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能下楼,什么时候能摘口罩,真不是钟南山说了算,或者政府说了算了,倒灌的“毒王”说了算。这几天有地方出现了恶意隐瞒境外重疫情地区行程的确诊者,郑州人哭说,超级“毒王”引爆河南:凭一己之力,毁了900万人的努力,坑了一座城。其实不仅坑了郑州,行程所经之处,很多人都会受到牵连。内蒙警方也立案了两名隐瞒行程的女子,隐瞒出境史和与确诊者的接触史不履行隔离措施。之前多地警方立案了此类隐瞒行为。
全网对“毒王”一片讨伐声,纷纷要求不仅要追究其刑事责任,上黑名单,还要进行民事索赔,不仅要让其自己承担确诊后的救治费用,还要让其承担由自身隐瞒所导致的社会成本:寻找接触者的费用,其他因此感染者的救治费用,密切接触者的隔离费用。这些建议确实值得考虑,这种巨大的社会成本,都是刻意隐瞒者一个人引起的。其实隐瞒所导致的成本,远不只网民列出来的那些,一些地方本来确诊数都快归零了,复工复产已提上日程,人们已经看到摘口罩下楼的希望,可一个谎言废掉了数千万人的努力,让本来归零的努力归了零。算上这些成本,你付得起吗?
看到这些成本,就知道舆论为什么会咬牙切齿地骂“毒王”了。千万人的努力,一句谎言,一个自私的行为,可能就毁了。检察日报评论提到,网民骂得很狠:祖国建设你不行,千里投毒第一名。
以往在网上出现“毒王”这样的称呼时,媒体还会批评这种污名化的描述,认为不能给一个人贴标签。比如非典的时候,有人称那种传染了很多人的“超级传播者”为“毒王”,就有人批评这种称呼很不妥,伤害了患者,侵犯人格尊严,带有偏见。很多媒体都谈到了非典毒王,感染了不少医护人员,后来捐献了血清,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称这样的人为“毒王”,可能确实不妥,因为他们自己也是受害者,对病毒缺乏认识,不知道这种病有如此大的传染力,也不知道自己的接触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后果,医护人员都不知道,他们并没有隐瞒什么。就像此次疫情之初,后来曝出的一些聚集性疫情,从武汉回乡后参加聚会,他们那时候还不知道疫情的存在,也是信息不透明的受害者。
称那样的“超级传播者”为“毒王”,舆论会反对,但这一次全网痛骂这个从意大利“看球”归来的“毒王”时,好像没人反对。为什么?这个称呼是他自己作出来的,真怪不了别人。这种隐瞒不是无知,而是自私作恶。
这种隐瞒,堪称刻意隐瞒、恶意隐瞒,罪该万责。其一,疫情到了这种程度,信息铺天盖地,不可能不知道意大利情况。其二,大大小小的通报整天在宣传,必须如实填报行程,从疫情严重的地区回来要隔离,别说不知道这个信息。其三,疫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不可能不知道病毒的传染力,也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自己在意大利感染了病毒,这个长长的行程中会传给多少人。其四,疫情后已发生多起瞒报案例,不可能不知道相关法律对隐瞒行程的惩罚规定。这些都知道,却仍然隐瞒,甚至在有关部门追问下还在隐瞒,这就是刻意和恶意隐瞒。
自己作出来的、自己给脸上贴的“毒王”标签,真怪不了别人。刻意的隐瞒行为,除了那些看得见的巨大成本,多少人隔离啊,感染啊,疑似啊,一个地方继续保持强防控,本来放松的地方又紧张起来,人们又得多戴很多天的口罩。还有看不见的成本,比如,抬高了社会信任的成本,不得不提高防范成本,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谁知道你有没有隐瞒境外行程呢?很多地方的过度防控、过激防控,甚至把每个人当成潜在的隐瞒者,层层设防如临大敌,风气就是被这些隐瞒者弄坏的。宁可让每个人多付一些成本,宁可做一些不是必要的防控,防的就是隐瞒者。可防来防去,还是没有防住,人们能不气吗?
看报道说,一些地方出手了,比如唐山规定,对境外入唐人员刻意隐瞒接触史、旅居史引起传播危险的,除法律责任外,本人一旦感染,所有相关治疗费用由本人承担。——对于“自作自付”,公众都说好。其实不仅要承担这个费用,自作自付,由于隐瞒行程让别人感染了,别人的治疗费用也得由隐瞒者承担,这才公平。另外,鉴于境外倒灌压力大,加上有些人的自私,行程和病情不能过于依赖个人的自觉申报了,大数据应该派上用场,一键生成境外行程大数据,防范转机规避监管和隐瞒行程。把关人把好第一关口,“首入”负责,否则后面的觉得前面的检查了,前面的觉得后面还会检查,漏洞就这样形成。
唐山经验值得推广,还可以更进一步,将“自作自付”“作多少付多少”的惩罚法律化,这样才能让那些自私的隐瞒者有所忌惮。
来源:吐槽青年:曹林的时政观察(曹林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