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1分,繼《殺人回憶》後韓國影壇的“完美犯罪”

2013年的一部韓國電影《蒙太奇》。

講述了一個主人公利用時間、空間給人的錯覺再現15年前的案件,從而實現正義迴歸的故事,本片也是國產懸疑片《誤殺》中男主角李維傑的“靈感來源”。

但在豆瓣上,網友們卻因為這部電影,從2013年的8月份起不間斷的爭論到了2019年11月。

大家吵了整整6年。

這個爭論的風眼,是關於電影中韓國對於刑事責任追訴期的設定:當案件超過15年法律規定的追訴時效期限,就不再追究其刑事責任。

為什麼一個刑事責任的追訴期會激起大家如此的爭辯?

在電影中,一個喪女的母親連同辦案警察在訴時效期限的最後幾小時都陷入了絕望。因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正義離他們越來越遠。

所以,網友爭論的背後,其實藏的是人性的選擇和正義的站邊。

天秤到底該如何平衡?

電影在國內有兩個名字,可能因為原意《蒙太奇》過於術語和拗口,所以常將其翻譯為《抓住那個傢伙》。

但實際上,“蒙太奇”這個名字才能更好的詮釋影片的主旨和精髓。

“蒙太奇”一詞源於法語“裝配”的中文音譯,在電影中,泛指組接影片的藝術手段。

是一種對情緒、時間、空間的“裝配”技術,相同“素材”,通過剪輯達到完全不同的效果。

這也正是電影《蒙太奇》想要呈現給觀眾的。

表面上是編劇對時間、空間,乃至受害人與施害人身份的重組調換,更深層次,是對人性砝碼的交換來回歸正義的平衡。

而電影剛開始的時候,這種平衡是支離破碎的,我們看到的是正義的瀕死。

畫面裡出現了一張沒有表情的女人的臉,這是西珍的母親,折磨她的是十五年的喪女之痛。登門造訪的警察吳青浩也被這個案件困擾了十五年。

一起“完美”綁架殺人案,正走向它的終點,但終結它的不是正義,而是時間,因為追訴時效將過,罪犯將被免於追責,警方也會停止追查。

尤其是在追訴時效僅剩2小時的時候,渴望破案的焦慮和現實帶來的無奈,對立到了極點。

連同此刻銀幕前的觀眾,都有一種無力感。

怎麼讓天秤迴歸平衡,正義和人性之間如何度量?

如果要很好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需要請出《蒙太奇》裡的三位當事人。

西珍媽媽。

在影片中她是最大的受害人,但也是施害人。她的“惡”在於選擇了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我們需要看到的是,這裡面正義的缺位。因為法律規定給案件的留白,才促使了她最後遵循了自己內心的選擇。

其實這樣的決定,在朱迪·福斯特2007年主演的電影《勇敢的人》中也能夠看到,因為正義的崩塌,主人公選擇了和布魯斯·韋恩一樣道路,成為體制缺失的補償。

但是,壞人就沒有正義和公道了嗎?

小春外公。

如果西珍媽媽的行為透著人性的自私。那這一切惡的源頭,則來自小春外公的自私。

當年他用傷害另外一個孩子來拯救自己的小孩,無論動機,都是人性反面的極端。

但是,這不意味著別人可以就此傷害他的孩子。西珍媽媽綁架小春的行為,和小春外公15年前犯下的罪過,沒有本質區別。

當前擺在桌面的問題是,當小春外公成功逃出了法律規定的追訴時效後,誰來給西珍媽媽的行為畫上邊界。

警察吳青浩。

和西珍媽媽一樣,他同樣深陷案件15年。

作為電影中“無能”韓國警察幾乎唯一的正向代表,在角色符號上,他承擔了正義歸來的使命。

所以,擺在他面前的就是對真相的選擇,他成了這次蒙太奇的最終剪輯人,,是否協助西珍媽媽在追訴時效之外,曲線救國達到制裁犯人的目的。

那些真相就像一個個待剪輯的畫面,它們不會再改變,但如何組合卻決定了人們如何去相信。

關於“蒙太奇”技法,蘇聯導演庫裡肖夫曾經做過一次著名的實驗。

他拍攝了一個演員莫茲尤辛毫無表情的臉,隨後將這個鏡頭嫁接到另外三個不同的鏡頭前,分別是:一碗冒熱氣的湯、一位死去的老婦人、一個玩耍的小孩。

於是這張毫無表情的臉給觀眾呈現出了三種完全不同的感受:飢餓、悲傷、溫情。

同樣,吳青浩需要在15年前和現在兩個案件的真相中作出“蒙太奇”的選擇:如何拼湊出正義的圖案。

三個人,兩個案件。

電影在完美犯罪之餘作出了受害者與加害者的換位,親情的羈絆讓人神傷,法律和人性的天秤才是最難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