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也因為這種討厭,很多人開始通過粗暴的粉絲分析來給如今的這個走勢提供解讀。比如有一位博主描繪楊超越的粉絲畫像,說她的粉絲在現實中沒顏沒能力,而楊超越則是她們在平行世界的投射:一個男權審美下的漂亮女巨嬰、可以毫不費力得到一切。其實這個畫像從根本上就錯了,得出這樣的結論恐怕只是為了強行女權——楊超越的粉絲構成裡,男粉超過女粉,不是男友粉,是爸爸\叔叔\哥哥粉;而女粉,也多的是媽媽粉、姐姐粉。她身上展現出來的是最符合正統偶像成長路徑的兩大特質:吸粉能力和養成屬性。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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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為了更深入地瞭解楊超越的粉絲,我還臥底了其中一個粉絲群、爬完了虎撲步行街的楊超越專樓、看了各個網站上提到楊超越的帖子,試圖總結出一個相對客觀和準確的畫像(慢慢地,甚至臥出了真情實感)。初高中生、大學生、以及很多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都在為她投票,還不敢讓同事知道(不瞞大家講,我身邊也有很多朋友喜歡她、會為她買卡投票)。而且在她的粉絲群/專樓裡,畫風往往有些奇怪,比如常常看到粉絲們號召投票、討論局勢的時候以「兄弟們」起頭……同為天涯追星人,他們現在已經對當初吐槽過的女粉絲追土偶現象閉口不言惺惺相惜了。

(不僅是業務時間,很多粉絲戒菸戒遊戲省下錢來給楊超越氪金投票)

為什麼喜歡楊超越?答案也很多,比如:好看、真實、呆萌、白紙、快樂源泉……而其中被提到最多的是,真實。她所說過的話,最終都得到了驗證。

楊超越在第一期節目裡就說了自己是全村的希望,當時大多數人都覺得這是炒作、是劇本、是人設——結果一核實發現她確實出生在江蘇鹽城的農村,連初中都沒有畢業就出外打工討生活了,那時候她才17歲。先是去了媽媽工作的針織廠打工,幫著縫裡布、剪拉鍊,然後去上海的咖啡廳當服務員。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至於楊超越被人diss最多的沒實力,粉絲們當然清楚。對此,他們的態度首先是「自家的女兒」——那麼,表現再糟糕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她是一個被喜愛、被操心、被期待的角色。而廣大diss她的網友和粉絲們最大的分歧點也在於此:一個實力差勁的女孩子到底能否匹配這麼高的人氣、應不應該在一個女團節目中獲得出道的機會?

楊超越是一個優缺點都特別明顯的人。她的自身條件怎麼樣?外形方面絕對具備做一個流量小花的條件了(臉就各花入各眼,腿尤其好看)。但她樂感差、身體協調性差,文化水平也很低(九年義務教育都沒完成),放在創造101這個節目,實力墊底。她也並非不努力。最初101人的努力C位她排在第11名,隊友說她每天常常只睡三四個小時,可惜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拉近;就算是和自己比,要想從零基礎到入門水平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但不要忘記,這是一個綜藝節目,以選女團為名,節目要的還是流量,而它設定的賽制與規則給了所有人平等的上升機會。平心而論,在這檔綜藝節目裡,有實力的選手一大把,但她們從前並沒有紅過。即使沒有楊超越,他們還是不會被人知道、不會被人記住。相反的,節目因為有了圍繞她而產生的這個巨大爭議吸引到了更多人的關注。都說小紅靠捧、大紅靠命,楊超越出身差、沒背景、沒才藝,她能獲得今天的人氣,就是她的實力。這才是真正稀缺的核心特質,可遇而不可求。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一定要政治正確的事情,楊超越奪走了其他有實力的選手的機會、楊超越出道會拖累別人毀了中國最強女團的未來、楊超越的成功是男權審美的勝利……這是娛樂事件,不用那麼沉重的,至少她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個明星應該要有的先決條件,而且身上還有很大的潛力有待挖掘。當然,我也理解可能很多人把長期以來對流量明顯沒演技、不敬業的不滿轉移和集中到了楊超越身上。喜歡她或者討厭她都無可厚非,但態度不妨鬆弛一點。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她和王菊為什麼能成為迄今為止最大的兩個爆點?因為他們都是一個常規綜藝選秀節目的「闖入者」,打破了人們對於一支女團的固有想象,也打破了女團約定俗成的規則與模版。但王菊本人其實是相對穩定的,而楊超越還比所有人更多了一個「不確定性」:有點中二、不按常理出牌、讓人跟不上她的節奏。

《創造101》發現並放大了這種不確定性,引發了大眾diss她的另一個點:賣蠢人設。所以在節目裡,她就像一個白痴美人、糊塗美人。但我去看了她在參加節目以前的所有視頻,以及正片以外的一些採訪、宿舍日記、導師課等等,真的不是正片裡那種看起來腦子不太好的形象。組織語言挺流暢的,說話的表情語調也比較正常,而且的確如她的粉絲所說有很多引人發笑的可愛之處。她更為常態的那一面,令我想起一個不算紅的女明星倪虹潔。之前看過一期倪虹潔上《天天向上》的節目,她的表現也是這麼傻萌傻萌天然呆的。

還有一個有意思的情況,很多人在拿楊超越和王菊做對比。楊超越是不是符合直男審美?是的;那她有沒有迎合直男審美?沒有。喜歡王菊就是追求女性權益,喜歡楊超越就是不反抗男權,這是過度解讀。事實上王菊在節目裡說的那些話,應該是大家都懂得的道理。獨立,優雅,女性要有自己的事業,至今還被這樣的話打動只能說明當代觀眾質素太低、女性意識覺醒太晚。(不是踩王菊,她說得沒錯,只是觀眾反應如此之大令人驚詫)。

更何況楊超越也是一個自力更生的正面例子。這個女孩子,她的成長教育是通過什麼來完成的?她和王菊不同,不是在一所知名女校學習著將來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獨立女性。她也和大多數女孩子不同,畢竟現在初中就輟學的已經很少了,哪怕是在農村。這就很有意思,她接受不了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教育,業餘愛好是看修仙小說,工作是做女工、服務員,基本就符合三低人群的畫像了——低學歷、低收入、低年齡;之後進入一個遊戲公司的女團、在男性比例最高的環境中一邊自我保護一邊成長。然後被問到要找什麼樣的男朋友,她是這麼回答的: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沒人這麼教她,我覺得這更多是骨子裡、性格上的獨立。一個出身平凡毫無背景的漂亮女孩早早出來打拼,不僅懂得如何本能地迴避掉身邊所有不懷好意的調戲乃至性騷擾,而且不依附男性、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了萬眾矚目的今天,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楊超越也許不聰明,無法走靠知識改變命運的路線,但有一種要由底層努力向上走的生存直覺)

本來她的粉絲們給她投票,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她能夠出道、不用回到過去那種當showgirl、被噁心的男性調戲騷擾的工作環境當中去。反對一個沒有實力的女孩子出道當然是正常的聲音,但現在這種輿論的性質越來越演變為一種惡意攻擊、演變為一場網絡暴力——往好了看這是虐粉、固粉,現在粉絲一定要讓她高位出道了,要不然他們覺得楊超越往後的路會更不好走。

這幾天正是輿論對她最為苛刻的時期,但也因為實在被罵得太難聽已經有了觸底反彈的跡象、更多人開始站出來為她說話。這將是她收穫的第二波肯為她投票的人——也許主要不是為她,而是出於一種逆反,就像當初王菊收穫的那一波聲勢浩大的支援一樣。不是為了具體的某個人,只是為了表達自己的立場。

她應該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離開了老家,從此命運開始反轉。她自己也成了她愛看的修仙小說的女主角。

是誰在給實力墊底的楊超越投票?

(蠻可愛的,比我小十歲已經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了。做超越妹妹的粉絲還是很刺激的,一天天的不讓人省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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