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西藏的第100个小时,20岁的他选择离开

1985年,20多岁的Pico lyer来到西藏,在这里驻足100个小时后,他选择离开,并留下来毕生难忘的心灵体验。

驻足西藏100小时后,我知道是时候选择离开

After 100 hours in Tibet,I knew it was time to leave

有些时候,你记忆中的事情越少,每件事在你心中回荡的空间就越多。一次短暂的旅途就像日本茶馆的一个空房间:如果里面只有一张画卷,那么这张画卷就成了整个宇宙。我发现,有时只有保持外出旅行的短暂,才能让内心产生的共鸣回响一生。

1985年9月,当乘坐的飞机从成都降落在距离西藏首府拉萨几英里远的荒凉跑道上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当时是20多岁的年轻人,在曼哈顿25层的办公室工作。我设法逃出办公室,休息了六个月,到达中国后不久,正赶上西藏开始对外国人开放。

来到西藏的第100个小时,20岁的他选择离开

感受到稀薄空气与湛蓝天空的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好奇自己是否已置身于香格里拉的神话之中。

客车摇摇晃晃,车上的外国乘客寥寥可数。围巾遮面的冒险者、穿着马裤游手好闲的人以及头戴牛仔帽不愿透露自己任务的科学家。我们一群充满好奇的人坐上客车。穿过道路和溪流,一路颠簸,踏上了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拉萨之旅。

一路上没有什么迹象能让我想到文明,除了一些洞穴外的小雕像和画在岩石上的多彩佛像。偶尔有位朝拜者从我们身边经过,身上已满是灰尘。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后跪倒在地,用祈祷者虔诚的叩拜姿势,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个动作。

来到西藏的第100个小时,20岁的他选择离开

我曾以为自己对西藏有些了解。因为我看过《雪地流亡》和《西藏七年》等经典作品。但我现在看到的和我曾读过的书中的描述完全不是一回事。

人们绕着大昭寺前的主广场行走,果洛州游牧妇女带着绿色圆顶高帽,身材高大的康巴士兵长发中缠着红线,他们身旁是脸庞高原红的孩子,绕着大昭寺,边走边转动手里的转经筒。工人们则一边修复倒塌的建筑,一边唱着民歌。

没有人告诉我高原反应这回事。面带灿烂笑容的牦牛牧民朝我大喊,但是我听不懂。

我拎着沉重的行李箱,急切地想找到一个住处。

最后,我看到一些欧洲面孔的人沿闹市区行进,随着进入他们出现的那个黑暗入口。指示牌上写着:"八朗学旅馆,祝您旅途愉快"。一位略懂英语的西藏年轻人告诉我,一个房间每晚2美元。

一个大床垫配一个荞麦枕头,就构成了整个房间的全部,几乎没有太多可走动的地方。户外走廊的尽头有个很脏的公用卫生间,楼下院子里有着生锈的水龙头。

来到西藏的第100个小时,20岁的他选择离开

我摇摇晃晃地爬上陡峭的木梯,将行李箱放到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再次出门,沿着一条错综复杂的泥泞小路来到大昭寺。

大昭寺前,僧人、游牧民族妇女、蹒跚学步的孩子,都在俯地磕长头。从黎明到午夜,都有人在这里朝拜。进到寺内,烛光摇曳十分昏暗,几乎看不清东西,但我看见了西藏人粗糙的脸上流下的热泪。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从住处出发步行一个小时,途经游牧民族的牦牛帐篷,来到一处很远的悬崖边。

西藏人正在这里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天葬”:用一种传统的方式将人的尸体分解,喂食食肉鸟类。我们这些游客茫然地注视着。

来到西藏的第100个小时,20岁的他选择离开

下午,我去到色拉寺和哲蚌寺,回忆起我的父亲曾经讲过的画满头骨的壁画,以及20000人参加的辩论仪式。而现在,院子里只有几只狗静静地坐在地上,还有几个僧人想要尝试我的相机。

最后,在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三天早晨,我沿着"之"字形漫漫长路向布达拉宫攀登。我跟随一群西藏人进到第一个院子里的小黑屋,用几分钱买了两本宗教卷轴画,上面印满了神灵和天地万物。

我走进几间阳光能照进来的房间,僧人们坐在墙角的红色和金色窗帘之间,正在诵读佛经。到处都是雕像和宝藏厅。女人收到僧人送的圣水,鞠躬致谢。

我快步迈到一个台阶上,隔着山谷眺望群山,山上还覆盖着刚下的雪。天空呈深蓝色,我看到的每个东西都像锐利的变焦镜头拍摄的。

来到西藏的第100个小时,20岁的他选择离开

我说不出为什么,也说不出是怎样的,但当我站在那里,我感觉到自己不仅是站在所有小册子上都提到的"世界屋脊",而且站在自我的顶峰——一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的更加清晰、强烈的心理状态。

这或许是因为空气稀薄。或许是因为文化冲击,或者是不停的飞行和颠簸的车程所累积的疲惫感。当然,我并不渴望在这片土地上感受任何特殊的东西,那些与超越世俗的情感相关的东西。

但我想起1904年冬天英国军官荣赫鹏入侵这座城市的时候,在西藏的最后一个下午,他走过很长一段路,在此经历的一切是那样深刻,以至于他命令士兵脱下制服,返回欧洲,成为20世纪最热诚的和平主义者。

那个20多岁的我,曾认为自己反对一切陈词滥调。但当我历尽努力,站在那个明亮的高地时,我向自己许下了一个从未想过的承诺。我要在两天后离开,即仅仅在进藏100小时之后选择离开。

这样,我在拉萨的驻足就能一直在我心中留下清晰的印象。这些天的经历是再也不会有的天堂,所有我要尽快离开,让这段插曲永远在我心中保持清晰。

我只在拉萨待了四天,33年过去,那次停留的每个小时感觉都像大宴会厅里的一幅油画,可以单独挑选出来。后来,我不止一次回到西藏首府,也花了数年时间穿越不丹、拉达克和尼泊尔,也到过类似海拔的玻利维亚和秘鲁。但当时那种感受,之后再也没有过。

现在,我正坐在桌子前,再次回顾这段旅程,想到总是自己处于一个空房间里,心里很充实。外出旅行——尤其是有重要意义的旅行的部分挑战在于,要有勇气知道何时结束这段旅程。只有这样,内心的旅程才可以永远保持鲜活、独特和完整。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