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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宋慧敏
週二專欄/大宋朋友圈
之六十八
李氏是皇后劉娥身邊的小宮女，宋真宗趙恆偶然經過後宮想洗手，李氏神采飛揚捧著金光閃閃的小盆子來了，趙恆的心情像窗外的陽光一樣明媚。近在眼前的李氏溫柔似水，膚白貌美大長腿，趙禎心中喜歡。我想和你聊聊天，在大宋的藍天和鮮花盛開的窗前。李氏有些羞澀有些緊張：我昨天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一個長著翅膀的小天使腳踏祥雲說想給我做兒子。趙恆心花怒放，忘記了一切工作和生活中的煩惱，咱們生兒子。夜幕降臨，趙恆和李氏鴛鴦雙棲蝶雙飛，度過一個美好並且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夜晚。李氏十月懷胎，來年生下了大宋第四位皇帝宋仁宗趙禎。
皇后劉娥來了抱著趙禎說跟我走吧，現在就出發。趙禎漆黑的眸子認定劉娥：你是我的大娘娘。淑妃楊氏來到劉娥的宮裡，拿著一塊糖笑容和煦對趙禎說以後我天天給你糖吃。趙禎笑著確認她的身份：你是我的小娘娘。那時的趙禎還不知道，李氏是他的親孃娘，生下他不久就因為工作需要被父皇和母后安排到別的工作崗位上。這個熊孩子也是奇葩，從會走路就不穿鞋襪，如果非要給他穿上，他馬上哭著鬧著生拉硬拽把鞋襪扔得遠遠的，宮人給他個赤腳大仙的綽號，說他是八仙之一藍采和轉世。
之六十九
李氏十幾歲入宮，與七歲的弟弟胞弟告別時，將自己編織的香囊掛著弟弟的脖子上，流著淚說：千萬放好這個香囊，有朝一日憑這個信物咱骨肉相見。弟弟稍長，到一家紙店打工，那個香囊就掛在脖子上，從不離身。弟弟病了，拉肚子拉到虛脫，東家眼看沒有任何使用價值，把他扔到路上，被一個老兵士救回家。老兵士給他脫掉身上又髒又爛的衣服時，看到弟弟脖子上的香囊，問這隻香囊的出處，弟弟如實相告。老兵士嚇了一跳，他在宮裡當值，知道李氏一直在找失散多年的弟弟。老兵士問清楚弟弟的詳細情況，拿著香囊一路小跑入宮呈給李氏，李氏悲喜交集，將這件事告訴趙恆，趙恆一個字：賞！弟弟跟著皇帝姐夫當保鏢，名字叫李用和。外甥趙禎當皇帝后，加封名譽大元帥，時稱李國舅。
之七十
趙禎小時候很頑皮，大娘娘按照大宋接班人的標準嚴加管教，虎著臉稱為虎媽。楊氏則慈愛有加，百依百順。趙禎愛上火多痰，大娘娘嚴禁他吃生猛海鮮，茲事體大，不能掉以輕心。趙恆偏偏好這口，每次看到大娘娘把油燜大蝦端走都又哭又鬧，楊氏心疼趙禎心中怨劉娥：何苦為難我兒？虐待狂！她偷偷藏了蝦蟹讓趙恆吃，趙禎很喜歡楊氏，很害怕劉娥。劉娥死後，趙禎封楊氏為太后，噓寒問暖十分孝順。就連楊氏的弟弟楊景宗犯了法被刺字，說出楊氏是他的親姐姐後，趙禎也下令赦免，為他洗去臉上的刺痕，讓他跟著自己當保鏢。這個楊景宗素質實在一般般，仗著姐姐的勢力為非作歹，經常用一把木槌傷人，人稱楊骨槌。楊景宗和大臣丁謂較上了勁，丁謂是老司機，但趕不上楊景宗是四輪驅動，丁謂的家變成了楊府。
之七十一
劉娥統領六宮的整個時代，趙禎並不知道李氏是自己的生母，只知道大娘娘、小娘娘，宮裡所有的女人都愛他。李氏病重，被封為辰妃當天去世，靈位安放在奉先寺。劉娥也死了，趙禎接受不了大娘娘離去的這個現實，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孃親，還是人生導師。趙恆在靈前號哭不止悲慼過度，楊氏十分心疼：傻孩子，別哭了。我告訴你個秘密，爹是你的親爹，劉娥卻不是你的親媽。你的親媽是先皇的李辰妃，已經過世，靈位在奉先寺。趙禎很吃驚，燕王又對他說：我告訴你個秘密，爹是你的親爹，劉娥卻不是你的親媽，她還害死了你的親媽李辰妃。這一次，趙禎相信了。他坐著小牛車趕往奉先寺，李辰妃的棺槨被四根粗大的鐵索懸在幽深的井底，匠人們奉命將棺槨牽引上來，打開讓趙禎看。趙禎凝望著身穿皇后禮服面目栩栩如生的親孃，淚眼縱橫。祭拜過生母后，趙禎站在寢宮的臺階上，望望藍藍的天，長長舒了一口氣：自今大娘娘平生分明矣。可見人言不足信啊，不足信。
之七十二
李辰妃加封李太后，諡號章懿，入永定陵。趙禎讓宰相晏殊擬寫神道碑。晏殊寫到：為什麼你媽不是你的親媽？因為你爹喜歡的女人劉娥不會生孩子，把你抱到身邊......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但趙禎是皇帝要的是和諧，是詩話的悲哀，是作為人子能夠給予母親的敬慕尊嚴。碑文能不能朦朧一些委婉一些，比如按照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思路，重新來過。晏殊卻說：我已將原稿焚化在太后靈前。趙禎說：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找個涼快的地方出氣吧。孫抃，朕把這個重任交給你了。孫抃洋洋灑灑：章懿溫柔敦厚，品貌柔嘉，為天下之母，育蓋世仁君。恩深似海，無以回報。我們永遠懷念你！孫抃的碑文在趙禎眼裡化作柔情化作思念，化解他心中難於人言的心結：我真的不是那個悲催的狸貓太子。趙禎嘉獎孫抃，升任監察部部長。又悄悄私信問他：愛卿如何懂得我的心意？對方正在輸入：因為臣是庶出，小時候沒少為這個出身連累，差點抑鬱。因為懂得，所以感同身受。洗洗睡了，免回。趙禎沒有睡意，理順關於成長關於親情關於一個王朝接力持續發展的種種糾葛，一個嶄新的黎明就要來臨，一個嶄新的仁宗盛世，把大宋推向繁榮，推向輝煌。
《宋史列傳第一 后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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