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區,看見劍的車停在小區門口,我上了車,都沒有說話。來到了民政局,在等待的時候,劍說;“囡囡我帶著,你隨時可以接她和她玩,你放心我是她爸爸,會疼愛她的”
我問劍;“你不在家的時候誰疼愛囡囡呢?”劍說;“我媽”我從鼻子笑出了聲,笑完了,我用眼淚問劍;“你能肯定嗎?”劍眼睛閃爍著躲開我,他是心虛的。
劍把臉對著別處繼續說;“那套房子就給你住了,不過不可以過戶,也不可以買賣”買的房子當初辦理的是囡囡的名字,我不會賣也不會變更名字的,我的一切都是囡囡的,是這個和我一樣命苦的孩子的。
輪到我們了,劍條理清晰的講述和合理的財產分配,還有我的默默無語,我們成了離婚手續辦理最快的一對,前後1個小時不到我們就拿著離婚證出來了。
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刺眼的太陽,我很麻木,沒有快感,沒有憂傷,也沒有撕心裂肺。
劍說;“我送你回去吧?!”
我就上了車,車開動了,我看著樹往後倒去,一棵…一棵…一棵…我默默數著…又一棵…
“噶”車緊急剎車,停在了馬路中間,車後緊急剎車聲一聲接一聲,叫罵聲….敲擊車窗聲…都淹沒在劍的嚎啕大哭聲中…
我嘴角動了一下,我似乎是笑了一下…
我繼續數著窗外的樹……32…33…34…
劍一把抱住我…我的淚被他晃動下來……
他說;“馨,我們這是幹什麼呀?”
我繼續…35…36…37…車窗被人要砸碎了…劍放開我,發動車子…我繼續…38...39…40…
到了小區大門,車停了我下車,手被劍拉著,我看著路邊的樹,感覺手鬆了,我過馬路進小區……
車發動的聲音把心擰起來了,我捂住胸口…車開動的聲音,使我心疼到了極點……
劍遠去快消失時,按了三下喇叭……一口血湧上來,我來不及捂住嘴……
我倒下了,昏昏欲睡中我把水果刀劃過了手腕.....冰冷的液體滑過我的手心…哦,多象囡囡冰涼的小手…我的小囡囡啊…..原諒媽媽不能照顧到你長大……囡囡啊,媽媽累了……
孩子連著母親的心,我在這裡做傻事,母親在家裡坐立不安,和父親一起趕來了……
醒來後母親拍打著我的臉,罵我是個狠心的丫頭,想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知道自己沒死成,聽著母親的責罵,我奇怪的一滴眼淚都沒有。
命不絕我,我就要活下去。
母親說;“還年輕還走一家吧”我搖搖頭,母親不說話了。我
悄然無聲的活著,做著我應該做的,那就是做個好女兒,做到父母百年後我再去走我的路。
我也沒去“打擾”囡囡,把思念壓在心底,因為我已經是死去的人,還因為我要囡囡忘記我,她可能要清空對我的記憶去重新記憶一個媽媽,我不要她為難。
很久後的一天,劍打來電話說囡囡想我,約我去和囡囡玩。
我去了約定的地方,沒看見囡囡,只有劍。他有鬍子了,也不西服革領了,突一見我差點沒認出。在一起快十年了都一直是初相識的模樣,分開一段時間他就成“老”男人了。我下意思的盯著劍看,劍有點手足無措,我收回了目光,他自然多了。
問我;“還好吧?”
我想到了電影裡的情節,很可笑的發問,我不想回答。
劍說;“沒帶囡囡來,沒生氣吧?”我搖搖頭。
劍繼續說;“你很恨我,是吧?”我點點頭。
劍;“你家人也恨我了吧?”我點點頭。
劍;“其實當初我只是想”劍停下了看著我,我看著地上的螞蟻。
劍繼續說;“我只是想嚇唬你一下”又停頓了一下,我看著螞蟻揹著一顆穀殼爬山坡。
劍;“沒想到你真簽字了”我看見螞蟻滑下來了。
劍;“你怎麼就不軟一下呢?你怎麼這樣倔強呢?”我看見螞蟻又開始爬山坡了。
劍;“你真忍心離開我們?”螞蟻還在爬。
劍;“你真丟得下囡囡?”螞蟻又滑下來。
劍;“艱苦的日子都過來了,生活剛好一點怎麼搞成這樣了?”我蹲下來把螞蟻推上了山坡。
劍;“我媽對你不好,我說過她了,可她不聽,你叫我怎麼辦?”螞蟻沒有感謝我的幫助,而是驚慌的逃命去了。
劍;“馨,我是愛你的”我試圖安慰螞蟻。
劍把我一把拉起來,搖晃我;“馨,我愛你,你知不知道?!”我看著劍的淚水流到嘴角,又流下去。
劍;“回來好不好,馨,知道我這些時的心情嗎?我都不想活了”我笑了,無聲的笑起來。
劍;“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活著了?”
我推開劍,說;“別和死人說這些”
我離開,劍追上死死抱住我,我的心還在透析….【待續】
作者 | 摧殘,一位溫和的武漢全職媽媽,擅長寫作。2008年,她在家長一百論壇註冊會員以後開始寫身邊人的故事,引發眾多江城媽媽的共鳴和追捧。為了讓更多的人能看到,現在把論壇的文章放在微信上連載,和大家共同品讀武漢人的故事。本專欄所有文章禁止轉載,家長一百論壇原創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