與支持的一大原因。




緊記父母教誨 影響一生

時至今日,蔡裕資認為,父親待人處世之道、誠信經商的教導,讓他一生受惠無窮。他把自己的成就歸功於父親的言傳身教。父親曾拉著他的手說:“你是老大,創業難守業更難,你要永久記住這句話”。

為了紀念父親,他決定把父親開設小雜貨店的年份,當作億茂集團的吉祥數字,供經理級人員使用的150輛汽車,一律選擇“1953”為車牌號碼;而小雜貨店開張日:2月26日,則定為集團週年紀念日,讓所有員工參與公司的慈善活動。

慈善活動包括響應政府號召和印尼紅十字協會合作,鼓勵員工參與捐血活動,為社會做出最有實質意義的貢獻;探訪安老院和孤兒院捐贈紅包和食用品。蔡裕資說:“我們通過宣導,讓員工明白行動背後所宣揚的孝道與友愛情操,加強了整體員工的正能量和歸屬感。”

提起出生寒微、曾在民丹島當割膠工人的母親,他說:“母親一生勤儉,沒念過書,卻眼光獨到,知道母語和華文的重要,堅持要我們兄弟姐妹接受華文教育,影響了我們一生。”

蔡裕資說:“我將父親以前在老家丹絨檳榔設立的小佛堂,重新擴建成圓德寺佛寺院。因為重建佛寺是培福修慧,功德無量的事,一定會得到大家的支持。這可能也是佛祖給我開示,要我光耀佛法,回饋家鄉吧!”他表示將盡其所能,讓這件事圓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