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某些东西出现在社交媒体上，那是一份剪报，文章出自1968年5月4日出版的足球联赛回顾，其最值得关注的内容，是已故名帅马特-巴斯比爵士的某些想法。
当时，巴斯比的曼联身处激烈的联赛冠军争夺中，对手包括利兹联、利物浦以及最终夺冠的曼城。他们还要在欧洲冠军杯半决赛的较量中面对皇家马德里，最终，曼联顺利淘汰强敌，并在决赛4比1大胜本菲卡，成为首支夺得欧冠冠军的英格兰球队。
那是英格兰足球的黄金时代，也将永远被铭记。1966年，英格兰队刚刚捧起世界杯冠军，三狮军团拥有博比-莫尔、乔治-贝斯特、丹尼斯-劳、博比-查尔顿、吉米-格里弗斯、比利-布伦内尔等一拨天才球员，还有巴斯比、比尔-香克利、唐-里维、乔-梅塞尔、哈里-卡特里克以及比尔-尼克尔森等一干顶级教练。
然而，仍然并非所有人都对那个时代感到信服，因为在文章中，巴斯比回应了部分人对联赛质量的抱怨。他表示：“目前英格兰甲级联赛所展现出的标准，确实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前所未见。联赛的质量之高，让我们可以说近几个赛季英甲没有烂队。某些人所描述的弱队，只是跟那些真正出类拔萃的球队相比稍弱。在世界绝大多数其他国家的联赛，我们所谓的英甲弱队都能够踢得风生水起。其他国家的联赛根本没有如此的深度。”
随着英超在全球范围内取得成功，过去20年类似的争论也让我们感到越来越熟悉。宣传力度越大，最终招致的抨击就越强，尤其是当我们的球队在欧洲赛场无法取得佳绩时，这种事情真的经常发生，又或者是当某个周末哪轮联赛的质量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根本配不上在转会费及工资方面的巨大投入（“世界最佳联赛？笑死人了”），又或者跟目前的状况相似，某支球队一骑绝尘，让冠军争夺战彻底失去悬念。
英超的首个冬歇期，让我们有机会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搞明白这个有时候看上去似乎无法解读的赛季。
笔者落笔时，利物浦在前25场联赛拿下24胜1平的傲人战绩。这不仅仅是英超时代的最佳开局，而且回顾英格兰、法国、德国以及西班牙的顶级联赛历史，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佳绩。在联赛还有1/3要踢的情况下，利物浦比1999年那支拿到3冠王的曼联多赢两场。他们有可能像2003-04赛季的阿森纳那样整季保持不败，但为了复刻那支“无敌之师”的战绩，他们必须放慢脚步，最后13轮拿到2胜11平的战绩即可。
这并非正常现象，但近些年来，最强球队与其他球队的差距确实在日益拉大。英超时代位居前5的单赛季最高积分，有4个出现在最近4个赛季（分别是2017-18赛季曼城的100分，上赛季曼城的98分，上赛季利物浦的97分以及2016-17赛季切尔西的93分）。如果本赛季的利物浦不出现戏剧性的状态暴跌，很快也将跻身其列。唯一的例外是2004-05赛季切尔西拿到的95分。
弗格森爵士过去曾经计算过，曼联单赛季联赛最多可以输6场球，但在2006年主动承认，穆里尼奥的切尔西让冠军争夺战的标准得以提高。1995-96赛季直到2003-04赛季，这9个赛季的联赛冠军平均拿到82.8分。而那以后的15个赛季，冠军的平均分数则达到89.4分，只有两支冠军队（2010-11赛季的曼联以及2015-16赛季的莱斯特城）得分低于86分。2016年莱斯特城以81分的低分夺冠后，最近3支冠军队的分数分别是93分、100分以及98分。利物浦极有可能在收官阶段放缓节奏，但按照他们目前的抢分效率，最终将拿到全部114分中的110分。
这种极端的情况也在国外联赛得以体现。20年前，拉科鲁尼亚以69分的低分拿到西甲冠军，他们38轮联赛21胜6平11负。但2008年瓜迪奥拉接受巴塞罗那后，西甲的竞争模式发生了变化，从那以来，西甲冠军的分数分别达到87分、99分、96分、100分、100分、90分、94分、91分、93分、93分以及87分。如果说最近几个赛季的再度走低说明了些什么——皇马，目前的领头羊，按照现在的抢分效率，有望以85分的积分夺冠——许多西甲球迷会认为这只不过是西甲3强的状态变化，而不是其他球队的集体提升。
拜仁最近7次拿到德甲桂冠，平均得分达到84.6分（德甲只有34场比赛），而他们此前的7次联赛桂冠，从1999-2000赛季算起，平均得分只有72.7分。尤文最近的意甲8连冠，平均得分为90.9分，同样高于此前几十年意甲冠军拿到的分数，因为此前在意甲，争冠球队在客场踢平就算是理想的结果。巴黎圣日耳曼在法甲形成垄断地位，最近7个赛季平均拿到88.9分，倒也显得不是那么突兀了。
原因再明显不过，从最近几十年对犯规动作的严格控制（这自然对那些拥有更多天才球员及更具雄心规划的球队有利），到欧洲最富有俱乐部与其他俱乐部财政差距的不断拉大。
在英超赛场，精英球队的地位近年来似乎趋于稳固。上赛季，是5年来第4次六强球队（阿森纳、切尔西、利物浦、曼城、曼联以及托特纳姆热刺）包揽积分榜前六，而且，跟往常一样，前六名跟第七名的积分差距较为明显。最大的例外莫过于2015-16赛季，那个赛季莱斯特城拿到冠军，而南安普顿位居第六，利物浦第八，而切尔西跌至第10，尽管如此，豪门球队的统治地位似乎仍然牢不可破。
不过，本赛季的情况却有所不同。英超不再像是6+4的联赛，而更像是1+19的联赛。除了利物浦之外，其他都是浮云。切尔西过去13场联赛竟然只有4胜3平6负的惨淡战绩，其中包括主场输给西汉姆联、伯恩茅斯以及南安普顿，然而，他们竟然还安然稳坐第四的位置——比暂列第5的托特纳姆热刺（注：本文所有数据截止英超第26轮开赛前）多拿4分，热刺25轮联赛仅有10胜，如果从去年2月份算起，最近的37轮联赛仅有13胜。
第六的位置上出现的是谢联，仅比托特纳姆热刺少1分，这支球队绝对是本赛季的最大发现。时隔12年重回顶级联赛的他们，非但没有深陷降级区，反倒是在前25轮仅仅打进26球的情况下排到如此高的位置。接下来，我们会看到从数据层面来讲近30年最差的曼联，他们本赛季仅仅拿到9场英超胜利，自从索尔斯克亚去年3月转正后，他们在34轮英超比赛中仅仅拿下11轮。
尽管如此，曼联的9胜还是比阿森纳多出3场，枪手已经跌至第10，稳步迈向1994-95赛季以来的队史英超最差战绩。从去年4月开始，他们在过去30场英超比赛中仅仅拿到7胜。落后阿森纳1分的是水晶宫，这支球队最近10轮联赛只有1胜。
皮雷，2003-04赛季那支不败阿森纳中的关键球员，认为英超的水准相对下降，其他不少专家也跟他持相似的观点。本周在接受《法国足球》采访时，皮雷表示：“从技术层面来讲，英超确实有些下滑。曼联、切尔西、托特纳姆热刺以及阿森纳，都不像几年前那么强了，唯一能够给利物浦带来威胁的就是曼城。”
上赛季的情况也有些类似，曼城及利物浦甩开其他球队几条街。整个赛季都是两强始终保持强势，而其他球队的表现却令人极其失望。
然而，恰恰也在上赛季，英超顶级强队走出了长达10年被西甲球队压制的阴影，在欧洲赛事重树信心。利物浦在欧冠决赛力挫托特纳姆热刺，而曼彻斯特两队也杀进欧冠前八。这意味着4支英超球队跻身八强，数量跟2012-13赛季到2016-17赛季这5个赛季跻身欧冠八强的英超球队持平。
在欧罗巴联赛，英超球队同样表现出众，切尔西与阿森纳会师决赛，蓝军笑到最后。而在本赛季，共有7支英超俱乐部（传统6强加上狼队）跻身欧战淘汰赛。
2012-13赛季到2016-17赛季，在欧足联的欧战积分榜上，英格兰始终被西班牙及德国远远抛开，将将领先于意大利，位居第三。而因为过去3个赛季的战绩，英格兰已经超越西班牙，升至头名。
上个月，国际足球历史与数据联合会2009年来首次将英超列为世界第一联赛。计算这种事情的方法很多，但其中没有一种能够拿来支持英超正处于低谷的论断。
那么，究竟哪个时代的英超最强呢？有人会说是1990年代中期，当时布莱克本、纽卡斯尔联、利物浦以及阿森纳均能够对曼联刚刚建立的霸权造成威胁。有人会说是世纪之交，当时大批高质量外援登陆英超，恰逢年轻的本土才俊纷纷冒头，而且弗格森的曼联与温格的阿森纳又形成对峙局面，两队都兼具技术能力及钢铁意志。
有人会说是2000年代中晚期，除弗格森及温格之外，英超又迎来穆里尼奥、贝尼特斯以及后来的安切洛蒂等名帅，战术复杂程度明显提升，而且当时的英超四强始终在欧冠赛场保持着较高的竞争力。其他人或许会说是过去十年的某个时刻，曼城在英超建立了其他球队难以比拟的高标准。
前诺丁汉森林、利物浦以及阿斯顿维拉前锋科利莫尔，上周在其《每日镜报》的喜欢栏中撰文，称目前的联赛比他1990年代踢的联赛要弱，这或许代表了许多人的观点。他拿南安普顿来举例：“南安普顿可以说是中游球队的缩影，他们持续几个月有降级的危险，此后表现有所反弹，突然就只距离欧战区域两场球了，这真的很疯狂。”
“我1990年代面对的圣徒真的要比现在这支好得多，那支球队拥有勒蒂塞尔这样的灵魂人物，但仍然几乎就要降级。如果你们认为中下游球队实力提升了，不妨去问问持有三四十年西汉姆联季票的球迷吧，他们会告诉你，当年拥有托尼-科迪，弗兰克-麦克阿维尼以及伊恩-毕肖普的球队多么强大。”
40出头的笔者，自然倾向于告诉大家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英格兰联赛有多么出色。而那支拥有科迪及麦克阿维尼的西汉姆联，差一点就在1985-86赛季拿到联赛冠军，当时他们拥有国脚经历最多的是阿尔文-马丁（17次代表英格兰队出场）以及雷-斯图瓦特（10次代表苏格兰队出场）。随便找一名西汉姆联球迷问问，他们认为那支球队更强，还是目前的球队更强，答案自然别无二致。但现在的球队有财力引进更好的球员，很难想象一支以英格兰及苏格兰队边缘人物及几名流浪型球员组成的球队，现在还能够角逐英超桂冠。
同样的道理适应于科利莫尔提到的南安普顿。勒蒂塞尔在那支球队踢了16年，他们经常要为保级苦战。勒蒂塞尔真的极具天赋，也是早期英超的代表人物之一，但他当时却被连续几任英格兰队主帅忽视，因为当时的球队更加强调体能以及工作效率。勒蒂塞尔在队期间，南安普顿有而曾经为他引进过多名才华横溢的队友，比如弗洛尔斯、阿兰-希勒以及丹尼华莱士和罗德尼-华莱士兄弟，说到球队的绝对实力，圣徒的支持者们很可能也会支持当年那支球队，而不是近期波切蒂诺及罗纳德-科曼执教的球队，他们会更加尼科尔及布兰福德执教的圣徒。
全球化环境下的英超与以往大不相同。越来越多的顶级球员及教练从其他国家登陆英伦，技术、体能以及战术方面的标准全线提升。这种提升不可能始终保持稳定，因为球队本身都会经历起起落落，然而，从长期的趋势来看，英超相对于其他联赛的财政优势却在持续扩大，这似乎无法否认。
在接受《法国足球》采访时，皮雷表示，赢下强强对话，“我们那时真的要困难许多”。这位前阿森纳飞翼表示：“如今，一切都变了。像我以前说过的那样，从技术层面来讲，许多球队，尤其是部分顶级强队，下降了一个档次。当时没有摄像机，没有视频回放。而且客场作战非常艰难，我记得客场与利兹联、布莱克本、博尔顿等队的对决，必须适应这样的挑战。那些家伙真的会真刀真枪地……”
这方面他说得没错。皮雷以及他们那一代的天才球员必须适应激烈得多的身体对抗——不仅仅是布莱克本和博尔顿——远超目前英超的对抗程度。在那时候的英超，其他球队会产生某种感觉，那就是如果规则允许，皮雷和他的阿森纳队友甚至可能把你撕成两半，但如果你主动挑起身体对抗，反倒会得到尊重。就算是弗格森爵士的曼联，在这方面也没有更胜一筹。
维埃拉、亨利、皮雷以及其他枪手球员在2003-04赛季联赛保持不败，他们经常对阿森纳球风粗野的理论嗤之以鼻，但这种强悍的球风真的起到重要的作用。温格很讨厌在客场对阵布莱克本、博尔顿以及近年来的斯托克城，因为这些球队往往会将身体对抗演绎到极致。他和当时那批球员将永远铭记客战这些球队时取得的辉煌胜利，但记忆中也有几场相当令人难以接受的败仗。
当时，阿勒代斯曾经执教过博尔顿以及布莱克本，这位本土名帅本周谈到过已经渗透进强队血液的控球踢法。在接受《每日邮报》采访时，阿勒代斯表示：“瓜迪奥拉让整个联赛的站位前移，这是我们大家乐于看到的事情，但不管哪种踢法，都不能太过，目前出现的某种危险的趋势是，认为控球是唯一可行的战术方案。没错，当你拥有全世界最棒的球员，这么踢没有问题，因为能够比其他任何球队更加适应这种踢法，但如果你不具备那样的阵容，很难踢出预想中的足球。”
阿勒代斯的观点很有趣，不但反映了近几年足球风格的发展，甚至折射出最近几十年足球风格的精华。如果皮雷说在客场面对球风强悍的对手“要比现在困难许多”，那么，再上一代的球员也会告诉他，按照著名喜剧组合巨蟒的《4个约克夏人》的风格，在布莱克本遭到卢卡斯-尼尔的战斧暴击，或者在博尔顿被凯文-戴维斯老肘相向，听上去真的很“奢华”。
回溯到1990年代、1980年代、1970年代甚至更往前，每一代球员都会说他们当时的球风更加强悍，不考虑规则的问题、对手的粗野程度以及球场的质量。今后许多年，目前的年轻球员或许会追忆起2010年代末期那些疯狂的日子，“那时候还没有什么VAR，更不用说目前推行的机器人裁判。”
过去几十年足球世界发生的每一次变化——财政分成方面的变化，赛事本身的变化，比赛规则的变化，科技及更多分析手段越来越多地被使用，还有球场质量的提升——都让足球的不可预知性越来越小。手握重金的顶级俱乐部与其他球会之间的鸿沟进一步变大。如今的经济状况表明，阿贾克斯或者摩纳哥好不容易找到并培养出极为当世罕有的年轻天才，但他们被豪门俱乐部挖走也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许多顶级球员登陆英超——他们或许并不是非常、非常顶级，但或许，尤其是瓜迪奥拉及克洛普来到英超后，让具备最高潜质的新星发挥出应有的顶级发挥，就变得越来越重要。瓜迪奥拉和克洛普各自打造了出类拔萃的球队，他们的球队是否能够跟当年身在巅峰的曼联、阿森纳以及切尔西相提并论呢？当然可以相提并论。当然，你是否能够平息争议，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关于本赛季的利物浦以及前两年的曼城，争议在于他们赢得较为轻松——因为其他竞争对手身处低谷，整个联赛的标准也让人失望，因此，他们所面对的竞争明显减弱。
内心或许会告诉你，此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如此多的顶级强队同时表现走低，然而，以前当然有过类似的情形。1993年，当时曼联结束了26年的等待，拿下英超元年的桂冠，此前3支联赛冠军，利兹联、阿森纳以及利物浦在那个赛季分别排在第17、第10以及第6。利兹联仅比降级区高出两分，利物浦虽然排名第六，但也只不过多出8分。诺维奇在赛季绝大多数时间领跑，但最终只是名列第三，落后于曼联及阿斯顿维拉，排名高于布莱克本以及女王公园巡游者。
许多人对1990年代中期的英超心怀向往，但当时的英格兰球队在欧战的表现却令人失望，没能找回过往的胜利习惯，战术层面也没能够回到因海瑟尔惨案遭禁赛前的水准。1995-96赛季，曼联被一支来自纽卡斯尔的球队拖到最后一轮，当时的纽卡被称之为“大娱乐家”。基冈的球队确实踢得足够华丽，拥有凯斯-吉莱斯皮、大卫-吉诺拉、彼得-比尔兹利以及莱斯-费迪南德组成的前场拍档，在当时的大环境下，他们的表现得到广泛青睐。1993-94赛季，纽卡打进82球，而在两年后真正挑战冠军时，进球数下滑到66个。曼城两个赛季之前曾经有过单赛季打进106球的表现。
世纪之交？曼联在1998-99的三冠王赛季输掉3场联赛，分别是客场0比3不敌阿森纳，客场1比3不敌谢周三以及主场2比3输给米德尔斯堡。当时的米堡拥有前场双枪——汉密尔顿-里卡德（哥伦比亚中锋）以及布莱恩-迪恩，身后则有尼尔-麦迪逊、罗比-穆斯托和35岁的安迪-汤森组成的给力中场。当然，当时的竞争确实激烈，每一场，每一周的表现都至关重要。不过，如果2020年被广泛质疑的是第5名及以下球队表现平庸，值得一提的是，1999年拿到第5的是雷德克纳普的西汉姆联，他们当时仅仅拿到57分，净胜球只有可怜的7个。
这种情况持续着。阿森纳不败夺冠的赛季，就没有人抱怨英超联赛的水准么？当时曼联正处在重建初段，利物浦38轮联赛仅仅拿到16胜及60个积分，一路跌到第4。当然有人抱怨。此后一个赛季，当切尔西以破纪录的表现夺魁，那个赛季的第4名埃弗顿38场仅仅打进45球，再往后一个赛季，太妃糖一路从第4暴跌至第17。
就算是2000年代末段，当英超球队在欧冠赛场的表现进入黄金期，连续3个赛季有3支英超球队杀进欧冠半决赛，仍然可以对顶级豪强之外的球队提出质疑。能够勉强威胁到4强的只有莫耶斯的埃弗顿、奥尼尔的维拉、约尔的托特纳姆热刺以及阿勒代斯的博尔顿。这些都是出色的球队，但都有各自不够完善的地方。
当我们进入2010年初叶，切尔西出人意料地在2012年拿到欧冠冠军，但此后，英格兰球队在欧冠的表现大幅度下滑。
2010-11赛季是个不错的例子。人们会感到好奇，为何斯科特-帕克能够拿到联赛最佳球员殊荣，别忘记，与他竞争的包括亚亚-图雷、大卫-席尔瓦、鲁尼、法布雷加斯、范佩西、杰拉德以及德罗巴。整个联赛的竞争气氛极强，唯一例外的是处在后世界杯宿醉期的曼联。帕克拿到那个赛季3月份的英超最佳球员，这或许对最终拿到年度最佳起到了关键作用。其他拿到过月最佳的球员还包括奥德姆温吉（两次）、埃尔曼德以及大卫-路易斯。布莱克浦拿到39分，且查理-亚当及DJ-坎贝尔双双轰进13球，但最终不幸降级，那真是非常非常奇怪的赛季。
问题是真正“优质”的赛季，也就是说有两到三支球队角逐联赛桂冠，而其他球队也能够表现出高水准，时不时来点搅局的桥段，这种赛季其实并不存在，我们那些深切的记忆又或者天空电视台的英超赛季回顾揭幕告诉我们的并不真实。因为所谓的优质赛季必须兼具足够多高质量的球队、足够激烈的冠军争夺战以及“任何球队可能击败任何其他球队”的不可预知性，而三者得兼几乎不可能实现。
本赛季，最强球队的表现真的非常出色。利物浦上赛季在英超及欧冠的发挥就已经足够棒，也为本赛季奠定了基础，他们绝不是某些人口中“糟糕联赛中的那支出色的球队”。
另外，6强中其他5家的发挥远远低于预期，这也拉低了人们的期望值。但托特纳姆热刺、曼联以及阿森纳虽然身处前四之外，虽然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准，仍然保持着角逐欧冠资格的可能性。
当然，联赛由20支球队组成，而不仅仅是6支。客观的说，积分榜下半区球队的表现似乎优于前几个赛季，通常总有那么五六支球队要陷入保级苦战，但最近几周，伯恩利、伯恩茅斯以及沃特福德，甚至是垫底的诺维奇都展现出较为旺盛的斗志。这是否可以套用巴斯比所说的“联赛没有糟糕的球队”呢？似乎可以。没有一场比赛能够轻松取胜——除非是利物浦。尽管如此，克洛普也会告诉你，其他球队在对阵他们时踢得有多棒。
本赛季，利物浦确实有几次酣畅胜利，但次数并不算多。他们最出色的比赛自然是节礼日榜首战4比0痛击莱斯特城，但拿下榜首对决后，能够接连拿下此后的7轮联赛，支撑他们的显然是顽强的意志。对决托特纳姆热刺（1比0）、曼联（2比0）以及狼队（2比1）的三部曲，给利物浦带来了严峻的考验。2月初对阵南安排的，他们下半场的表现确实优异，但4比0的比分对于哈森许特尔的球队来说，确实有些太大，因为连克洛普也承认，圣徒在上半场频频给利物浦制造麻烦。
这支利物浦并没有像巅峰时期的瓜式曼城那样，经常接连制造大比分胜利。他们的统治性与蓝月亮不同。过去几周，利物浦阵中表现最出色的球员是门将阿利松、中卫乔-戈麦斯和范戴克，外加中场的亨德森和维纳尔杜姆。从纸面上来讲，这像是某种循序渐进。事实上，几乎近期的每场比赛利物浦都遇到过考验。这是联赛积分榜无法真实反映的内容，却足以说明联赛的高质量以及利物浦的强持久力。
意志力至关重要。在现代足球世界，球员和球队往往缺乏这样可贵的精神属性。高收入导致雄心的下降。对于太多俱乐部而言，这意味着只是盯着前四，又或者只是避免跌入降级区，而不是寻找恰当的方式去叫板那些资源更胜一筹的对手。对于太多教练而言，这意味着他们在考虑长期战略之前，会先把短期内保住工作放在首位。对于太多球员来讲，这意味着签下大合同或者优厚的商业合同后，就进入舒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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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伟大的球队是那些敢于挑战自身极限的球队。弗格森的曼联就会一直挑战自我。温格执教初期的阿森纳以及穆里尼奥执教初期的切尔西，也有相似的驱动力。瓜迪奥拉的曼城必须将本赛季遇到的苦难暂时抛开，力争在欧战及英超继续有出色表现。克洛普的利物浦则要保持目前的状态。历史告诉我们，做永远比说要难。
竞争势必会变得激烈起来，因为每支球队都会起起落落，某些球队高歌猛进时，某些球队则会失去方向。而那些仍然高叫着英超水准糟糕，甚至是历史最低谷的人们，他们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持相似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