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面能手四哥

這個四哥是我二伯父家的獨子,我的親叔伯堂兄,在筆者父親老哥仨的六個男孩中大排行居四。四哥長我兩歲,我倆從小是光屁股玩捉迷藏、彈球、膠泥印模子的玩伴兒。

四哥十七歲時母親便因病去世,兩個妹妹還小,迫使他較早地幫父親挑起了家庭重擔。2018年農曆二月初,就是四哥去世整十年。想想他這六十多歲的一生除務農外,還幹過彈三絃、赤腳醫生、獸醫、木匠、殺豬屠夫等多種雜行,說來,四哥也算是一把文武不擋的多面能手了。

年青時先是跟本村一盲眼老藝人學彈三絃。雖唸的是難懂難記的老“工尺”譜,但四哥很快便上道並能完成簡單的伴奏。三年困難時期,他與同師學藝的老叔(筆者父親)搭檔,到幾十裡遠的外村撂場說唱西河大鼓,講好聽些叫演出,說難聽些也就混口飯吃。除此,四哥還是文革前村裡“霸王鞭”的最年輕演出成員,化裝後手執“霸王鞭”且唱且舞。改革開放後恢復文化遺產,四哥還成為村裡“霸王鞭”演出隊一名難得的教師呢。

到七十年代中期,四哥又改行學起了木匠。這次他認認真真地拜了鄰村的一個老師傅為師,置辦齊了一套木工工具。從拉大鋸解木板開始,正當年不惜力,腦瓜也靈活,深得師傅喜愛和器重。一段時間後,木工的鋸、斧、刨、銃、錛等各種活路都能拿起放下。在跟師傅一起幹了幾樁包活後,便放單飛應對客戶建房、裝修、傢俱製作等活計。

不知是因四哥有顆不安分的心還是生活興趣所至,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他才轉到一生最喜歡,也是乾的時間最長,乾的最出色的行業——殺豬屠夫。他是在供銷社食品公司幫忙時喜歡並學習這行的。也許一開始他就該幹這行。從到戶裡抓豬到尖刀捅心放血;從用探條捅豬腳至耳下到用嘴吹的整豬滾圓;從滾圓整豬下熱水大鍋到颳得全身淨白根毛不剩;從整豬鐵鉤上槓到全豬豬頭、腿子、腸子、下水及兩大片肉各部位分解完畢。所有這些都由四哥一人利索完成,二百多斤的豬成了四十幾歲的他掌上玩物一般,看他殺豬全過程如同享受。

除此,四哥還曾到天津自制自售雞蛋卷一段時間。另外他還頂著半個廚師,本家大人過生日孩子過滿月或請客弄幾桌,都不用專門請廚師,四哥完全勝任。每逢年節他親手灌製的粉腸、肉腸常送給本家老人和親友嚐鮮。

四哥一生勤勞能幹,與四嫂育有三子兩女。現在孩子們都很出息,孫子、孫女、外孫子女十餘人,且2007年重孫已出生,已是四代同堂。然天有不側風雲,2007年底四哥竟得急性白血病,連日發燒,兩月後即離親人而去,享年僅六十五歲。僅以此文紀念四哥辭世十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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