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木生
植物的意思很難把握，人們與它們的交流往往是單向的，或者竟是一廂情願。但是，也並不是完全不通，關鍵是要細心體察。比如方圓小區我家樓後去年種下的那叢竹子，當年就活了，綠綠的，在地皮之上，過了一個冬天竟也沒有枯黃了葉子。
去冬今春天旱，我常常會提著洗菜水澆澆，還眼巴巴地盼著它們能夠將根扎得深些多些，好好地長成一小片竹林。竹叢矮矮地在地上打撲拉，不見長，葉子也有生鏽的，但我堅信它們都正在攢勁，會有新的竹筍射破土皮。
離開它們得早，沒看到新竹的露面。誰知離開才一個多月，朋友就告訴我，竹叢裡突然躥出一竿，雖細卻直，已經一人多高，水靈靈地綠，勁頭很足。
才一個月沒從後窗裡察看
才一個月沒有提水去澆。
你這個急性子呀就已經長高。
伸直脖子踮起腳還不過癮
竟蹦著老高往屋子裡瞧呀瞧。
移栽它們多麼不易
急著搬遷的主人急著要將它們剷掉。
天黑了我還在城郊那處荒院裡逡繞。
高高的竹竿在半空裡寫滿著寂寥
有風颳來你竟撫我髮梢殷殷地問好。
移來時只有帶土的竹根
過了很久才看到兩三處破土的新苗。
我的心上破土著淡淡的疼惜淡淡的喜妙。
大雨後我為你撮迴流失的土壤
大雪後我蹲在你的身旁輕輕揭去凍結的冰帽
萊剋星頓的百花次第競開
趕不上方圓樓後的那竿細竹俊好。
時光顛倒陽光下的你正好在我夢裡迢遙。
等我回去好好泡一杯瑞茗萱的清茶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時光靜悄悄。
2018/5/8寫於萊剋星頓杜鵑寓，時鄰居韓縣長贈送了馬蘭頭菜苗。
(謝網絡珍圖，謹致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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