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篷布、塑料袋、鱼网做衣服,“土味”时尚为何大行其道?

2019年最in的时尚风格是什么?

穿着用篷布、塑料袋、鱼网做的衣服,

  走在破旧的工厂里、田野上,却能拍出大片的即视感。

  

  甚至登上VOGUE杂志的封面。
“美不分性别”,照片中的陆仙人被外媒称为中国的下一个超模。

  陆仙人,原名陆开港,出生于广西南宁横县的一个普通农村家庭,今年20岁。


在爆红之前,他学过美发、修过汽车、做过工厂里的流水线上的组装工人……这些经历跟时尚没有半毛钱关系。

  出身于山西渭南农村的雯方,跟陆仙人有着相似的经历,靠模仿杂志封面女星的妆容和穿搭登上B站首页的时尚区。

  雯方因为小眼睛、塌鼻梁、高颧骨的“非主流”长相被称为男版“吕燕”
说实话,陆仙人和雯方“雌雄难辨”的中性形象存在很多争议。 在大众普遍的审美认知中,不论长相还是穿搭,他们都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一些“乡土气息”。

  是什么使二人突然爆红并引起主流时尚圈的关注?

  
其实他们的成功并不是偶然,而是跟2019年卷土重来席卷时尚圈的“坎普风”(Camp)有关。
被称为“时尚界的奥斯卡”的Met Gala 2019年的主题就是“Camp: Notes on Fashion”(坎普: 时尚札记)。
红毯上的明星大咖们是这样婶儿的:
扮成埃及艳后的Billy Porter坐着“六抬大轿”赶来。

  明明是“水果姐”的Katy Perry却变成了水晶灯。

  什么是集美艳与帅气于一身? 看看Michael Urie终于知道了答案。

  还有更夸张的,Jared Leto直接把自己的“头”捧上了红毯。

Ezra Miller拿下面具,头上长出7只眼睛……

  策划人 Andrew Bolton解释说,Camp Style 是一个能激起人表达欲的主题。

  那么,究竟什么是“坎普美学”?它想表达的又是什么呢?

  
坎普一词源来自法语俚语“se camper”,意为“以夸张方式展现”,具体解释为“忸怩、矫饰、同性恋的、故弄玄虚”。
十七世纪意大利画家卡拉瓦乔的绘画被认为是最早具有“坎普”意味的作品。

  《年轻病态的巴库斯》摒弃了文艺复兴时期对绘画的“叙事”功能,通过对水果、衣纹近乎变态地细致描绘,堆砌一种纯粹的美感。
巴库斯裸露的身躯和少女般渴望的眼神,也能被认为是画家为同性恋题材埋下了伏笔。

  世俗生活大量出现在卡拉瓦乔的绘画中。 在《圣母升天》中,卡拉瓦乔把这一场景从神话拉回现实生活: 圣母真正地死掉了,“升天”变成一场世俗的葬礼。


在宗教绘画盛行的十七世纪,卡拉瓦乔却打破常规,因此也奠定了坎普美学的内核:挑战主流审美。

  随后兴起的洛可可将视觉上的繁复、奢华和曲线运用到了极致,这种对奢华的审美趣味,成为坎普美学最为重要的视觉特征。
“坎普是一个身穿由三百万片羽毛织成的上装四处游荡的女人。”
苏珊·桑塔格在《Note on Camp》中这样描述坎普风。

布满羽毛、Met Gala晚宴入口
坎普不仅存在于时尚中,也存在于服饰、家居、电影、小说、建筑中。
掌握下面三点也就成功get到坎普的精髓。
1.曲线、繁复、奢华。
三百万片羽毛对“坎普”的繁复和奢华感的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坎普艺术常常是装饰性的艺术,不惜以内容为代价来突出质地、感性表面和风格。”

  巴塞罗那帕塞奥·德格拉西亚大街上的米拉公寓,屋顶高低错落,墙面凹凸不平,到处可见蜿蜒起伏的曲线,整座大楼宛如波涛汹涌的海面。

  公寓房顶的烟囱和通风管道像怪兽一样给建筑增加了荒诞感,是建筑大师安东尼·高迪对坎普美学最好的诠释。
2.雌雄同体的美


雌雄同体的美,坎普是那种兼具两性特征的风格的胜利。

  被称为“”华丽摇滚宗师“”的英国歌手大卫·鲍伊,上世纪70年代公开自己的同性恋身份,并在演出中剃光眉毛、涂上眼影、抹上艳丽的口红、踏上高跟鞋,套上紧身衣,“雌雄同体”地出现专辑封面上。
大卫·鲍伊因为在视觉上开创的“妖男”风格,被称为最“坎普”的明星。


  “雌雄同体”成为一种时髦,甚至直男也试图把自己“掰弯”,来蹭一波“坎普”的热度。


3.荒诞的戏剧性。
如果要刨根问底,坎普要表达和传递的究竟是什么? 除了反叛的精神外,最主要的就是荒诞的戏剧感。
坎普像一袭华丽奢靡的袍子,在它的矫饰下,现实生活和戏剧被混淆。


美国先锋艺术家马修·巴尼的《悬丝》五部曲凭借电影里制造的奇观轰动整个艺术圈。

  半人半兽的艺术家本身、由凡士林制成的洞穴、遍布水面的浮珠、体育馆上漂浮的飞艇……

  电影里的化妆、造型前卫,加之超现实的陈设和碎片化的剧情,似乎是梦境却又极其真实。
马修·巴尼凭借不可遏制的感受力和激情四射的创作,传达了坎普的精神:"没有现实,只有景观;没有生活,只有戏剧。”

  写在最后:
什么是美? 大多数人恭维的美才算是美吗?
“坎普”的出现是一种另类的“审美姿态”,表面的浮夸和低俗是对中产阶级主导的大众文化的反叛,带有“反精英式的嘲笑”。
在我看来,坎普是一个调皮的“捣乱者”,它挑战刻板和无聊。
在极简主义、精英文化大行其道的今天,大家的审美越来越相似,像陆仙人和雯方这样,敢于尝试夸张的色彩和造型,才是对美真正的自由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