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女孩的性啟蒙,太搞笑了

今天鬼使神差的讀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但我感覺能讀這本書的女孩子是幸運的,她們不用接觸,就能知道世界的背面!

這是臺灣作家林奕含一部半自傳體小說。

林奕含少時即遭她的老師誘姦。




我剛開始看的時候不明白小說裡的女主房思琪為什麼不懂得拒絕,不去告訴父母朋友老師李國華的獸行。

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跟李國華髮生這種不倫的關係。

後來才明白,房思琪她內心的掙扎與苦楚。

當她試探性的跟父母說:“聽說學校有個同學跟老師在一起。”

她的母親說:“這麼小就這麼騷。”

直接讓房思琪決定不跟母親說了。

在吃飯的時候跟家人提及:“我們傢什麼教育都不缺,就缺性教育。”

看似無心的一句話,並沒有引起引母親的關注。她的母親還說:“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

興許,這就是房思琪悲劇的開始。

最後當她跟最好的朋友怡婷,靈魂上的雙胞胎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得到的是對方赤裸裸的嫌棄:“你真噁心。”

看到這裡,內心感到一陣壓抑和恐懼!

因為在性啟蒙之前房思琪就已經承受著歪曲的指導,誤解了愛的行為。

李國華作為一個出軌的父親可以獲得原諒,而房思琪只是13歲的孩童卻要被指責放蕩。

所以在餘下五年一直被不正當侵犯,思琪強迫自己愛上了老師,她覺得自己和愛的人做這些事才是合理的。

但是當那些優秀的年輕男生們追求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不配,覺得自己髒。

最可怕的是這些都改編自真實故事,並且仍在發生,且可能無人問津。

故事裡的房思琪最後瘋了。

而2017年4月27日,故事原型的林奕含上吊自殺。

她自殺前8天接受採訪時,語氣輕柔,但是話語間壓抑著痛苦。她說:“這個故事折磨、摧毀了我一生。”

在這個故事中父母永遠缺席了,他們在性啟蒙這門課曠課了,卻自以為還沒開學。




相傳在古代,嫁女兒之前,父母都會準備一套嫁妝畫。

實際上,嫁妝畫是一卷春宮圖,8至12張,放到嫁妝裡以供女兒婚後學習。

女子嫁到夫家後,打開嫁妝便可領會到父母的意思,每天晚上“照貓畫虎”,以博得丈夫歡心。

如此看來,古代女子在婚前對“性行為”基本是一無所知啊。


反觀現代的女孩子,我們的“性啟蒙”似乎也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摸索”過來的。

我有時候就在想都9012年了,壓根沒有一個家庭或者學校會有一套系統的“性教育”。

這也實在太搞笑了吧。

中學上生物課時,《性健康教育常識》之類的課永遠都是自己看書。

老師拒絕上課的原因:“中考不會考,你們自己看看就行。”

最可怕的是,“主動了解性知識的人一定性開放”這樣的謬論,卻像“真理”一樣被信仰著。

性文化裡,果真把生育當目的,把無知當純潔,把愚昧當德行了...

我們給自己貼上了“性冷淡”的標籤,以此證明我們是多麼的純潔並且不可侵犯。

甚至有些女生,直接將《性健康》書中畫有敏感部位的紙張撕掉。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當時的班長。

從重點小學、到省重點初中,生物競賽還拿過獎,可以流利地背出人體必需氨基酸、呼吸作用反應式,以及哪些植物是等世代交替...

可說起正規性教育,她瞭解到的不過是初中課本上的“月經”、“遺精”等原理。

“性”成了大多同她一樣的女孩,躍躍欲試又怕捅破的一層窗紙。

而隔著一層窗紙的“性知識”與“性誤解”無異。

第一次談戀愛,與男朋友接個吻,戰戰兢兢好幾天,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接吻就會懷孕”的傳言...


性知識對於每個女孩來說,都充滿了“窺探”、“獵奇”又“不安”...

而“獵奇”的心理總會戰勝“不安”,我們通過一些正確或者不正確的方式,試圖揭開蒙在性知識上的面紗。

成長階段的我,性啟蒙基本來源於書本。

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流行言情小說,但是僅停留在談情說愛的層面。

直到街邊報亭開始售賣一些《故事會》、《知音》以及《家庭醫生》之類的女性雜誌。

有一次我閒的無聊,偷偷把媽媽藏於床頭櫃的雜誌翻開來看了。

那一刻開始,我的世界像打開了一扇新大門。

《故事會》每期最後一個故事都比較汙,《知音》裡二奶賣弄風騷的情節,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以及《家庭醫生》裡一段女男主在馬車中趕路的情節,書中有一句話:“他的手穿過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當時幼小的我特別疑惑,心想他們什麼時候去森林了,不是在馬車上麼?

只是多年後某一天突然頓悟。


漸漸的,我看的書越來越多。

《失樂園》裡,明白了性是一種需求和慾望,也是一種釋放和自我完整的過程。

張愛玲的《金鎖記》,面紅耳赤讀完之餘,又想為書中女人悲慘的命運失聲慟哭。

《白鹿原》裡的隱晦描述則讓我思來想去,不停的揣測著、琢磨著...

我漸漸發現各個作家的性描寫是不一樣的。

賈平凹筆下的性愛帶著粗獷的泥土氣息,王小波筆下的做愛就和打招呼一樣... ...

而在洛麗塔這部電影,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見男性生殖器。

但這些對性的“窺探”、“獵奇”心理,就像長滿爪鱗的怪獸,在我心裡不停的撓。


不過要說最正規的性知識,應該是來自新華字典了。

某天在家突發奇想,進行了一場關鍵詞搜索。

將字典裡帶“陰”字的詞語的註釋全部看過一遍,對於註釋旁邊的圖片更是不放過。

於是又把帶“陽”、“性”、“愛”、“精”都給查了一遍。

這些“性探索”的記憶看似輕輕巧巧,不說都快被遺忘了。

但一旦談起時,似乎每個女孩都經歷過。


就好比小時候與身邊的小姐妹的過家家遊戲。

家裡沒人時,就窩在臥室裡扮演醫生和病人。

我們也會學著電視劇裡的樣子,跪在床上拜天地,蒙上紗巾扮新娘,新郎。

當然,這些遊戲都是以“擁吻”結尾。

所以可以說,在我們十來歲的時候,初吻就真切地沒了。

我們也會跪在地上,神神秘秘地從衣櫥裡面掏出一張卡頓的性愛視頻碟片。

就這樣,小姐妹成為了成長路上的第一位性啟蒙導師。

這樣一段遙遠的、關於童年的隱秘記憶,只要你不曾跟人提過,便也沒人會知道。

只是長大之後,有了更多的兩性認知後,我們都心照不宣的,把遊戲關在了過去。

而這段過去的記憶像一朵白色的棉花,柔軟,潔淨。


前兩天,月經表情包的話題上了微博熱搜。

據“全球婦女權利慈善機構英國國際計劃組織”官網,歷時兩年多推動的“月經表情”,終於在今年2月獲批。

多位專家表示,“月經”的表情是告別“月經羞恥”的一大步。

眼前就浮現了我第一次來月經的場景。

六年級的一天放學路上,花了五塊錢坐了個三蹦子,三蹦子十分顛,顛著顛著一股暖流從身體裡往外擴散。

我以為自己尿失禁了,頭都沒敢回,一路小跑回家。

到家脫下褲子一看,瞬間傻了,心裡想一定是三蹦子把我處女膜給震碎了。

因為那時候報紙上經常有一些少女騎自行車,處女膜破損之類的毫無根據的新聞。

最終,大姨媽來的第三天我才敢告訴我媽,怕她以為我幹了什麼...

總之帶著一顆羞恥之心度日...


不過相比於身體的變化帶來的“性啟蒙”,長大後朋友口中的“性接觸”來的更加真實與猛烈。

就算朋友的家庭氛圍是屬於比較保守的。

但用她的話:即使是再緊密的保護也擋不住女孩自身的性覺醒。

這種覺醒就像颱風,學過地理的人應該都知道,颱風的成因。

低壓中心,帶著暖氣團,高壓中心,帶著冷氣團。兩者相遇,一個上升,一個下滑,用一種非常奇怪的體位,互相纏繞,打轉,融為一體。

颱風產生了,性也產生了。

彷彿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驅動著兩具肉體擁抱、親吻,赤裸裸的結合。

朋友笑稱她的男朋友就像80年代的爺們姜文。

渾身煥發著雄性荷爾蒙,大漢骨子裡的英勇與豪邁,一個壞笑就足以令人腎上腺素飆升。

我一下就想到了姜文在高粱地裡野戰的畫面,那或許是整個80年代,最具原始生命力的鏡頭了。


知乎上有個提問,現代女孩的“性啟蒙”渠道有哪些?

囊括全部的答案不過是:初中生物課本、色情電影、小說、身體的變化、朋友的八卦以及自發的“性探索”...

而這整個過程,唯獨缺失了長輩的參與。

大多父母與老師在性教育這方面好像都有一套自己的哲學理念。

即王陽明的心學:“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無。”

只要避免談論一切跟“性”相關的事情,“性”就可以不存在。




可看與不看,花就在那裡。

睜開眼細嗅花香,總比矇住眼睛胡亂握一手花刺強。

據統計,世界衛生組織估計,全球每年人工流產手術約有2600萬到5300萬例,中國佔至少1300萬例,一直保持著世界第一的人工流產率。

由此可見,性啟蒙教育多麼重要,性與死亡,都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才是。

世界上愈是黑白分明的事情,愈是要出錯的。

——林奕含《房思琪的初戀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