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愁;那落了一地的桂花,往日裡看著是美麗的風景,而此刻卻盡顯淒涼。這樹上的與這樹下的形成對比,是一種先離別。
雨滴敲打車窗發出清脆的聲音,我的思緒拉到了那一天。不知不覺已時隔兩月,還能感受得到那鑽子輕鑽牙齦的聲音,還有那從牙根發出的難聞的味道。打麻醉,去神經,高壓填充,這一根尖診療術後,牙齒變脆了,他再三說不要咬硬物。
起初的兩三天,有異物感,再後來也就習慣了。喜歡小零食來犒賞自己,為疲憊的自己增添些樂趣。時不時地會買上些小糖果,獨愛那竹炭花生、陳皮糖……這些日子,似乎很小心地對著它,儘可能地用右側咬。
上週的某一天,這顆牙有痛感,週日舔舔時覺得有裂縫,擔憂著。拍片、候診……當得知已無救時,失神好一會。
今天,與之告別,寫下:
我的一顆牙
雨中落了一地的桂花
撐著傘行走的人們
步履變緩
我的步履更是沉重
因為即將告別一顆
判了死刑的牙
這伴我幾十年
嚐盡酸甜苦辣的牙
曾經經過一次次敲打撞擊
那久違的一顆高粱糖
扯了覆著多年的洞冠
昨天終於完全爆裂
如果,
我對它好些
也許會離開得晚些
可惜沒有如果
這左二的位置
不三不四的,
卻發揮著最重要的作用
咬不動的
都習慣用它
那高貴的門牙捨不得
如今,
要與它做告別,
伴著幾十年的牙,
即將從我的牙床拔出
我的眼裡閃著淚光……
離別是漫漫人生路的必修課,只是早晚的問題。常常在擁有時不覺得珍貴,失去時說再見可能就再也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