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寧採臣

要問《聊齋》中最出名的故事是什麼?絕大多數的人肯定會回答:《倩女幽魂》,但是很遺憾的告訴您《聊齋》中根本就沒有《倩女幽魂》四個字。


可疑的寧採臣

《倩女幽魂》是《聶小倩》的改編故事。您注意是改編,這兩個故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那麼原文究竟講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寧採臣——一個號稱“一生無二色”的男人,途徑金華城北,有一座環境優雅的寺廟,想在此處借宿,但是全寺上下卻沒有一個人影。傍晚,一個書生回來,告訴寧採臣:廟沒有主人,可以自由居住。問題來了,廟裡的和尚去哪了呢?當天夜裡,二人促膝長談,採臣得知對方名叫:燕赤霞,陝西人。相談甚是投機,隨後分別回房睡覺。寧採臣擇床睡不著,突然聽到有女子說話聲,本著科學研究的精神,躲在石頭窗戶下頭偷看。原來隔壁有一處小院,園中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太太正和一個40多歲的婦女說話:“小倩這麼久還不來?是不是對姥姥有意見。”說話間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走了出來,老太太大加讚賞:“我要是男人,魂肯定早就被你勾走了。”寧採臣不以為意,上床睡覺。寧採臣剛要睡著,剛才的美少女就走了進來,採臣大驚:來者何為?女笑曰:“月夜不寐,願修燕好。”寧採臣秒拒:“這事沒得談,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恥道喪。”女雲:“夜無知者。客氣啥,月黑風高,神不知鬼不覺。”寧採臣喝斥:“再不走,我可叫人了。”美女出門又回來,放了一錠黃金在床上。天上還真掉餡餅了:送完美人,還倒賠錢。但寧採臣還是不為所動:不義之財,髒,真髒。美女拾金自言:“此漢當是鐵石。”第二天,一個來自蘭溪的讀書人入住,當天夜裡離奇死亡,足心有小孔,如錐刺者,細細有血出。第三天夜裡,僕人也死了,症狀一模一樣。寧採臣詢問,燕赤霞分析案情認為是鬼怪作祟,寧採臣不以為意。


可疑的寧採臣

這裡就有疑點了,傻子都能判斷出來書生的死和美女有關,但是寧採臣卻沒有告訴給燕赤霞,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第四天,美人又來了,主動坦白了一切:不是吹,我絕對可以說是閱人無數,您絕對是一個奇葩,不是性無能就是個聖人,我叫聶小倩,18歲病死葬在此處,但是魂魄被妖物脅迫,做些下流的事情,現在寺中沒有可殺的人,恐怕夜叉又來害你了!寧採臣很好奇:為什麼不是燕赤霞呢?小倩答:“他比你更奇葩,你和他住在一起可以免禍。”寧採臣又問:“你用什麼方法迷惑人呢?”小倩答:“和我睡覺的人,我就偷偷用錐子刺他的腳。等他昏迷,就攝取他的血,供妖物飲用;或者用黃金引誘,但那不是金子,是羅剎鬼骨,人如留下它,就會被取出心肝。明天晚上就要你性命,你要做好準備。”臨別時她流淚囑託:“郎君義氣沖天,一定能救苦救難。你如肯把我的朽骨裝殮起來,葬在安靜的墓地,你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寧生毅然答應:哪在什麼地方呢?小倩告訴採臣:“白楊樹上有烏鴉巢的地方就是。”說完走出門去,消失不見。
可疑的寧採臣

第五天,寧採臣早早請燕赤霞吃飯,並且提出要和他一起睡覺,燕生第一個反應是拒絕,但是看著寧採臣熱切期待的目光:最後勉為其難,只好同意,但是囑咐他不許碰自己的箱子。一更天左右,窗外隱約有人影晃動。只見那影子靠近窗子向裡偷看,目光閃閃。寧採臣害怕,正想呼喊燕生,忽然有個東西衝破箱子,直飛出去,像一匹耀眼的白練,撞斷了窗上的石欞,轉眼間又返回箱中,像閃電似地熄滅了。燕赤霞起床,寧採臣裝睡。只見他從箱中拿出一件東西,有二寸來長,寬如一韭菜葉。月光之下,仔細觀察了半天,才細細包好放進箱內,自言自語:“什麼老妖魔,竟這麼大膽,弄壞箱子!”寧採臣醒來追問。

燕赤霞說道:“既然咱們關係不錯,我也不再隱瞞,其實我是個劍客。剛才要不是窗戶上的石欞,妖魔當時就死了。雖然沒死,也受重傷。箱子裡的東西是劍。剛才聞了聞,上面還有妖魔的氣味。”寧採臣提出要開開眼,燕赤霞慷慨拿出,寧採臣越發敬重燕赤霞。天亮後,寧採臣找到白楊樹,挖出小倩的屍骨。燕赤霞為他餞行,把一個破皮囊贈送給寧生:“這是劍袋,好好珍藏,可以避邪驅鬼。”寧採臣想跟隨他學劍術,燕赤霞拒絕:“你我非同道之人。”寧採臣帶著小倩的屍骨踏上了歸家之路。那麼您說說:寧採臣來到金華是做什麼的?他為什麼要在寺廟裡連住五天?為什麼寧採臣不坦白小倩的事情呢?還有劍客燕赤霞在此處做什麼呢?他知道妖怪作祟,為什麼不主動降妖呢?咱們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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