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篇文章講了黑天童年時期的一些英雄壯舉,然而俗話說:“英雄配美人”,英雄神話總需要愛情故事做調劑,因此,今天就來講一講黑天的愛情故事。
黑天盜衣
黑天在神話中被描述為一個美男子,他的頭上總是插著一根孔雀翎,身上穿著一襲黃衫,渾身點綴滿了各種珠寶首飾和花環,其裝扮如同一個舞蹈大師,並且還特別擅長吹奏弟子。不管是已婚的婦女,還是未婚的少女,皆夢想著成為黑天的妻子。就連天上的女神們,看見黑天的容貌,心神盪漾。而黑天也是一個多情種子,從孩提時代起,便與眾多牧女們調情。
在每年冬季的第一個月,牧區的未婚少女會為了祭祀喀底亞尼女神而進行修行。她們一整個月只吃菜粥,並且在每天清晨的時候,到朱木拿河裡沐浴淨身,然後樹立其杜爾迦女神(喀底亞尼女神的化身)的神像,向其獻上祭品。同時在心裡面偷偷的向女神祈禱:讓黑天成為她們的丈夫。
有一天清晨,黑天與眾牧童來到朱木拿河邊,正好看見牧女們在河中淨身。於是,黑天就撿起了牧女們的衣服,然後爬到附近的一棵樹上,對牧女們高喊:“親愛的姑娘們,如果你們想要拿回自己的衣服,就請一個接著一個來到我的面前。”
眾牧女們聽見了黑天的這一番話,又驚又羞。她們先是威脅黑天,若不肯把衣服歸還給她們,就到黑天的養父難陀大王那裡去告狀;而後又祈求黑天可憐可憐她們,把衣服還給她們,免得她們在河裡挨寒受凍。可是不管牧女們好說歹說,黑天都鐵了心,要她們自己上岸來取衣服。最終牧女們妥協了,用手捂著私處,從水裡走了出來。
可是,當她們走到岸上時。黑天又笑嘻嘻的對牧女們說:“你們光著身子在河裡面洗澡,是對水神伐樓那的一種冒犯。所以,你們要先把雙手舉過頭頂,合掌祈求伐樓那的寬恕,還要向我行禮,我才肯把衣服還給你們。”無奈之下,牧女們也只好照他的吩咐做了。
看到這裡,任何人都會覺得黑天很流氓吧,比牛郎還流氓不知道多少倍。然而,《薄伽梵往世書》的作者解釋說:女人只有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才會好不掩飾,而牧女們又心心念唸的想要成為黑天的妻子。黑天知道牧女們的心思,才用這種方式來滿足她們的願望。之後,牧女們取回了衣服,對黑天非但沒有一點兒怨恨,反而由於能這樣跟所愛的染接觸而欣喜若狂。
這奇葩的邏輯究竟唬得了誰啊?!不過,這也的確難為作者了。因為黑天是至高主神毗溼奴的化身,至高主神耍流氓,能叫“耍流氓”?這道理怎麼也得給他掰扯圓了。
尋找黑天
又有一次,在一個美麗的秋夜裡,黑天獨自來到樹林裡,他想起牧女們曾經向喀底亞尼女神祈求能夠成為他的妻子,此良辰美景,正好適合與牧女們幽會,於是黑天便吹奏起了笛子。牧女們聽見黑天的笛聲,紛紛放下手頭的工作,衝出家門,去與黑天相會。任她們的丈夫、父親或兄弟怎麼阻止都阻止不了。黑天與眾牧女一起肆意的親吻、嬉鬧。
可是,得到黑天的關愛,使得牧女們心生驕傲,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女人。為了讓這些女人放下驕傲。黑天突然從她們面前消失。眾牧女們看見愛人失蹤了,陷入了巨大的慌亂和悲傷當中,她們像發瘋一樣在叢林裡到處尋找黑天,詢問路上遇見的每一棵樹,有沒有看到黑天。
經過很長時間的尋找,牧女們還是未發現黑天的蹤影。她們便開始模仿起黑天的各種逍遙遊戲。有的牧女扮成吃奶時候的黑天,有的牧女扮成大戰妖魔時候的黑天,有的牧女扮成了力舉牛增山時候的黑天(參加前兩期文章)。在這種模仿當中,她們彷彿和所愛的人化為了一體。
就在此時,牧女們發現了黑天的足跡,便重新開始尋找黑天。可是,跟隨足跡走了一段距離,牧女們卻發現一行女性的足跡出現在黑天的足跡旁邊。眾牧女們開始懷疑黑天是為了和這個女人私會而拋棄了她們,不由得妒火中燒。但與此同時,她們心中原先那種驕傲的情緒也逐漸的消失了,變得謙卑起來。
黑天看見牧女們學會了謙卑,才重新出現在她們面前。看到黑天歸來,眾牧女的哀傷瞬間一掃而空,簇擁在黑天周圍。接著黑天一人分做多身,與牧女們共舞、親暱。
順帶一說,黑天當時只有8歲。他長大以後,又分身成16000人,與從魔王波摩修羅手中救出的16000名公主結為了夫妻。至高主神的撩妹技能,凡人真的是望塵莫及啊。
戀情的真相
我在以前的文章中講過古代農業祭祀與女性的關係。黑天和牧女們調情的神話明顯帶著這類祭祀的痕跡。雖然黑天一般被描述成毗溼奴的化身,但他最初應該是一個地方性英雄,兼具神靈的特質。這裡應該將他解讀成一個植物(尤其是農作物)之神。其失蹤象徵著每年秋冬季節植物的死亡。為了使植物復活,婦女們踏遍山野去尋找這位神靈。類似的神話也出現於古埃及和古希臘:伊西斯尋找丈夫奧西里斯;德墨忒爾尋找女兒佩爾塞福涅。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牧女們在沿途向各種樹木打聽黑天的下落,這個情節暗示了黑天作為植物之神的身份。
另外,在上述神話中還出現了一位女神喀底亞尼,她代表是大地,同時也是女性生殖力的化身。牧女們尊稱她為“上主之性力”“玄通之主”和“萬物之母”。在與黑天的戀愛中,牧女們可以視為女神的化身,她們與黑天的結合給世界重新帶來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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