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剛,順利地考上了家鄉也就是一個五線小城市的公務員,月工資三千多。
生活非常平淡,換言之,這就是準備養老的節奏吧,這份工作,只要自己不犯錯,基本上能夠做到退休的。
剛剛進入單位的時候,同事們都挺熱心地要給我介紹對象,但是都沒有成功過的。
原因無他,在我剛剛上大學那年,我媽生了二胎。
沒錯,二十二歲的我,有一個4歲的弟弟。
01 突如其來的二胎
大一的第一個寒假,回到家裡,媽媽抱著一個小寶寶,跟我說這是我弟弟。
我非常震驚,但其實心中的擔憂還是,我剛剛上大學,家裡要養弟弟,那我的學費怎麼辦。
我父母都是雙職工,工資也不高,但勝在穩定,家裡的房子是很早以前父母一起買的,現在也沒有房貸,父親有一輛舊車,也沒有車貸。
“媽,你們怎麼沒告訴我啊!”
我心想,我上學也就四個月,換言之,孩子是我去大學之前就有了的。
之前我只以為媽媽是長胖了,加上要去上海上大學,所以暑假過的開心了一些,絲毫沒有發現父母的一樣。
但是這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讓我隱隱有些不安。
“告訴你幹嘛啊,又不要你養。”媽媽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心想,是不要我養啊,但是你們兩個人加起來的工資,一個月也才幾千塊,就算年底有績效,但是,養一個小孩子,你們確定嗎?
雖然我不清楚養一個小朋友長大要花多少錢,但是平日裡看多了新聞,多多少少有一些猜測。
只是還沒等我說完,母親直接跟我說,因為家裡多了弟弟,所以家裡只能負擔我的學費,我要自己去勤工儉學掙生活費了。
一時間,我好像有些明白當初我那個高中同學以上985的分數,卻報了免費師範生的原因了。
她家裡三個姐妹,她是老大,家裡父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偏心妹妹們是常態,她說自己對家裡寒了心,所以報了免費師範。
大學學費不用花錢,加上每個月有補助,也就是高中畢業後,一分錢都不會花家裡的。
那麼大學畢業後,也別指望自己會給家裡錢。
拿人的手段,這句話用在親人之間,同樣是真理。
“你們說的不要我養啊!”心裡帶著怨氣,我自己也能感受到說出來的這句話,陰陽怪氣的。
“滾滾滾,你個白眼狼,誰稀罕你啊,還沒怎麼樣呢,就說這種話,你給我滾出去,學費也別想要了。”
於是,我提前回了學校。
回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跟輔導員說,第二學期我要申請助學貸款,然後就開始找工作。
許是大學這四年過的太壓抑,生活挺拮据,心也挺窮的,獎學金什麼的我就不要想了,畢竟課餘時間都在打工,學習上不去也怪不了誰。
當然,大學裡我也沒有交到什麼朋友。
原因很簡單,私下裡聽見我的同學這麼評價我,說我太冷漠了,不合群。
同學聚餐,我不去!因為沒錢!
同學結伴逛街,我不去!因為沒錢!
同學想去周邊旅遊,我不去!因為沒錢!
同學經常買水果回宿舍請我吃,我也不要,說是不喜歡,實際上是害怕自己要買了回禮!
甚至我都不跟同學一起去食堂吃飯,因為我就只要一碗大碗的飯和一份免費的紫菜蛋花湯,吃飯吃飽了就行。害怕同學異樣的眼神。
冷漠,不是我的性格,不得已而已。
漸漸地,我也變得很自私,同學借東西,我會拒絕。
逐漸地,和同學的交流,除非是課業要小組作業。但即便是小組作業,我也是最後剩下來被隨機安排的那一個。
自私孤僻的性格,在大學四年裡養成的非常完整。
03 職業選擇and人生選擇
大學學的人力資源管理,也有學心理學的課程。
我雖然自私摳門到了極點,雖然和同學非常不合群,但是呢,對自己的認知倒是非常透徹的。
大二開始,除了打工,我還給自己樹立了大學畢業後第一年要考公務員的目標。
因為我知道,所謂的在職場上的闖蕩江湖,那是需要堅強的後盾的。
沒見那些武俠小說裡出去闖蕩江湖,都會先說自己是XX門派的XXX麼!
於是,大四那年,給自己找了個老家的公務員的崗位,努力了一把。
雖然是市裡,但是是市裡的郊區鎮上,距離家裡的那個鎮,回去也要兩個小時的大巴車。
入職之後,因為一次內部崗位調劑,我自願被調去了檔案室工作,於是就開始了猶如“套中人”一般的生活。
一個人呆在檔案室裡,平時沒有人交流,下了班也不交流,也不主動和單位的人說話。
但是單位的阿姨們還是非常熱心腸的,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關心單位裡單身女同志的個人問題,介紹相親什麼的。
而我每次都去,但是本著不坑人的原則,相親結束和男方分開各回各家之前,都會補充說明自己家裡的情況,尤其是,我又一個小了我十八歲的弟弟。
於是,顯而易見,相親總是無疾而終的。
但是最近我發現,我爸媽也開始張羅我的相親了。
對象奇形怪狀的,總得可以概括為,家裡挺有錢,但都是離異有孩子,區別在於孩子是否歸前妻撫養而已。
頓時,我開始後悔工作後每週回家了。
04焦慮中的我,感覺人生可以看到老了
沒錯,我每週還是會回家,只不過回家只是跟弟弟相處一下而已,畢竟四年沒見的弟弟,他也不會不見。
我的原則是,回家可以和他聊天,玩遊戲,看電視,怎麼玩都行,就是不會給他買東西。
因為看上去他的生活真的是蜜裡調油的,爸媽的那點工資估計都貢獻給他了。
弟弟和我的關係不冷不熱,但至少也認識到有我這麼一個姐姐了。
只不過我這個姐姐顯得特別小氣,不會給他買玩具而已。
我繼續保持著摳門的性格,爸媽對我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估計覺得我這種自私小氣摳門的人,沒什麼好來往的。
但是我自己,總有一種莫名的焦慮。
我曾經偷偷計算過父母一個月給弟弟花的錢,也偷偷觀察過單位裡的那些媽媽給自己家的孩子花費的錢,不同年齡段的。
幼兒園期間買玩具,上了小學開始興趣班,上了中學開始補習班,開始夏令營,各種,全部都是錢。
然後偷偷地和父母這些年的收入做了一些比對。
發現目前父母其實是處於月光狀態的。
當年問媽媽“弟弟確定不要我養”這話猶在耳,但是總感覺有一天會被趕鴨子上架。
我做不到直接與原生家庭隔離,也不會是個扶弟魔。
只是,摳門,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今年過年,因為疫情,我和我的那位上了免費師範的同學又重新開始作為網友交流感情了。
我們分享彼此的生活。
首先,我挺羨慕她的生活的,因為她似乎真的跟自己的原生家庭隔離開了。畢業後雖然要返回原籍,但是她找了個很遠的地方。一個省裡,她工作的地方在最北端,家裡在省裡最南端。
其次,她對我的生活挺鄙視的。
她說我努力攢錢,自己又不花,以後還不是便宜了弟弟。
“你說你,那麼努力攢錢,你以為你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買房子嗎!”
我不知道未來我能不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買房子,但是我覺得自己哪怕是已經結束了的人生,我也不想活成樊勝美或者房似錦就是了。
畢竟,如果讓我養弟弟,恐怕我的養,也就是隻支出學費和生活費而已了。
管飽,但是吃得好不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
畢竟自私的人生,既然無所掛念,也就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