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匹野馬,我可以去你的草原

愛上一匹野馬,我可以去你的草原

1

凌晨的冬夜,關上燈房間裡一片漆黑。加班一整個晚上,我剛躺下。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嘟嘟響起,撕裂了靜謐的夜。

“一定又是總監催月底報表”,我睜開迷濛的雙眼,嘴裡嘟噥著。

“工作,工作,我要生活呀!!”我抱怨道。

不情願的拿起電話,放在耳邊。

“王老師,快醒醒,我3月中旬去西藏,你趕緊訂票,沐夕見!”一個溫暖而熟悉的聲音。

打電話的是徐溪,湖北黃岡人,一名寵物醫生,我們都親切的叫他獸醫。12年我去拉薩旅行時認識的一頭驢(驢友)。獸醫的聲音溫暖渾厚,用的他的話說他就是汪星球的哈士奇,陽光而憨厚。

2

來西藏旅行的年輕人莫過於3種:遊覽觀光、理想主義,還有失戀的。獸醫是個奇葩,因為沒有救活自己心愛的狗,極度自責來的西藏。他徒步從成都歷時20多天來到拉薩,經歷艱難卻收穫了美景和快樂。自責與憂傷已經從他的臉上消失殆盡,黝黑的笑臉散發的滿是喜悅,就像冬日裡拉薩溫暖的陽光。

我們在拉薩的沐夕客棧相遇,客棧老闆是個叫紅姐的拉漂。因為年齡相仿,我們三人一見如故。

紅姐是個典型的冷豔美女,長髮及腰,白潤標緻,淡妝,愛旅行,來拉薩已經4年。經營著這家客棧。客棧佈置簡單,不知是不是紅姐喜歡的緣故,客廳經常循環播放著《董小姐》。紅姐平時很安靜,面無表情的做自己的事情,對人平和但不多說話。

可是人總有特殊的時候,大家都看出來了,紅姐好像特別愛和獸醫聊天。

有一天我們去酒吧喝酒,獸醫酒興大發,一口氣幹了5杯,大家聊到民謠,獸醫說最愛宋冬野。於是我們起鬨,獸醫被推上酒吧的舞臺,獸醫臉上泛著紅暈,不知道是酒勁還是害羞。

“一首 《董小姐》,送給在坐的所有姑娘,祝你們早日找到草原,也送給我的那匹野馬。”獸醫說完,微笑著將目光投向了紅姐的方向。

紅姐表情平靜,但嘴角微微上揚,隨著音樂拍手,跟大家一起哼唱。

唱到副歌“跟我走吧,董小姐”時,現場氣氛好的不行,獸醫也很激動,抓起自己的黑色氈皮帽子開始往空中扔。就在這時紅姐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停止了拍手,一直盯著帽子的方向看過去,許久之後才繼續哼唱…..

之後大家都喝斷片了,好像只有紅姐清醒。後來紅姐告訴我,她和酒吧服務員一個個把我們抬上車,到了客棧又一個個把我們抬回各自房間。

3

“你大膽告白呀?”我說。

“有好多次,我正要說都被她給堵回去了,你幫我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獸醫說道。

第二天我起早,客廳裡已經響起《董小姐》,紅姐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裡。我湊過去正要開口問獸醫昨晚交代的事,卻看見紅姐手裡拿著針線在縫補一頂帽子,仔細一看正是獸醫的那頂黑色氈皮帽,只見紅姐正一絲不苟的一針一線,熟練而安詳,每個動作都透著關愛。原來那天獸醫太high,抓帽子的時候後面的卡口被拉扯開,之後丟出去也不知扔到哪裡去了。這些紅姐在臺下都看到了,她細心,把扔出去的帽子找回來,縫縫補補,多麼樸實有愛的姑娘。

“哈哈哈,紅姐,你和獸醫正合適,你幫他補帽子,他也喜歡你,你們在一起吧!”我笑道。

紅姐抬起頭,依然很平靜,冷豔至極,低沉安靜的《董小姐》飄蕩在整個客廳。

“沐夕來過很多人,走過很多人。沒有人會留下,即使留下了,他的心也留不下。我就是一匹馬,西藏就是我的草原我的家。”

…….

西藏的早晨陽光爭搶著灌進客廳裡,音響裡在重複著那句,“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

4

日子還在繼續,每天上班、下班、加班、培訓、交際、應酬、業績、考核,生活週而復始、循環往復、波瀾不驚的過著。直到接到獸醫的那個電話。

“你小子是去看紅姐的吧?”我問道。

“是的,一起去吧,西藏歡迎你,沐夕歡迎你。”獸醫回答。

以前的美好畫面迅速在我腦中閃過,但很快,瞥見床頭的月底報表,想了想總監那副桀驁鋒利的嘴臉,我搪塞道,“哈哈,你去吧,我可不願做電燈泡!”

…….

掛了電話,我用手機放起了《董小姐》。

5

後來每年的這個時候,我總能接到獸醫的電話,約我去西藏,但每次我都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沒有去成。在佩服獸醫4年來對愛情執著堅持的同時,我當時並不看好他們,因為獸醫很難邁出做拉漂這步,而紅姐離開了西藏就像馬兒離開了草原。

直到2015年的一個冬夜,一個急促的電話響起。

“王老師,來西藏吧,我要結婚了,和紅姐。”電話那頭正是言語激動的獸醫。

“哈哈,終於等到你們的好消息了,看來你願意去西藏生活了?”我驚訝而高興的說道。

……..

寫這篇文章時我給獸醫通了話,在電話裡得知他們正在帕勞潛水。

6

看著郵件上明天的工作計劃,回顧著獸醫的愛情故事,我陷入沉思。

想起電影《海上鋼琴師》裡關於1900的一句描述:我們終歸會隨著自己的那艘船一起死去。那裡有我們全部的人生。

我們終歸會死在自己的那片草原上,那裡有我們全部的人生。

注:本文作者為我的朋友 豆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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