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謠:一把吉他彈出詩意和遠方

民謠,代表著詩意、流浪、遠方、淡泊,一把吉他,低吟淺唱,清新自然,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憂傷或快樂。那些鄉愁詩韻,很輕易就打動了聽者。

誰都沒想到,唱片業大蕭條的這幾年,中國民謠卻意外地迎來了它的黃金時代。

《從前慢》火了,《南山南》火了,宋冬野火了,陳粒火了……

民謠,代表著詩意、流浪、遠方、淡泊,一把吉他,低吟淺唱,清新自然,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憂傷或快樂。那些鄉愁詩韻,很輕易就打動了聽者。

民謠:一把吉他彈出詩意和遠方

高曉松的校園民謠

民謠:一把吉他彈出詩意和遠方

似乎已經久違了,民謠在中國曾經有過輝煌,但那已經是20年前的事了。

中國民謠的第一個高潮出現在1994年,那一年,以高曉松為代表的校園民謠和以艾敬為代表的城市民謠雙峰並峙,影響了一代人。

高曉松率領老狼、葉蓓、鬱冬、沈慶、李曉東,由大地唱片推出的三盒卡帶《校園民謠》橫掃各大音樂排行榜,在港臺苦情歌和內地矯揉造作的晚會歌曲之間,校園民謠清新自然的風格讓人耳目一新。

現在已經成為“矮大緊”的高曉松,當年也曾青澀和清瘦過。那是個白衣飄飄的時代,理想主義,沒錢什麼事,那麼單純和美好。

民謠:一把吉他彈出詩意和遠方

高曉松說起他寫《白衣飄飄的時代》等民謠時的情景:“因為這和個人有關,跟社會有關的歌不是很容易記住。在我們之前中國就沒有和個人情感有關的音樂,只有兩種歌,一種是歌頌社會的晚會歌,一種是批判社會的搖滾樂。我們從小就被教育說你不重要,你是螺絲釘,國家把你安排在哪兒發光發熱你就得在哪兒。我們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螺絲釘也要歌唱自己,螺絲釘也有愛情,也要紀念自己,人最容易記住的音樂就是歌唱自己的歌,因為這個最能產生共鳴。你今天聽依然是這樣,每到畢業的時候,還是會有大群的人唱《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某一年畢業季朋友給我打電話讓我快去北外,全體男生在女生宿舍高唱《同桌的你》,女生打開窗戶一邊哭一邊看著那些可愛的男生。每到這個時候還是很多人會唱起這些歌,因為它寫得最貼切,最與個人有關,與個人有關的音樂是個人成長的記憶,與社會有關的音樂可以知道那時候社會是什麼樣兒,但是和個人的情感聯繫不是很大。”

高曉松覺得現在的校園已經沒有文化了,牆矮了,和外面打通了。他總結了一下,覺得他們那個時候的民謠是“好時代的壞孩子”,現在的民謠則是“壞時代的好孩子”。“我們那時候的民謠根本不關心別人,只關心自己,有人還批判我們沒有教育意義,我們就爭辯說音樂就是為了個人而誕生的,而不是為了社會而誕生的,音樂就應該歌頌本人,每個人都歌頌自己,這個社會就前進了,所以你不用去寫社會。但是今天社會確實有很多值得控訴或者歌唱的地方,因為它太複雜。今天的民謠我其實挺喜歡,它們特別接地氣,寫的都是這塊土地上的事兒,我們寫的都是象牙塔裡的事兒,我們都不知道外面什麼樣兒。那時候大學的牆特別高,裡外品位完全不一樣,那時候外面都是聽四大天王,我們聽羅大佑崔健,最多再加一個李宗盛,那時候大學裡面歌唱比賽如果有人上去唱四大天王的歌,立刻就被轟下去了。”

民謠:一把吉他彈出詩意和遠方

麻油葉:家在何處?

民謠:一把吉他彈出詩意和遠方

現在的社會和90年代的社會有很大的變化,民謠也有了很大區別。周雲蓬、萬曉利、小河等等一大批民謠歌手開始登上歷史舞臺,而高曉松正在蛻變為脫口秀明星,音樂,只是他的一個背景和光環。

宋冬野之後的民謠是完全不同於高曉松的民謠,滿滿的,都是面對城市生活壓力的無力感。

民謠:一把吉他彈出詩意和遠方

比宋冬野更黑暗的是紂王老胡,他唱的是:“我想我應該是一朵死去的花,不然怎麼就盛開不了呢?我想我應該是黑夜的孩子,不然怎麼就那麼害怕陽光?”(《澀》)簡直就是內心黑暗,有人說,現在的民謠,不再如童謠般單純,而是一噸毒藥。

而在趙雷,那是一個懷抱理想的青年沉入失望的生活裡的悲歌:“又一個四季在輪迴,而我一無所獲的坐在街頭,只有理想在支撐著那些麻木的血肉。”道盡了為了理想白頭的朋友的內心戲,睡過公車的車站,望著燈紅酒綠的北京,理想把我們丟在這霧霾茫茫的都會,在這裡迷惘祈禱,在這裡笑過哭過,然後死去。

“麻油葉”成員是19位年輕民謠歌手,平均年齡25歲,平時大都有自己的工作,也不都在北京。其中,第一個走紅的,就是唱《董小姐》的有故事男同學宋冬野,一開始,他還在磨鐵當過幾天圖書策劃。有一次,他和幾個朋友去鳳凰嶺,路過安和橋往北開,看到安和橋那兒成了一片廢墟,五環路高架橋就在廢墟上空,矇住他的雙眼,非常殘忍又很溫暖,他感到安和橋——內心的故鄉失去了,就找張紙,寫下了“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像是被五環路矇住的雙眼”,傳唱一時。

民謠音樂人都是詩人,還有李志——1978年的他生於江蘇,在大學學的是自動控制,結果還是在音樂這條道上一條道跑到黑。身為南方人,李志卻喜歡唱定西,唱鄭州,唱這個時代底層小人物的內心,對他們的喜怒哀樂特別敏感,同時又不乏人文的反思。

家在何處?回不去的故鄉在召喚著我們,內心多麼希望回家,而面子卻強迫自己堅強,在這陌生的城市裡,有太多讓我們眷戀的東西:金錢、榮譽、優越感和烏托邦幻想。

民謠:一把吉他彈出詩意和遠方

生下來,活下去,這是活著必須忍受的痛苦。

鄉愁,是現在無根狀態內心焦慮的一種心理反應,不論是地理意義上的故鄉,還是時間意義上的青春,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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