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有趣的還是兒時的春耕農忙

說起春耕,我就滿腦子裡都是興奮,因為每到這時,我就像回到了兒時的春耕時代,又有趣也溫馨。

小時候的春耕,在水田裡的泥巴被一個男人趕著又黑又大的水牛反覆耕耘,變得柔軟細嫩。我和表姐最小,常常有機會跟在牛屁股後面撿一種叫做“耙狗蟲”的,把這些肥大的蟲子裝進竹筒裡,到了晚上便可以下鍋煎著吃。 撿完“耙狗蟲”,我和表姐表哥一起放牛,我害怕那壯大的水牛用頭上彎似月牙的角戳我,一直跟在表哥後面遠遠地看。有時和表姐去挑最嫩的草割來喂牛。當水牛忙於耕田時,我與表姐到河裡去抓魚蝦,有長得很豔麗的“菩薩魚”,也有全身滑溜溜的“磨石公”,還有叫不出名字的許多……而在這個時候裡表姐總會被大人們罵,因為她比我大,需要幫忙插秧,而且大人們不允許把我“帶壞”。表姐灰溜溜地去泥巴田裡插秧,我也跟著去,雖然我並不能幫得上忙,但卻快樂著。 大人們拉著隊伍插完這裡的水田,又到那裡去插。

而在大部隊在田間忙得熱乎的時候,家中早已安排了人做吃的,殺雞宰鴨,瓦房的屋頂上便飄起了迷人的炊煙,整個山野都似乎飄滿的飯菜誘人的香氣。人們幹活也更起勁了! 有時候我也會跟表姐留在家中,大人們在田裡忙活,在廚房裡忙活,而我們就在門口的大石頭上玩起了“賣豬肉”——把大人丟棄的大冬瓜囊當做豬肉,用小竹塊切開,其樂無窮。直到大人們都帶著滿腳甚至滿身的泥巴陸續回來,一群人在門前的河裡洗手洗腳,我們知道很快就可以吃晚飯了,我們期待了一整天的晚飯。

家裡那不多大的廳堂擠滿了人,他們擠在大廳裡可以坐上好幾桌,每一桌上都擺滿了誘人的菜餚,很多都是平時很少能吃到的。人聲鼎沸,相互聊著稻穀的收成或是明天的天氣。只有在一個角落裡有一男人默不作聲,端著一個比所有人的碗還要大很多的碗,也許是端著一個盤,盤裡滿滿地裝了飯菜,是舅舅在大夥沒有上桌之前給他盛好的,那人只是低頭吃著。從表姐口裡得知那人是我們村失去家人孤苦伶仃的傻子……我坐在窗前,窗外的枇杷樹下,老水牛正悠悠地嚼著肚子裡的草,更遠處,夕陽快要西沉,漫天的晚霞正紅。

如今的春耕,只有父親把著一臺“嘟嘟”直響的拖拉機把水田耕耘平整,現在的孩子只喜歡打水仗,卻不愛抓“耙狗蟲”了,也許是因著疫情,一切都顯得很是冷清——自個兒默默地耕田,自個兒靜靜地吃飯。

我是多期待有一天再來一個像兒時一般充滿趣味和溫馨的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