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裡出現了法醫的名字，如果答錯了這個問題，就會有另一個人死去……
“他被我殺了，你能看出他是怎麼死的嗎？”
文/Rain
#銀幕兇案# 第100輯
點開鏈接，一個“彩椒”赫然出現在屏幕中間，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大家好，我是殺人犯S，我殺了我的同班同學。我特邀了M醫生做嘉賓，她是一位法醫，讓大家看看她能不能回答我同學是怎麼死的。如果答錯了，我就再殺一個人。”
1
三澄美琴從事著一份被稱為“7K”（以日語k字母開頭，分別是髒、險、苦、臭、錢少、噁心、結不成婚）的工作——法醫。儘管是這樣，美琴還是十分熱愛自己的職業，並希望更多的人加入進來。當在輔導學校上班的弟弟告訴她，有一位叫白井的學生聽說她是法醫後想和她見面的時候，美琴很高興地赴約了。
約定的時間過了很久，這位叫白井的學生並沒有出現。美琴讓弟弟把她的手機號給對方，希望對方跟自己聯繫。
然而美琴沒想到的是，當她在輔導學校等待的時候，這位學生正推著一輛小推車在校園緩緩前進，車上有紅色的液體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第二天清晨，美琴就收到了白井的信息，裡面附了一條鏈接並寫道：“點開這個鏈接以後給我打電話。”
這是一條直播鏈接，直播中的白井用“彩椒”圖案遮住了自己的臉，宣稱自己殺了人，並向美琴下“戰書”：通過直播觀察屍體，在觀看人數達十萬人前說出死者是怎麼死的，否則將會殺害被他劫持的人質。隨著觀看人數的上升，逐條給出不同的提示，分別在觀看人數到達一千、三萬、五萬的時候給出。
“為了紀念觀看人數達到一千，我公佈第一條提示：我不是在這裡（指兇手直播所在地）殺害死者的。”
通過直播中屍體腳上穿著的學校室內鞋，美琴與同事判斷兇案現場應該在學校裡。
2
美琴立刻報警並趕到了白井所就讀的高中，根據學籍信息和直播裡看到的死者面容對比，得知死者是該校一名叫橫山的學生，而一位叫海老原的學生也失聯了，因此美琴和同事們推測另一位可能會被殺害的人質就是這位海老原同學。
兵分兩路，當美琴在老師辦公室瞭解死者信息的同時，她的同事也在校園內四處尋找血跡。
循著滴在地上的“血路”，他們找到了案發現場——一個放滿體育用品的倉庫。倉庫的角落，卷著一張帶血的白色墊子，墊子上留下了將近兩公升的血液。
觀看人數達到了3萬人，第二個提示出現了。白井把橫山仰躺著的屍體翻過來，用一把帶血的刀子把橫山的衣服割開後脫下，露出了背部三處觸目驚心的傷口。美琴根據兇案現場的失血量和傷口推斷，死者致命傷在肝臟，死因是傷到了肝動脈導致失血過多。此外，根據美琴推測，死者在被刺後沒有立即死亡，而是在經過5到10 分鐘後，才因失血過多而死。
傷口的形狀和白井用來割開死者衣服的刀外形吻合，基本可以確定死者是被這把刀刺殺而死的。一切似乎已經真相大白，可是美琴隱約覺得，答案或許沒有這麼簡單，橫山真的是被白井殺死的嗎？
果然，回放直播的錄影時，美琴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在死者背部的屍斑裡混雜著死者在死前大約一週和三天前受到暴力侵害的痕跡。
對於橫山遭到暴力對待的事，美琴的弟弟找到橫山的班長詢問，班長回答道：“班主任問過我橫山被小池欺負的事，我一開始看到他們走在一起，以為他們關係很好，就說不清楚；但是後來有人跟我說，看到小池用腳踹橫山。”
對於“飛踹事件”，處理這件事的老師回應道：“只是同學之間的遊戲而已，男孩子嘛，小打小鬧很正常。”
焦點似乎一下子轉向了欺負者小池。在第三個提示中，白井拿著那把割開死者衣服的匕首，表明這把匕首就是兇器。而有同學反映，曾經見過小池帶這把匕首回到學校。更有傳言，是小池指使白井殺人的，因為白井初到學校的時候，也曾經被人欺凌過，別人讓他做什麼，他都言聽計從。
3
回到了兇案現場，通過專業的搜查燈，美琴在現場發現了一些特殊的粉末，這些粉末沿著牆一直往上，直到倉庫的窗外。在窗外的下水道口裡，發現了一塊白色的類似於磚頭的東西。與此同時，小池的不在場證明被證實，因為在死者被殺的時間裡，他正夥同另外兩名同學在書店偷書，還被店員發現並攔了下來。
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呢？打通白井電話的美琴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橫山是自殺而死的！根據橫山身上的傷口，刺入橫山身體的三刀都是垂直刺入身體並且刺入身體的深度一致，而如果是被人刺殺，刀刃刺入身體的角度和深度應有所區別。而現場發現的特殊白色粉末，調查後證實是紙黏土，展示兇器的時候，也能發現手柄上有白色粉末。與此推斷，應該是用三把相同高度的小刀，把刀柄插進紙黏土裡固定刀身，等紙黏土乾燥後，往刀尖猛地躺上去，讓刀刺入自己的背部，再用機關把紙黏土和三把刀帶出倉庫外，偽裝成他殺。
美琴一臉凝重地說出了橫山在法醫學上的死因解釋後，道出了她的看法：橫山身上有多處淤青，而且恢復情況不同，足以證明他在生前曾不停地被施暴，舊傷未平，新傷又起。而這些欺凌，卻被人所忽視。絕望的他，雖然是自殺，可是也是被欺凌他和忽視他被欺凌的人們所殺死的。
4
原來，橫山一開始並不是被欺凌的對象。白井因為是轉學生的原因，常常受到小池的欺凌。但當老師看到小池取笑白井的時候，老師看了一眼便轉身離去。反而是小池的“跟班”橫山看不下去，替白井解了圍。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小池的欺凌對象變成了橫山，而且上升到了拳打腳踢的地步。白井把小池欺凌橫山的情況告訴班長，班長推脫道：“既然你看見了，你去跟老師說啊，你跟我說，我也很為難啊。”
兩個被欺凌又走投無路的人，聚在一起研究如何將自殺偽裝成他殺並嫁禍給別人。
機會來了。
小池約橫山晚上到學校倉庫，橫山認為這是嫁禍他的好機會。然而，當晚小池卻因為盜竊而被攔下無法及時到達學校。發現了這一情況的白井立刻衝回學校想救橫山，可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失血過多的橫山，永遠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付出了生命的他，卻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觀看人數到了十萬，白井在直播裡訴說了自己和橫山被同班同學欺凌的經歷，開直播的目的，是希望告訴世人，橫山的死，是欺凌他的人造成的！說完後，他把刀對準了自己的咽喉，原來他要殺的第二個人，不是之前推測的海老原同學，而是他自己！而美琴與白井對話的同時，美琴的同伴們也在用熒光試劑對白井滴落在路上的血跡進行檢測，通過這條“血路”找到白井和橫山藏身的廢棄樓房，在白井準備自殺的時候及時趕到救下了他，並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默默地蓋在了橫山的屍體上……
這是一個受欺凌者為了反抗欺凌者，甚至付出了自己生命的悲劇。
是誰導致了這個悲劇呢？
或許是小池對白井的欺凌；
或許是白井向惡勢力的“百依百順”；
或許是老師看到白井被人欺凌時，收起笑臉面無表情地走開，後來被問起時回答這是“同學間的玩鬧”；
或許是班長在聽到白井告訴她班裡有欺凌現象時的百般推諉；
或許是混混們當著全班的面嘲笑他人時，同班同學包括班長在內那大笑的臉。
多數的欺凌總是無緣無故地產生的，只要欺凌者看著受害者覺得“扎眼”，欺凌就會產生。
除了直接施加的謾罵和毆打，像傳播謠言、冷眼旁觀，或者在一旁喝彩等這些看似無關痛癢的行為，都會無形中助長欺凌的發生。
或許很多欺凌者認為自己只是跟風說了兩句，是鬧著玩的，至於這麼嚴重嗎？可是這對於受害者來說，跟風的每一句話，都會對受害者心理構成傷害，日積月累，可能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息事寧人不但不會讓欺凌者就此罷休，反而有可能會助長他們的氣焰，變本加厲地去欺凌受害者。
在大洋彼岸的美國，校園欺凌者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
2016年，美國加州波莫納高等法院宣佈對三名中國留學生判處6—13年監禁並在刑滿後驅逐出境的決定。起因是他們對同為中國留學生的兩名女同學進行了長達7小時的虐待。
當別人受欺凌的時候，我沒有站出來，當我受欺凌的時候，也沒人為我站出來。
◆ ◆ ◆
[1]《Unnatural》第7集
主稿：Rain；審稿：曼春；校對：塵繗；題圖：林遠方；排版：想吃西瓜的排版小分隊
如果你喜歡這一期的內容，就為我們點亮❤吧
閱讀更多 法醫秦明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