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女神插畫師李曉林:生活也許有很多苦,但甜可以自己找

我喜歡它,我就要去做。

你的熱情會帶動你的精力。

人生就像一個軌道,當真正轉到我喜歡的東西的時候,就會發現人生的潛力如同筆下的水墨,暈開帶甜味的顏色。

北漂是一種生活狀態,是忙碌時拼命跟上時間的腳步不敢停下,停下時看不清未來的方向的狀態。

李曉林(林Caroline)曾經也是這個群體中的一員,但對傳統民俗的熱愛讓她找到了城市森林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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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oline淡雅出塵,煙火氣的生活似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但美從來不是她最主要的標籤。

2014年,她勇敢地離開了供職的公司,成為一名自由插畫師,兩年時間潛心丹青,畫出走紅網絡的二十四幅節氣美食圖,當月的轉發熱度超過了許多明星熱搜,又憑藉央視採訪中優雅的談吐和湖南衛視《我們來了》衛視節目中蕙質蘭心的表現圈粉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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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和先生合力出版了民俗紀念作品《念想:繪味二十四節氣》,創辦了自己的藝術空間繪麟社。和她合作過的人都說,女神一詞完全低估了這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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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評論曉林是幸運的女生,但她自己卻告訴我們「生活很苦」。

從江南大學工業設計系畢業後,曉林一個人來到北京成為了一名設計師。但這個職位卻一度讓她陷入了煩惱和憂慮。

「當你硬要把一樣東西扣上帽子,或標榜它的時候,就會有所欠缺。」

用互聯網的商業思維去詮釋自己的想法,是曉林不夠擅長的。和客戶間的低效溝通和理解差異加劇了她的工作量,夜以繼日地修改商業稿讓她開始審視自己。

「上天給每個人的人生屬性是一定的,你適合做什麼,不適合做什麼,有的東西是你通過努力可以改變的,但有些東西通過努力改變的可能也不大。」

而繪畫,是她想要通過努力做得更好的事,也是她找到的生活的價值。

對不確定性的恐懼,是人與生俱來的心理機制。無論熱愛與否,一份穩定的工作,都承擔了人與城市唯一確定的連接點。

有了安身立命的依靠,才有了不被生活洪流拋棄的資本,去談論生存以外的話題。辭掉工作,意味著沒有保障的生活,這是縈繞在曉林腦海中的顧慮。

「我以前很在意別人的看法,做很多事情都是會依賴別人的標準。」

辭職後家人的壓力、同事的高薪都為動搖添加了砝碼。

然而,為了他人妥協,終究不是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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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繪畫和民俗的摯愛給了她勇氣做出最終選擇,但謀生確實是繞不開的攔路虎。

在繪製自己想要表達的事物的同時,她也不得不接受商業合作維持生計。兩邊兼顧意味著雙倍的壓力和更多的付出。

「我的生活其實並沒有那麼詩情畫意,人生的大部分其實都是不太如意的,相信所有人都一樣。」

將成功或等價回報作為動力源是被普遍接受和實踐的,但曉林卻從沒有汲汲爭取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火起來的。

二十四節氣美食圖在微博走紅後,是朋友把各個媒體的報道發給她看;

《我們來了》節目組主動找到她,她卻擔心自己的性格不適合錄製真人秀;

女神成為她的高頻關鍵詞,她自己笑稱「大家對我可能有什麼誤會,我其實是吃貨」。單純投入自己喜歡的事,並全力做好才是曉林堅持的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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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繪畫,她便不設立任何時間線,慢慢打磨,不喜歡的作品就丟掉,重頭再來,讓畫「有更多的成長空間」;

熱愛傳統民俗,她就絞盡腦汁,去豐富留住舊時光的形式,用畫筆,拍攝視頻,創辦讀書會;

熱愛自然與節氣慷慨饋贈的美食,她就查閱大量的書籍,在繪麟社,甚至可以找到《中國土特產大全》這種早已從茫茫書海隱退的書目。

對於投入的「吃貨」而言,在方寸間的窺探遠遠不足以還原食物的真實,挖掘食材背後的故事,感受味蕾間的碰撞才是抓住食物靈魂的要旨。

「紙上得來終覺淺,只畫卻沒有吃過,有種糊弄人的意思。」

這也推動了她和先生揹著揹包,開始各地的覓食之旅。

在畫立秋時期的茄脯時,她和先生專門去尋找了沒有科學餵養,沒有嫁接過,依照時令自然生長出的最原始的茄子。

但在當時,北京一直下雨,以致於大片的茄子地都澇了,茄子的藤秧也燒掉了。求而難得的過程讓她想通了古人祭拜天地,關注節氣,敬畏神明的理由。今人與古人在無情的自然前和對食物的渴求中達到了共情的頂峰。

正是做到極致的態度孕育了一幅幅秀色可餐,迅速躥紅的時節美食圖。一個為了茄子這麼拼的姑娘,相信幹什麼都會有些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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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自己愛好所在的另一個好處是讓曉林發現,當她盡到最大努力做好時,她預想中會面對的種種反對和不理解並沒有出現。

相反,她的家人希望她能每天開心,以前的同事、朋友也支持她做自己喜歡的事。

「不要預想事情會有多可怕,也不要用別人的看法作為自己的衡量標準,禁錮女生的往往是想太多,而不是事件本身。」

全情投入佔據了她身心的每一處空間,杜絕了胡思亂想的可能,源於這份純粹,成功也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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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要真誠一點」,是曉林在談到生活時最常提到的話,這也是她和先生相輝將“不落傳統,不媚現代”作為繪麟社宗旨的原因。

外界的評論很容易形成導向,並促使大多數人為被評論者主觀建立起符合自己心中理想的人設,而傳統民俗守護者就是外界給曉林貼上的標籤。但是這一再被放大的領域並不是她和繪麟社創作的全部。

「人要真誠一點,不要給自己設太多條條框框,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

這是曉林對自己創作的總結,不會按照傳統按部就班因襲過來,也不會全部拋棄,要用最好的狀態將傳統和現代融合在一起。

設計珠寶是一個對自己真誠更加貼切的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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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一場珠寶展覽打開了曉林興趣的新領域。奢侈、虛榮、高階生活的象徵是先前珠寶在曉林心中的印象,但從牆上懸掛的一幅幅珠寶設計手繪稿前走過,曉林心中這次只留下了美的震撼。

「設計不一樣的珠寶」這個念頭在她心中生根萌芽。

設計珠寶與民俗無關,曉林也短暫地受到困擾。在與先生相輝交流後,二人達成了共識,「不給自己貼道德性的標籤,喜歡就做出來」。而珠寶設計,也成為曉林守護民俗過程中,一個重要的經濟來源。

做珠寶的前輩們提醒她,任何一條項鍊,盜版都可以在一天時間就完成批量生產,這樣出新的速度只會影響利益。道理曉林都明白,但做自己的女生是不會輕易被說服的。

「可能是我太理想化了吧,但我真的不想改變,會很痛苦。」

是這樣真誠的態度讓我們看到了靈動精緻的12星座守護項鍊和充滿創意的胃滿福至系列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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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自己心底的想法,將真誠內化成品質,就能撿拾起生活散落的饋贈,建成屬於自己的「烏托邦」。

生活的不如意十之八九,越來越開放透明的時代裹挾了太多嘈雜的聲音,在市場化的眼光下,個人好惡也被迫向著利益讓步。

不同的人用各異的標準賦予了李曉林多樣的標籤,但她唯一從地上撿起的只有「愛吃」

脫下「女神」的包袱,忘掉商業價值的束縛,做己所思,護己所好,認真生活,才是她挺直背脊,大口吃飯的幸福根基。

而這一劑忘掉苦澀,安享甜蜜的良方,對我們也許同樣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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